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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梦》 作者 [美] 尼尔·盖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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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7-07-08 10:52回复
    翻译:Devilwing
    绘图:天野喜孝

      有个和尚独居在山腰上的寺庙旁。庙很小,和尚很年轻,这山也算不上日本的名山峻峰。
      和尚打理着寺庙,生活宁静安闲。直到有一天,一个狐狸和一只狸猫从庙旁经过,看到和尚正耕种着他赖以为生的一小块山药地。
      狸猫看着和尚和寺庙,开口道:“让我们打个赌。我们中要是有谁能把这和尚从庙里赶走,就可以据此为家;已经很多年没有香客旅人到庙里来了,这地方总比狐穴狸巢要好。”
      狐狸绿眸一眨,展颜一笑,露出了尖牙;她甩甩毛茸茸的尾巴,从山上望下去,看了看这庙,还有这和尚;然后她望着狸猫说:“好啊,就说定了。”
      “我们轮流来,”狸猫说,“我先去。”

     
      在那块小小的菜园中,和尚犁完了山药地,又跪下身为野葱、生姜和一小片药圃清理杂草。
      接着,他掸净手和膝盖上的泥土,走回寺庙后厢的居所,准备晚课。
      那晚,夜空的颜色好像熟透的车子;满月高悬好似银盘。和尚听到门外一阵喧嚣。
      院子里站了五个人,一个个鲜衣怒马,须发膨张。
      为首的擎着一口大刀。
      “谁是此间住持?”他高声断喝,有如惊雷,“速速出来见我!”
      和尚走上前去,来到月光之下,深施一礼,“贫僧无德,正是此地守护,”他淡然说。
      “好个瘦小枯干的和尚,”为首的喝道,“但又有谁能参透神佛的宏旨?诚如斯言,追名逐利者实乃捕风捉影;淡泊世事之人,倒常有鸿福在门外鸣锣。”
      和尚对这番话未置一语,只是略略抬头,望向月光下的大汉。
      什么事都逃不过这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好,你可想知道自己运势何在?”
      “自然,”和尚言道。
      “那就听好,差我们来找你的并非旁人,正是天皇陛下。你须即刻启程,赶往皇宫,天皇要与你面谈,好确定你是不是星官卜者对他讲起的那个人。如果没搞错的话,你便就此飞黄腾达,官及宰丞——一个足以赢得富贵荣华、广厦豪宅的地位。”
      “但你也要记得,若是猴年的次日,你还没有赶到皇宫,运势就会由盛转衰、恕我直言,天皇比会处你极刑。故而不要耽搁,黎明前就动身。不然若是犯了圣怒,谁也救不了你。”
      说话间,五匹战马在满月银辉下踩响了蹄子。
      和尚又施一礼。
      “我这就动身,”他说。
      那五个骑士咧嘴笑了起来,月光照亮了他们的眼睛和牙齿,也照亮了战马的铁辔鞍髻。
      “但在我动身前,还有一事相询。”
      “还有何事?”为首的问道,声如虎啸山林。
      “为何天皇要派一只狸猫来宣我进殿,”和尚问道。
      虽然前四匹骏马的尾巴毫无异状,但他早巳看出最后那匹却长着一条狸猫的尾巴。话音未落,和尚就大笑起来。他随即走回庙里,开始自己的晚课。


    2楼2007-07-08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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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5 15:3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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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在人间行走之物,如今我们鲜少见闻。
        鬼魅、妖魔,和诸多灵体;大神、小神,还有兽神;各种觉识、存在,魂灵和生物。有善亦有恶。

       
        夜阑人静,月过中天,狐狸正在山腰捕猎。
        她忽然看到,在一株被雷打过的松树旁,有几点蓝光闪烁。
        她向这些光点窜了过去,迅疾如影,一尘不惊。
        当她靠近后,蓝光化作奇异的生灵。它们非生非死,浑身上下都裹在闪耀的蓝色妖气中。
        这些生灵正在低声私语。
        “我们已然领命,”为首的说道,蓝光在它裸露的肌肤上跃动不休,“和尚注定要死。”
        狐狸驻足潜踪,隐身在一丛灌木之后。
        “正是,”第二个说道,它的牙齿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我主是身具大能的阴阳师,他通过观察星相风水,已经看出,在下一次月盈之时,他与和尚之间,注定要死一个。如果和尚不死,那厄运就要落在我主头上。”
        “但,他怎可能会死?”第三个说道,
        蓝色火光在它的眼中升腾,“嘘!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偷听我们说话?我觉得有人在看我。”
        狐狸屏住呼吸,矮身趴在地上,静静地躺着。
        这三个妖灵飞上天空,俯瞰着黑暗的树林。
        “除了只死狐狸,什么都没有。”为首的说道。
        一只苍蝇落到狐狸的额头上,漫慢爬上她的鼻尖。
        狐狸压抑住咬它的冲动,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涣散空茫,像个死物。
        “我主打算如此这般,”为首的说,“连续三夜,和尚都会发噩梦。第一晚,他会梦见一个匣子。第二晚,他会梦到一枚黑匙。第三晚,他会梦到用黑匙拧开匣子上的锁。这时,在梦中,他将打开匣子,随即丧失与现世的一切羁绊。无食无水,死期不远也。我i不会为他的死而负疚,”它又环顾四周,“你确定没人偷听吗?”
      光苍蝇爬上了狐狸的眼珠。尽管她觉得奇痒难忍,但却一眨不眨。
        “谁能听见我们说话?”第二个生灵问道,“狐狸的尸体?”它说着大笑起来,这声音高亢辽远。
        “有人听见也无妨,”为首的说,“即便真有人听到,若他把我们这番话说给旁人,不等第一个字出口,他的心就会在胸中爆裂。”
        一股冷风吹过山颠。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
        “但和尚真没法子逃过这一劫吗?”第三个生灵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第二个说。
        狐狸全神贯注倾听着接下来的词句,但此后再无话音传来,多一个字都没有。她只能听见山风卷起落叶时的私语,树木在风中摇曳吐纳时的叹息,还有远处小庙中风打锺铃发出的叮吟。
        狐狸像一段残枝,僵直地躺在原地。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甩甩尾巴,舔落爬上脚掌的蚂蚁,一路跑下山坡,来到她的洞穴。

        这里清冷黑漆,充满泥土气息,洞中藏着她最珍贵的宝物。
        狐狸是在几年前找到它的。
        那时,它缠在一株参天古树的根须中。
        她又挖又咬,用了几天的工夫,才把它完全刨出地面。
        狐狸用粉舌将它舔净,用绒毛将它磨光,带回了自己的洞穴。
        在这里,狐狸敬奉它,保养它,把它视作珍宝。
        这件器物古老非凡,来自遥远的国度。
        这是个龙形玉饰,双眼镶着细小红石。
        这件龙饰为她带来安宁。它红色的眼珠在洞穴微光中闪烁,散发出一股暖意。
        狐狸用嘴拾起她的珍宝,轻柔地叼着它,就像叼着一只自己的幼崽。
        她把玉饰咬在嘴里,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一座海边的悬崖旁。
        她能听到海鸥在头顶呜叫,也能听到身下的冷涛拍打岩石,还能嗅出空中飘荡的盐味。
        “这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她暗自想道,“现在我把它献出,献给大海,只求知道如何拯救和尚的性命。因为如果我置身事外,他就会梦到一个匣子,接着是一枚钥匙,然后是用钥匙打开匣子,最终他将死去。”
        狐狸用鼻尖将玉饰轻轻推落,看着它在空中翻滚,落下百尺高崖,落入波涛汹涌的海中。
        她轻叹一声,因为这小小的龙饰曾为她的洞穴带采平静与安宁。
        狐狸又走了很远回到自己的洞穴,她感到疲惫不堪,很快就沉沉睡去。


      4楼2007-07-08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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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来时,手里握着一枚并不存在的钥匙,被狐狸注视的感觉仍挥之不去。
          这场梦如此逼真。这天晚些时候,凉风将枫树上第一批或橙或红的叶片吹落到寺庙的窄小菜园中,和尚正在那里照料着或黄或白的葫芦。
          他忽然发觉自己正环视四周寻找那枚钥匙,这才慢慢想起,在尘世中,自己从没碰过或是见过它。
          那天夜里,和尚等待着另一场黑沈迷梦。
          他闭上眼睛时,听到屋外有些响动,没过多久使睡了过去。
          上半夜,他什么也没梦到。
          而后半夜他梦见自己站在一座小桥上,看着两尾鲤鱼在一汪池塘中惬意嬉游。
          其中一尾纯白如银,另一尾橙黄若金。
          和尚看着它们,觉得心堵妄宁。
          和尚醒来后,揣度这梦是个吉兆,也相信前几日的黑梦就此告终。
          他展开笑颜,兴高采烈地从睡席上爬了起来。
          和尚的好心情一直保留到他被狐狸绊到。
          小狐双目紧闭,就趴在寺庙的门坎上。
          起初,和尚以为她死了。
          他蹲下身后,却发现狐狸还一息尚存,很浅很慢,几乎看不出是否在呼吸。但毕竟她还活着。
          和削巴狐狸抱进小庙,放在火炉旁让她取暖。
          接着他向佛陀默祷,为狐狸的性命祈福。
          “她虽是个野物,”和尚想道,“但心地良善,我不能眼看着她死。”
          和尚抚摸着狐狸如蓟花冠绒般柔软的皮毛,感受着她微弱的心跳。
          “我还是个孩子时,”和尚对昏迷中的狐狸说,“那是在我父失势之前。我常瞒着奶妈和师长,偷偷跑到集市上去。那里有很多活物在卖:我在那些竹笼里见过各种各样的动物。有狐狸、狗和熊,有小猴子、红脸猕猴。野兔和鳄鱼,有蛇。野猪和鹿,有苍鹭、白鹤,还有小熊崽。我喜爱动物,所以看到它们时,心里很是快活。但这也让人难过,它们被关在笼子里的样子,令我心痛不已。”
          “一天,当商人们收摊离去后,我发现了一个破损的笼子,里面有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猴,它瘦得皮包骨头,已经死了,连个水罐都换不来——至少某些人是这么想的。但我发现它还活着,就把它藏在衣服里,一路跑回家。”


        7楼2007-07-08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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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猴子养在卧房,从自己的食物中省下些羹饭喂它。我的小猴子就这样慢慢长欠,最后个头几乎和我一样高。它是我的朋友。它会坐在我们屋外的柿子树上等我回家。父亲容下了这只猴子,一向平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一位大名来家里找我父亲。”
            “猴子好像发了疯一样。它不肯让大名靠近我的父亲。它跳下树,挡在那人面前,吡着牙,露出胸膛,就好像他是来自另一个猴群的敌人。”
            “大名向一位随从示意。尽管我苦苦哀求,那人还是拉开弓,一箭射穿了猴子的胸膛。我将猴子抱出宅院,它注视着我的双眼,就这样死去了。”
            “后来,我父的失势,就是出于这位大名的阴谋。有时我在想,也许那只猴子并不是猴子,而足阿弥陀佛派来保佑我们的守护灵,但只有当我们学会聆听和观察,它才能真正行使护卫之责。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小狐狸,在我出家之前,那段我已弃绝的生命之中。但人总要吸取教训。”
            “也许,你玩弄的那些狐技淫巧,只是想要保护我。”
            和尚说完,开始向阿弥陀佛颂经祷告;然后又向鬼子母神祷告,她在遇到佛陀前是个夜叉,如今却是女子与孩童的守护神;他还向大¨。来祈求:最后,和尚向宾头卢尊者咏诵了一篇简短经文,他是佛陀的弟子,罗汉首座,被佛陀禁止涅盘往生。
            他向所有这些神佛祷告,为了小狐狸,祈求他们的看护与悲泯。
            诵经已毕,狐狸还是软塌塌地躺在草席上,一动不动,像个死物。
            山脚下有个小村,大概半天的路程。
            “也许,”和尚想,“村子里会有医师抑或智妇,可以救狐狸的命。”他未加多想,抱起瘫软的狐狸,开始向山下的村庄走去。
            天气清冷,和尚在轻薄的僧袍中瑟瑟颤抖。
            晚秋的苍蝇,是一年中最后、最老、最大也是最讨厌的苍蝇,它们围着和尚嗡嗡乱转,跟着他一路飞下山去,让他烦扰不已。
            路程过半,山间的溪流汇成小河,水面上横着座木桥。
            和尚走过去,看到桥上走来一位老者。他有一部银白长髯,还有很长很长的眉毛。他走路时拄着一根弯曲的长拐棍,眉宇间充满智慧与祥和,但又有一丝顽劣,至少和尚这么觉得。
            老人在桥上驻足,等和尚走近。
            “此季的枫树很美,”他说,“斑斓多彩,稍纵即逝。有时我觉得秋和春一样美。”
            和尚颔首赞同。
            “你抱的是什么东西?”老人问道,“看着像条死狗。对僧人来说,这不足秽物吗?”
            “这是只狐狸,”和尚说,“而且她还没死。”
            “你准备杀了她?”老人不耐烦地说。
            “我要带她求医,”和尚说道。
            老者面色凝沈,他举起子里的拐杖,打了和尚两下——一记在头侧,一记在肩膀之间。
            “这下!是因为你离弃庙宇,”老人打下第一杖时说道,“而这下!是因为你搀和狐灵鬼魂。”
            和尚低下头。“也许您责罚得对,”他说,“正如您所言,我没有看护寺庙,而且还抱着一只狐狸。
            可我相信带她求医,也是遵循正道。”
            “正道?正道?”老人又用拐杖戳着和尚的胸膛,“为什么,你这个蠢货,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你若是遵循正道,就该带着狐狸回你的庙里去,然后把夜梦之君的信物枕在头下,睡上一觉。你的小母狐正是被困在梦境中。”
            “我可否免受杖责,再多问一句,”和尚小心翼翼地说,“在哪能找到夜梦之君的信物呢?”
            老人瞪着年轻的和尚,又看了看手里的弯拐棍。
            接着,他长叹一声,这口气长得就像个耄耋之人想要吹凉面前的热汤。
            老人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片写有字迹的纸条,按在和尚手中。
            “给你,”老人咕哝道,“但你到底还足个蠢货。不是狐狸死,就是你死;不管你是否心思纯艮,尘世仙乡皆无一物能改变此事。”
            和尚本想争辩几句,问问老人为何要给他这没有好处的信物。


          8楼2007-07-08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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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打开,继而变化,一个绚丽多彩的生灵立在他面前。
              这是只怪鸟,头颅如狮,尖牙蛇尾,巨翼蔽天。
              竟是巨大无朋的时及乌,神话中的生灵。
              “呜锣所为何事,”时及鸟说,“你又是何人,为甚打搅我主?”
              “这里真美,”和尚说,“等我醒来,世上再无这般景致,因为它们均非此地。如此想来,更让这宫殿平添几分美色。
              我足否真的站在梦之君的宫殿花园里?”他的话语轻柔至极,但却蕴含着对守门者的叱责。
              即便是神话中的生灵,也应晓得礼数。
              “此地正是梦之宫,”时及鸟咆哮道,“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不然我就把你吃了。”
              和尚伸出手,将宾头卢尊者给他的纸片展示在时及鸟面前。
              它绽出光华万千。巨鸟低下头喃喃私语。
              “我没料到,”它说,“我以为你不过是个梦者。”
              和尚发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一棵黑松上俯视着他。
              那是只渡鸦,体型颇大,毛色黑且暗。
              它察觉到和尚的视线,扑愣愣飞扑而下,落在他面前的步道上。
              “跟我来,”渡鸦的声音好似两块岩石在磨擦。
              “你会带我去见梦之君吗?”和尚问。
              “你不会向一首诗发问,不会向一片飘零落叶,或是山颠雾色发问,”渡鸦说,“你又为何要向我发问?”
              房舍像一座迷宫,和尚跟着渡鸦穿过蜿蜒曲折的走廊和奇异肃穆的亭台;走过平静的池塘和峻秀的山石,穿行在屏风隔成的通道中。
              他始终跟着黑乌前行。
              “从你的回话判断,”和尚说,“我猜你是个诗人。”
              “我侍奉夜梦之君,”黑乌说,“听他的差遣。”
              它拍打翅膀,谷翼而翔,落在一扇同和尚差不多高的屏风上。
              “但你说的也没错。我曾足个诗人,而且像所有诗人一样,我在梦之国逗留得太久。”
              渡鸦让和尚走进一间彩绘屏风隔成的屋子。
              房间的一端有座高台,台子上放了张镶有珠母的木椅。
              这是张完美的座椅,木工古朴,样式离奇。
              和尚知道这一定是梦之君的王座。
              “在这里等着,”渡鸦说完仰首阔步走出房间,就像个傲慢的老侍臣。
              和尚手足无措地站在觐见室,等待着梦之君的驾临。
              在和尚的想象中,梦之君是个老人,有着长长的胡须和指甲,接着他变得好似宾头卢尊者一般,最后又化作半人半龙的妖魔。
              和尚的目光被环绕房间的屏风所吸引。
              只要他注视着屏风,那些彩绘图案就静止不动;但他稍一分神,上面就会变化出前所未见的景象。
              他转开目光,屏风上的生物便会游移。
              传说落幕,新的传说,消然登场。
              他独自站在觐见室中,看着彩绘屏风。
              不知从何时起,和尚不再是孤身一人,因为梦之君已坐在高台上的王座中。
              和尚深施一礼。
              梦之君的肌肤似以冬月,长发黑如鸦翼,双眸宛若倒映夜空的池水,远星在其中闪耀燃烧。
              他的袍色若夜,诸般火焰和面孔在底纹上浮现又消失。
              他开口说话,声音轻柔如丝,坚韧如丝。
              有朋面远方来,不赤乐乎,和尚听到一个声音从脑中响起,但你不该采。
              “我擅自登门”和尚说,“只求您救下一只狐狸的性命。她身在尘世,魂迷梦土。倘若您袖子旁观,狐狸迟早命丧此地。”
              也许她,夜梦之君言道,只求迷失梦乡。她所行主事,必有舌己的道理,而这道理你知之甚少。更不消说她是只狐狸。她的性命又与你何干?
              和尚踌躇片刻,开口说道:“佛祖教诲我等,对万生万灵,都要爱要敬。狐狸从没害过我。”
              梦之君上上下下打量着和尚。仅此而巳?他不动声色地说。你离弃庙宇,采梦土寻我,只为此事?只田你对万生万灵,却有爱有数?
              “万物于我皆有责,”和尚说,“既削发为僧,我便已舍弃诸般欲念,隔断尘世羁连。”
              梦之君沉默不语,像是在等待什么。
              和尚低下头说:“但她化作少女时,那肌肤的触感,我始终难以忘怀。这段记忆将伴我走到此生尽头,乃至尽头之后。何况,最难斩断是情丝。”
              我明白,梦之君说。他站起身,走下高台。


            10楼2007-07-08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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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插个花,据说翻译Devilwing就是马骁同学


              14楼2007-07-08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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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z盖曼同学对日本很有研究么


                15楼2007-07-09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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