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又要嫁女儿了。
整个冥界为了这件大事一直在忙碌,分出去的人手越来越多,导致李胜利他们所在的鬼差队伍逐渐减少,每天累得臭死却什么功劳都没有。
“本就是你们份内的事,唉声叹气做什么,还不快去工作!”屁股才碰了一下石头凳便被尖细嗓子的主管吼叫着踢开。“要是捉错或少捉,我拿你们试问!”
········································
李胜利跑在队伍中间,过了奈何桥下了黄泉路一路向西,渐渐的就只剩下他自己背上背着招魂幡四处探寻孤魂野鬼的踪迹。
时间正是一天最黑的那刻,野鬼栖息的森林阴寒的让李胜利打了个喷嚏。他到不怕惊动那群家伙,因为阎王嫁女儿这帮鬼也知道在这个时刻收敛,别惹出什么事端最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四周极为静谧,漂浮的过程中只能听见偶尔的风擦过耳边的响动。
“你们集体动迁了?!”李胜利低估了一声,仍旧安静地可以。
算算时辰,再不捉一只回去交差,天就亮了。亮了到不重要,只是想起那道尖细的嗓音在自己耳边碎碎念,李胜利不觉地窜起一股愤怒的小火苗。“死了的都吱一声!”
依旧没有动静。
没办法,李胜利从背后卸下招魂幡打算施法,就在他盘腿打坐默默开始念咒的时候一阵树叶被踩碎的声音越发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再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穿沥青色飘逸长袍,随意束起黑色长发的男子缓步的朝自己走来。
李胜利从地上拍拍屁股站起来,拿着招魂幡在男人身上扫过,确实是只野鬼。
“穿的那么好,竟然没人给你超度!”不可思议的小声嘀咕。李胜利拿起勾魂锁将他绑起来,又从怀里掏出笔纸,“姓甚,名甚,年龄,祖籍,死处,原因一一报来。
男人有着一双淡薄的瞳孔,微微泛着森林染上的阴寒,嘴角轻启竟是一串悦耳的声音,“姓权,名志龙,昭和25年生,祖籍苏州满园,死于东和1年春分,原因自缢。”
李胜利低头利落的记下,嘴里与他说道,“怪不得成了孤魂野鬼,自缢是最作寿的,就是超度了,去了阎王那里也不能得好结果,好好的命你不珍惜别人自不会把它放在眼底。行了!”合了本子收了笔,李胜利拽动缠在男人身上的链子,“且和我回九泉交差!”
······································
男人甚是顺从一路只跟着李胜利慢慢的向前飘。李胜利牵着锁链打着哈欠,把招魂幡当披风系在了身上取暖,谁说鬼不怕冷的。
打了个喷嚏,李胜利摸摸鼻翼,下意识的看去身后侧的男子。“权什么?”
“志龙。”
“权志龙,你生前做什么的?”
“谋士。”
“东窗事发?”
勾了两边的嘴角,用微笑算是对李胜利的回答。
“瞧着你到年轻,可惜了!”李胜利摇晃着脑袋,和权志龙并肩飘着,“真是奇怪,今日方背洞竟然一个鬼都不出来撒野,算来你是新来那里,可是被那群家伙撵着投案的?”
“是吧。”权志龙轻轻地说,低着眼角看着身边这个和自己身形身高差不多的男孩,瞧着那张稚嫩的面孔,恐死的时候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眼底带着青色,不知是否是被下毒而亡。鼻翼一动,嗅着那人身上的残留的魂息,已是几百年的历史。算算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难怪早早的归西。
李胜利并没有觉察权志龙的微细动作,朝着西北继续飘着,“这几日阎王又要嫁女儿你们知道吧?所以这阵他心情比较好,若是审你的时候,你且说几句软心的话,说不定还能投胎,最起码不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李胜利抬了眼瞧着权志龙,“我是瞧着你并不是什么恶人才说的,再说,这么年轻死了一定很遗憾吧,还有好些事没做。”说着卡巴一下眼睛,有些窃笑的问他,“可娶亲?”
权志龙默默摇头,既然鬼差认为自己不是恶人,顺水推舟就做出顺从静默的样子。少说,多听,总是没错的。
李胜利长哦了一下,道,“那真是遗憾了,据说娶亲很好玩呢!不过你要是投胎了,还是会遇见的,只是这次别再自缢了。”
说完猛地停住,一双眼突地冒出红色的光照着权志龙的脖颈探去,“你不是自缢吗?痕迹呢?!”
权志龙淡然的立在那里,微微垂着头恭敬摸样的回,“自缢之前我服了毒药······”
“中毒?”李胜利红色的鬼眼探去权志龙的白骨,果然有毒物的残骸,“也好,自缢的现了鬼形太难看,你没见过黑白无常,他两就是自缢的,那个舌头耸搭的。”啧啧啧的好几声,李胜利从回了正常的模样和权志龙继续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