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关的时候,吴邪觉得自己的小古董铺子根本没有继续开门的必要,好几次想要挂个停业的牌子在门上然后回家躺尸,不过铺子里的小伙计王盟知道了他的这个念头后突然间变得勤快起来,每天把店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跟吴邪后面,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被这么盯了三四天,吴邪终于决定让着铺子继续开着,过年的时候王盟留在店里看店,不过,“反正他也不会回来,多开这么几天有什么用呢。”吴邪在答应了王盟的那天晚上关上店门的时候这么说。
这段日子是忙碌的,吴邪每天陪着家里两位老人置办年货,早出晚归,店里交给了王盟打点。在年货置办市场里,常常遇到同样出来采办的亲友,相识的人看着跟在老人身后的吴邪,总会好心的问问:“小邪,还没女朋友啊。”吴邪只是尴尬的笑笑,并不说话,二老则会一边瞪着吴邪,一边叹气:“哎,谁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呢。”
开着自己的那辆小金杯回了店里,王盟正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吴邪走过去,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王盟瞬间惊醒,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站着的人,立刻拿起之前被扔在一边的抹布,做出一副认真打扫的样子。看着王盟这个样子,吴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了他一会,转身上楼了,一边走一边嘀咕着:“真不明白小爷到底是为什么留你在这当伙计……”
吴邪不用陪着二老出去的时候,也很少呆在铺子里,总是在西湖边上找个茶馆坐着,这个时间茶馆里人不是很多,总是几个老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说西湖断桥上的白娘子,说钱塘自古繁华,又说起自家成天絮絮叨叨的老伴,末了起身来上这么一句:“哎,不说了不说了,家里老伴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然后,老人们相互扶持着推开茶馆有了一定年头的大门,踩着外面喧闹的声音,披着霞光,走进一条一条的小巷子里。吴邪一般会坐在靠窗的位置,目送他们离开,突然有一天说上一句:“闷油瓶,小爷也在等你回家呢。”
胖子打电话来的时候,吴邪刚刚从外面回来,趴在床上连指头都不想动一下,按下了接通键,就听见胖子的大嗓门从话筒里传来:“喂,天真啊,胖爷我过几天上你那去,你可要把我给招待好了啊。”听到胖子的声音,吴邪这两天一直比较低落的情绪有了稍许回升,笑道:“胖子,这是又惦记上谁家小姑娘了,大过年的要跑到我这地方来?”“天真你说这话我可就不乐意了啊,胖爷我这不是看兄弟一个人寂寞难耐么,特地上你那去陪你去了,你居然还怀疑胖爷我的用心,不行,你一定得请胖爷吃点好的……”“胖子你这是趁火打劫啊,小爷我都快忙死了哪有时间请你吃饭。”胖子却没理会这一通说辞,继续在电话另一端嚷嚷着:“就那什么……上次你请客的地方,楼外楼是不?就那地方就行。”“去你的,就你那食量小爷开一年的钱还不够你一顿饭钱的。”吴邪笑骂着,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叫王盟把店里收拾一下迎接胖子,又听见了胖子充满不忿的声音:“小天真,你说同样都是一起下斗的兄弟,怎么我和小哥在你这受到的待遇完全不一样呢……”吴邪一愣,后面胖子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草草的说了句“没什么事我挂了”,也不管胖子那边如何反应就挂断了电话,重新倒回床上,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发呆。盯着盯着,泪水就毫无征兆的从眼角溢出,“你个该死的闷油瓶,赶紧给老子从那什么终极里滚回来……”
胖子到杭州的那天下了点小雨,杭州虽然地处南方但还是冷,吴邪套着厚重的冬衣去接胖子,当看到一个胖硕的身影在人群中出现时,吴邪还是忍不住笑了。看着胖子好不容易挤出来,打算接过胖子手上的一堆行李,被胖子躲开了:“去去,你胖爷连这点东西都拿不了,就你这小身板,别被压趴下了。胖爷这次给你带了点土特产……”“胖子,你带的这土特产不会是……”“说什么呢!”胖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换了话题,“天真快带胖爷吃好的去,这一路上给我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