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天上来,自然是桑桑的归来。归来的桑桑找到了酒鬼和屠夫,能把他们收得服服帖帖,自然说明现在的桑桑依然具备昊天的属性。她让酒鬼送还马车,说明她恋旧了,说明她还有情。
纯粹的昊天没有感情,它只是这个世界规则的集合。作为昊天的分身,幼年的桑桑是本身是情感淡漠,甚至没有情感的一张白纸,只有物性,没有人性。
但好在她是一张白纸,从小在宁缺身边长大,与宁缺的经历的点点滴滴都写在这张白纸上,桑桑的一切情感可以说是宁缺情感的一种投射,因此可以把桑桑看成是宁缺灵魂的一种延伸,因而产生了一种很有趣的现象---宁缺的本命物是桑桑。
宁缺早就在写“人”字——在桑桑这张白纸上,以己为笔用十六年慢慢写着,虽然纸与笔本身没有自觉,但确实留下了痕迹。
桑桑的降临完全可以说是因为夫子。 人人都知道夫子有好几层那么高,但没人想的夫子高到快要触及昊天了。
很久以前,人们只是昊天眼中的蝼蚁,卑微地活在昊天的光辉之下,人之不过是昊天的奴仆,偶尔出现的大修者也不过是昊天的食物而已经历一次次永夜,一次次尽力毁灭边缘,却又一次次顽强地挺过来了,人对昊天只有顺从。夫子和当年创立魔宗的光明神座都是不世出的奇才,二人都博览群书,阅尽七部天书,二人都是传奇,一人立魔宗,一人立书院,奠定的是千年人间新格局。
魔宗对抗无情昊天的方法是将自己修炼成相对独立的小天地,对昊天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这点可以从魔宗对冥王的态度可以看出来。魔宗就是倔强的石头,以自己的坚硬对待昊天的无情磨砺。但再坚硬的石头总禁不起风蚀水浸,大石头会变成小石头,小石头会变成小沙粒,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书院对抗无情昊天的方法是改变人间的人。神殿说书院没有信仰,其实我认为书院有信仰,书院的信仰不是天而是人。最终改变这个天地的力量最终是普通人,一群相信自己能改变这天地并且复出努力的人。
书院其实最讲规矩,夫子立唐国,立的是一种人间秩序传播的是书院的信仰,书院开宗授徒,对唐国影响最广泛的其实不是书院后山的弟子,而是书院前山的普通学子。前院的弟子大都会补充到唐国这个庞大机器的各个部分,让书院的规矩和书院的信仰最终影响到唐国的各个角落。
千年的潜移默化,生活在唐国土地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书院的气质。 如果说宁缺对抗观主凭借的是长安城,那么夫子对抗昊天凭借的是唐国,乃至整个人间。夫子的气息是人间的气息,昊天知道夫子的存在,但是对夫子昊天木有办法锁定(能藏住一滴水的地方是一潭水,那么夫子这一大坨水自然是藏在人海之中最安全)。
桑桑最后成功地锁定了夫子的气息,夫子最终不得已显圣升天:夫子却也成功地将人间的气息注入到无情的昊天之中,如果说桑桑这张白纸已经被宁缺留下了人的痕迹,那么夫子注入其中人间的气息将成功转变这昊天的分身(至少是一部分)。
所以桑桑回来了,她现在不仅仅是昊天分身,她是有点人间气息的桑桑,天渝大神官语言过三年后桑桑会回桃山,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