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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半世华戏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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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我步


1楼2013-03-30 17:09回复
    好棒><


    IP属地:浙江2楼2013-03-30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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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骗你,瞒你,伤你,负你,却只是因为他爱你。


      3楼2013-03-30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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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戏子伊伊呀呀的唱着,一曲《良宵引》唱的满堂喝彩。戏台上似火的灯笼随风舞着,当真是一片好光景。
        台下的女子忽然盈了一眸的泪,都道是“不向瑶池凤阁居,偏向世间一良人。”,可是没有了新一,她又该到何处去寻她的良人?
        大概毛利兰这一生只爱过工藤新一一个人,也只可能是工藤新一一个。


        4楼2013-03-30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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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遇见兰是在福冈,我在台上抱着箜篌,唱的便是那折《惊梦》。
          那时候的兰坐在台下,忽的站起来叫了一声“好”,我看过去,一双紫眸像是敛尽了三月江南的潺潺春水,温软干净如通透玲珑的紫玉。
          我便如此与她相识,她说“我叫毛利兰,你呢?”
          我抱着箜篌,轻笑着应:“陌安,伊藤陌安。”
          便是那时我第一次听她说起工藤新一这个名字,每每提及兰脸上总是波澜不惊的淡漠,我却将她眼中遮掩不住的笑意尽收眼底。
          后来再次在东京遇见兰,我才知晓,五月四日是他的生辰,她去福冈亦是为了给他挑选生日礼物。
          只是那枚做工精细的银灰色袖口,最终也没能送出去。
          那日工藤新一回来了,身边却多了一个茶色卷发的女子,一双眼睛中一片淡漠,“你好,我是宫野志保。”
          “兰,对不起,我不爱你。”少年牵着女子的手,湛蓝色的眸子中冰寒一片,她从来不知道,曾经那么温暖的眼睛也可以这样伤人,看的她心如死灰。
          她原以为自己会哭的,可是没有,竟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手中的袖扣,落到了地上。
          兰直视着那双眼睛,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
          那个会在她害怕的时候,极其温柔的安慰她“兰,乖,莫哭,我会陪着你的”的新一,从未对她说过这般伤人的话。
          似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兰竟笑了,笑出泪来,“新一,你还记不记得,七岁那年,我们偷偷跑进林子里玩,却迷了路的事?”
          他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答得波澜不惊:“不记得了。”
          你道是忘了,我道是伤了。
          外面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有风拂过,迷乱了双阳,泪从眼角悄然滑落,不知道风吹落的是一句漫不经心的“对不起”?还是一句“我不爱你”?
          风吹过之处,樱花簌簌纷飞,天地之间尽是荒凉的颜色,让人不禁生出些寒意。
          寒风呼啸,一寸寸疼到骨子里。
          终于忍不住跑开,两行清泪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滴落,步履匆匆,没有看见,身后的少年,眼中寒冷消散,只剩了哀伤。
          工藤新一放开女子的手,轻轻俯下身拾起那枚银灰色的袖扣,掩住嘴,无人听见一声轻轻的
          "对不起,兰————"
          身侧的女子上前,“既是不愿看她伤心,又何苦演这出戏给她看呢?”
          工藤新一起身离开,“这你便无须多问。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女子轻声叹道,“工藤,你这样只会让她越走越远。”
          叫不倏地顿住,少年头也没回,只是苦笑:“走了。。。。也好。”
          此行凶险,若是能平安回来,他自会和兰解释清楚。
          但若是他回不来了,倒不如就此断了她的念想,他不想因为他而误了她。
          这样做,才是最好。
          “后来我才知道。新一是想瞒着我去只身犯险。”每场戏后,兰都会陪着我卸妆,品茶,也补全了这些日子我所不知道的事。
          “然后呢?”良久,我问。
          “然后?”兰望着我,轻轻笑着,有泪从眼中滑过,“我就被这么轻易的骗过了。陌安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6楼2013-03-30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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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新一瞒过了她,意料之中。
            兰跌跌撞撞的跑出工藤宅,冲进了漫天大雨中。
            雨水密密麻麻的打在脸上,像锋利的刀将皮肤刺穿,伤的体无完肤。兰只觉得身体里的气力一点点被雨水冲走,终于承受不住,顺着墙壁慢慢滑下,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不恨他,真的不恨,只是心,还是痛了,像是生生的被人剜了一块,空荡荡的。
            忽然,雨似乎停了。毛利兰抬起头,是新出医生撑着一把伞,静静地站着,神色怜悯;“兰,你这又是何苦呢?”
            兰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襟,脑子里混沌一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我答应你了。”
            “那时新出医生追求我很久了。”兰坐在我对面,笑得有些苍白,“那时候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答应他。不是想要报复新一,只是当时已经万念俱灰,只觉得好累好累,下半生能有个人陪着,大概也不错。”
            “兰,你就这样轻易放弃么?”
            “不是,我只是累了,不想再爱了,也不想.....再痛了。”兰轻轻地说着,我却感觉得到说出这些话要用多少力气,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只能安静地听她说着。我想大概,说出来会好受些。”
            “我本以为我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完下半生,不会再与新一有什么交集。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小,我究竟还是遇见他。”
            “他站在路灯下,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影子被灯光拉的好长,我竟隐约看出几分苍凉的味道。
            我径直从他身侧匆匆走过,快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种逃的意味,却听见他说:“兰——你瘦了。”
            我身子猛地一震,轻声道:“你怕是认错了人吧,我是毛利兰,却又不是。”声音清冷,如一潭死水。我自己听着,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沉静的低下头,“是,我认错了。”
            那以后每天都会在这里遇见他,他从不言语,只是安静地靠在路灯下,在我经过那里后再悄然离开。”兰安静的洗着茶具。一旁炭炉已将水煮沸,提了壶柄倒于西施壶里,扣上壶盖,按住盖帽顶晃过一圈之后将茶液倒于四个茶杯上顺着镂空的纹路流下茶盘之下的水盒里。
            我轻笑开来,“兰,你从那时便已经知道,一辈子也逃不开工藤新一了么?”
            “没有。”她矢口否认。
            “若非这样,兰你大可以另走一条路,为何要刻意走这条路呢?”
            兰沉默无言,照例将一杯冲好的鹿溪绿雪递给我,“陌安最喜爱喝的茶,照例按照你的口味,加了些青杏,快尝尝吧,别凉了。”
            我夸张的品一口茶,笑道:“兰你这么精通茶道,以后兰走了,我恐怕再也喝不下别人冲的茶了。”
            兰也笑了,“就你贫。”
            我们刻意避开话题,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全都了解,同样也能深刻感受到兰有多痛。


            7楼2013-03-30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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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回忆中醒来,已经走出戏楼很远了。
              兰转过身,笑的清浅,一泓清水在眸中流转,声音轻轻软软:“陌安,你看,新一他又骗我,他说樱花开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可是如今所有的花都谢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其实,在新一死的那天,我便想起来了。”
              “那时,新一他说:兰,不怕,我会带你回家。”
              这便是我提到送她回家她情绪失控的原因么?我在心底轻叹一声,兰果然还是忘不了工藤新一。
              恐怕,这是世界上,也只有他能够带兰回家。
              抬头,对上兰的眼睛,“兰,我就送到这里了。”
              顿住脚步,看着甬道中,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
              回到戏楼,我开始收拾行装。我要离开东京一段时间。
              我将工藤新一和兰的故事编成了折子戏,却始终只留在了两人在河畔的擦肩。这样没有开始,没有结局,他们之间,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终结了呢?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兰做的了。如是想着,我坐上了离开东京的飞机。
              天边隐约有一点明处,渐渐隐进青山远黛之中,再寻不见。


              9楼2013-03-30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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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回到东京,我便再也没遇见兰。
                此去经年,天涯路遥,人世已远,她踏不出这红尘万丈,只因,这里有他
                良辰美景,玉琴横箫,锦瑟韶光,她不在意这三千繁华。只因,这里没有他。
                听到兰死了的消息时,我正在后台化妆,马上要开演了。
                大概毛利兰此生只是为了工藤新一而活,而如今工藤新一死了,她便也随他去了。
                入骨相思知不知?如此便知。
                听说,我走后不过三日,工藤新一便下葬了。
                那天正下着雨,雨水顺着檀木棺沿滴下,淌了满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兰将瓶子里的药尽数吞下,然后紧握着工藤新一的手,躺在了他的身侧。
                闭上眼,兰不禁浅浅的笑起来。
                从始自终,她什么也没有失去。
                新一,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
                脑子里混沌一片,渐渐模糊,只觉得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一个美好到永远也舍不得醒来的梦。
                她看见自己一身白色衣衫,站在河畔,河里摇曳的是数不尽的明明灭灭的花灯。自己拾阶而下,便看见,新一从灯火阑珊的深处走近,眸子里逐渐清明起来的是他新雪初融的笑。
                一下子光影倏忽不断,色彩迅速消退,画面渐渐模糊了。
                却又见一个女子坐在戏台上,手中抱着箜篌,轻声唱道:“向瑶池凤阁居,偏向世间一良人”
                身边摇曳着的火红灯笼,衬得女子一席珍珠色衣衫嫣红。
                我轻抿了口茶,依然是上好的鹿溪绿雪,似乎能闻到兰常往里面加的青杏的味道。
                她终究还是等他等到了最后,只是可惜了,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带她回家。


                10楼2013-03-30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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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台下已是满座的宾客,最后一笔朱砂点在眉间,我轻敛下水袖,走上戏台。
                  台上上演的正是新出的折子戏,戏正到结尾之处。
                  正是上元灯节,流光溢彩的河畔,摇摇曳曳的河灯顺流而下,流转的不知是无尽的岁月长河,亦或是这里成全的千百段美好的姻缘。
                  少女一身白色罗衫,低诉眉眼。
                  少年一袭玄色长袍,轻折骨扇。
                  他和他擦肩而过,走在河畔。
                  他一步步走远,始终不曾回眸。
                  而她却驻足,目送他渐行渐远。
                  那一日的雾霭太沉重,迷了眼。已是近极,却终究只是擦肩。
                  各染半身花香,对影难成一双。生死如河隔岸望,谁解对岸风光。
                  风扬起一席素色裙角,少女一身白衣傲然孤立衣诀翩翩,似是在这姹紫嫣红中的一瞥惊鸿。
                  河灯依旧亮着,照亮了一方荒凉孤寂的夜。少女放下了手中的莲灯,任它随了那流水长流,不知托起的是谁的愁,沉沦的又是谁的伤?
                  也只有那些流觞曲水上影影绰绰的河灯,听见了少年低低渺渺的一句,像是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
                  他轻唤,兰。
                  箜篌声渐起,清灵脱跳,像那些缘起缘灭的河灯,似那些前尘后世的宿命。
                  一曲终了,台下满堂的喝彩。
                  我仰首,看着那澄澈的天空,似是少年的眼眸,便忆起了兰的话。
                  她说他会一直等下去,等到新一和她一起来听我唱一曲《惊梦》。
                  只是,她等不到了。
                  我,亦是再不会弹那曲《惊梦》。
                  我这半生,唱了那么多出戏,看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的光景,自以为入了一分戏,输了两分心,却始终,只有自己最真。
                  或许,人这一生,三千浮华,太平盛世,却都终究只是,戏梦一场。
                  半世华戏凉。
                  那么多的戏中,已是韶华不再,朱颜难改。而随着时光渐渐老去的,究竟是谁傲然玉立的少年,又是谁巧笑倩兮的少女?


                  11楼2013-03-30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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