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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次离家出走
曾经和老驴约好,我们要在25岁之前走遍全国各个省份,35岁之前跑遍全世界所有国家。
说这些话的那年,我才15岁。在工地背水泥包,一天15块钱。而老驴家比较有钱,他父亲是个杀猪,据说刀法如神,神鬼莫测,能取猪性命于千里之外。
老驴他爹每隔几天都要杀一头猪,往往一边杀猪一边数落老驴不长进,只知道花钱,不知道好好学习,怒吼老驴是“败家子”,吼完后一刀下去,那猪惨叫不止,我和寒行、六子趴在他家院子外面心惊胆战,以为宰的是老驴。
后来老驴被揍皮了,索性不再读书,向驴爸爸声明要退学,提前步入社会,感悟祖国的大好河山。在被他爹提着杀猪刀追了两个巷子后,跑去找我,愤愤不平的说自己要离家出走。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我们点了一下,一共2000来块钱。是老驴从他爸哪里偷来的。老驴于是很认真的看着我和寒行、六子说:“走不走?这些钱差不多够我们花一年。”
七天后,我和老驴、六子、寒行在徐州的街头上饿的呻吟不止。老驴便开始节外生枝,提出要打劫公园里吃棒糖的小孩。更神奇的是六子和寒行居然应声附和,并且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三个人看着公园里撒泼的一群孩子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时候,六子说应该由老驴带头,理由是老驴的爸爸刀法入神,所谓虎父无犬子,干这种事,当然要一个有经验的刀客。
老驴有生以来,一直被刀客殴打,第一次被别人指认为刀客,亢奋不已。在他看来,那些流着哈喇子的小学生他可以一拳一个,不出意料的话,晚上一个人可以吃碗牛肉面,万一幸运,说不定还可以让老板一人加一个卤蛋。
然而三分钟后,当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个小混球,被两个小学生的家长追打,跑的跟兔子似的时候,我在慌乱中居然绊倒在绿化带上。
第二天被***的**送回家的时候,四人都很沮丧,垂头丧气。幸好我们自己都还未成年,且未造成恶劣的后果,**对我们也很是客气,只是一个扇了我们俩嘴巴子,踹了几脚而已。这事在后来很多年被我和老驴无数次的提起,我们都认为徐州**太具有亲和力了。
老驴更是对徐州**赞不绝口,每每提起,总是抢先怀念那个扇他嘴巴子的和蔼**。然而我们都很忧伤,因为被老驴拉跑题那么多次之后,我们都慢慢忘记了,在被**送回家的那天晚上,我们趴在老驴家的院子外,驴爸爸一边抄着杀猪刀,在老母猪的咆哮声中,到底骂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脏话。
因为那直接导致老驴在外奔波了九年,若不是我父亲去世,他作为兄弟应该到场,估计这辈子老驴和驴爹就再无相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