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我是紫苑的蛇纹。
啊拉,就是缠绕在他身体上的那条淡红色的蛇纹。
既非生物也非死物的我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思维呢?
我对这个问题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贰
我很难过,因为主人看起来并不喜欢我,这点从他看到我时那惊恐的眼神便可以看出来。
我应该算病毒的一种吧?我看到主人颤着身跪下。
不过,和主人在一起的,好像是叫老鼠的人似乎倒是挺喜欢我的。他蹲下与主人平视,然后抬起主人的下巴。
我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
“身上有条红蛇,不是很妩媚么?”他这么说道,带着玩笑的口吻。
……被·调·戏·了!这是我此时唯一的想法。
等等!他是在调戏我还是在调戏我家主人?!
叁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老鼠的思维,真的。
老鼠不是好人,我知道的,尽管他救了主人但那不代表他手上没沾过血。
我也实在是摸不透他的性格,明明就很在意主人却偏要去冷嘲热讽,然后再转过身去安慰。
真是个奇怪的人。我这么想到。
比如说现在他正用那把锋利地匕首指着主人的咽喉。
“哟,你好啊,可爱的小姐。”匕首朝我笑了笑,结果却一不小心刺破了主人的皮肤,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
“你好,不过我并不知道我的性别,似乎也没什么人研究过关于病毒性别的课题。”我心疼地看了看主人被刺破的皮肤,“还有请不要再靠近了,要是刺到咽喉主人就真的完了。”
“啊啊抱歉,”它这么说道。这时它已经被老鼠从主人咽喉上拿开,“不过老鼠他可舍不得动你家主人的,那可是他的宝贝,我哪敢碰哟!”它的口气中带着揶揄的口吻。
我不是很喜欢匕首的语气,但它说的关于老鼠的那部分内容我倒是很赞同。
……说到底,也就是闹变扭的小孩嘛。
肆
沙布被抓走了,是NO.6的人干的。最近那些家伙越来越不安分了,似乎总是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当然,这并不是主人发现的,是吃饭的时候匕首告诉我的。
当时匕首正笑得前俯后仰——虽然他并不能做出这个动作,但至少神态还是到了:“你知道么?老鼠肯定是脑袋被门夹过了,居然花了一大笔钱拜托借狗人去打探那个叫沙布的女孩的消息!爱情真是一种会令人发疯的感情,你说呢,蛇纹?”
“啊,也许的确是这样吧。”我这么敷衍道——「蛇纹」是匕首给我起的名字,我并不是最喜欢这个名字,但尽管这样却也赛过没有名字,“我真心不懂老鼠,事到如今他到底都在变扭些什么,完全无法理解。”
“蛇纹你可不能这么说。”匕首仍是笑着看着我,只是目光中多了一分威胁,“我讨厌别人说老鼠坏话,你知道的,蛇纹。”
“所以你自己就能这么说了么?真是恋主的家伙。”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彼此彼此。”匕首这么说着,眼里仍是我无法理解的笑意。
伍
在我和匕首交谈的第二个晚上,主人第一次吻了老鼠。
那个吻的含义实在是太过于复杂,复杂到连我都无法完全解读。
那是温柔地吻,也是残酷的吻;是发自主人真心的吻,同时也是敷衍的吻。
所以老鼠生气了,匕首也沉默了。它拒绝与我交谈,我也没有主动去和它交谈。
唔,我似乎真的像它说的那样有些恋主倾向呢……
呃,暂且还是称它为护主倾向好了。
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兴趣再看了,反正也就是小孩子们的打打闹闹而已。在这里,在西区甚至是NO.6的每一件拥有自己思维的死物都已经经历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了,从材料的选取到成品的融合,每一项环节加上材质本身的年龄都远远地超过了人类。
无论是主人还是老鼠和我们比起来都实在是太过于年轻,年轻到甚至妄想去矫正机构救出沙布。
年少轻狂。
匕首是这么评价的,我也是。
现在我们已经莫名其妙地和好了,其发展形势之诡异甚至都要令我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