「……呜……阿哲………………………」终究还是崩溃的哭出来,她再如何的镇定如何的冷静,充其量也就是个平凡的高中生,还是一个要担心太多的女高中生。
抽抽噎噎的声音更胜黄濑一筹,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始末讲给了黑子听,甚至讲到最后已经是哭到无法组织出完整的字句。
她是一边想著青峰当时的神情陈述给黑子的,虽然青峰总是装做不在意还弄出了哈欠连连,可是眼皮底下的开心还是被自己的细微观察给收走。她知道青峰当时的情绪其实是正向开心的,只是青峰自己也不知道那些都是他自己制造的假像跟幻觉,黄濑凉太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满满的照片跟大家对他的记忆。
中途,甚至还浮现出葬礼的那天,天气意外的好,艳阳高照的就像在为这世界欢欣鼓舞,但是却无法射进一群哀痛的学生心里。阳光的灿烂让人不得不自我安慰这是上天还留给他们一点对黄濑的印象,他的金发,他的黄眸,还有灿烂的笑靥。
桃井带了一束向日葵放在墓碑前,向日的代表就像黄濑,永远都是那样如同温暖的阳光讨人欢心,然后还有她关不住噗漱流出的泪水。
绿间留了一只黄褐色的泰迪,他说今天双子座的幸运物是一只泰迪熊,还有这是你之前落在我家的算是还给你。
紫原那天很安静的站在角落,手里没有零食只是这样默默的看著一群人还有一块石碑。
赤司带来了球衣跟球裤他把衣物挂在了墓碑的上方就像主人还穿著它,并且下令以后不准有人使用”8号”这个数字做为背号,谁敢?他就要他不得好死,说到做到。
黑子放上了一颗篮球,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练习时用的。
青峰没来,他还躺在医院里--逃避。
「阿哲……………怎麼办?」这是桃井挂上电话前的最后一句问话。
情况随著日子的走过日趋越烈,表面上青峰大辉还是一如往常的上学吃饭睡觉练球,只是当他知道黄濑不再上场没有人会追随他的影子时,他开始厌倦起打球这件事情。
正大光明的翘练习翘比赛,队长对他的劝说没用,教练的警告无效。
『反正都会赢,那些杂碎不需要我来收拾!而且我说过了,我不想练习,入学前就谈好了!』这是他的回应,口气又臭又硬。
那时桃井只是站在一旁,低头写她的记事板,没动作也不出声,彷佛没听见一样的就这样放任青峰耍他的任性与大牌。
事实上她只是心凉了,心死的就这样规避这个责任,她没想过要去点醒青峰,或许是下意识的逃避,隐约的认为如果她把青峰从青峰自己创造出来的美梦里给拉出来,那她会毁掉青峰大辉整个人,连个渣子都不剩。
这天,青峰又遇见黄濑,他最近频繁的在街道上,接头球场边遇到黄濑,有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在他家门口,他怀疑黄濑是不是休学就这样以跟踪他为人生最大的乐趣?不过每次问黄濑,他的回答都是:『小青峰乱说!我很认真的上课好不好?』
「嗨罗~!小青峰!」黄濑又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青峰身边,这样的举动却没有引起街道上人的注意,杂沓的人群依旧是专注於自己的手机,书本,MP3或是跟三五好友嬉笑打闹。
「黄濑凉太,你真得太闲了。」时间已经缓缓推移到有些微凉的秋季,青峰双手放在薄外套的口袋里。
「小青峰超过份的!人家还特地抽时间来找你唉!」黄濑式的说话,高低情绪起伏强的音调还有有点孩子气的口吻。
青峰怎麼想这家伙怎麼过了快一年半还是没有进步像个小屁孩一样?
「是是是,小模特。」敷衍了几句。
那是已经连街上行道树的叶子都已经泛成黄红色的季节,下午的东京街头开始变得热闹,青峰跟黄濑在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散步,他们隐密,穿梭在人群中,世界里只有他们俩人的谈话。
「小青峰……其实我今天来是要跟你道别的。」黄濑看著已经转成橘紫色的天空,太阳还剩一点点就要下去了。
青峰睁了睁,他没想到黄濑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会是这个,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摆在外套口袋里的双手,握紧成拳,他还在等黄濑的下一句,或许该挥他一拳打伤他的生财工具。
「接下来可能无法碰面了,我虽然很想不告而别……但是我想我还是无法放下小青峰哪。」吸了吸鼻子,眼角的笑跟嘴角的下弯,在青峰眼里黄濑其实是很痛心的才来道别,这让他刚刚一瞬间想要挥拳的冲动拳都被打的消散,彷佛被揍的那个人是自己。
「那……我们就在这边分手吧~!」黄濑一个转身,他面对著青峰背对快要下陷的夕阳,小幅度的摆了摆手向青峰道别。
「喂!」青峰一个箭步踏出去,他的耳朵旁充斥著人群的惊呼,黄濑凉太的声音也被淹没,只看的到嘴型的那一句--我爱你。
刺耳的刹车声,路人的尖叫,骨头跟肌肉被撞击变形还有碎裂的声音,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看见黄濑跟今日的阳光消失在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