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废话少说,正文开始... ...

  “噢噢噢噢噢噢……”　 
　詹姆和天狼星模仿着她的冷傲语调，詹姆在斯内普经过自己跟前时试图绊倒他。　 
“回头见，鼻涕精！”一个声音喊道，车门砰的关闭。 
  该死的波特，该死的布莱克，该死的分院帽！ 
  西弗勒斯小声地咒骂着。  
  西弗勒斯坐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他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打量这里的一切：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建在霍格沃兹的湖底，绿莹莹的湖水透过精美的带有花纹的磨砂玻璃窗显得格外神秘。高大的屋顶中央悬挂着巨大的绿色横幅，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蛇——斯莱特林的标志。 
  正当他欣赏这一切的时候，一个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又一个格兰芬多，真是丢人！瞧瞧我们家多都出了些什么败类！一个安多米达已经够了，现在又出了一个！” 
  西弗勒斯抬起头，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个黑衣女子，黑色的眼睛深邃，不可见底，他微微有些吃惊。 
  他没有想过，几年后，他的眼睛里更为深不可测。 
  那女子仿佛意识到了西弗勒斯的眼光，她用手摸了一下头发，抬起眼皮傲慢地看了他一眼，又不屑地扭过头去。 
  “哦，贝拉，贝拉，大家都到齐了，就等着你呢。”卢修斯·马尔福从楼上走下来，他已经换掉了学院服，穿着一件考究的黑色长袍，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粉色长裙的女孩。“咦，西弗勒斯，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坐在这里看什么书呢？”他拿起西弗勒斯手中那本破旧的书。“《高级魔药制作》。”他笑了，“你能看得懂吗？”他翻开书，“西弗勒斯，这些都是你写的？”他惊讶地问。 
  “是的。” 
  “天哪，太了不起了！”卢修斯赞叹道，显然他被那密密麻麻的笔记所震撼。“真聪明呢，纳西莎，以后你来带带他怎么样？” 
  “当然可以。”是一个好听的女声。 
  西弗勒斯站起身，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个穿粉色长裙的女孩，她有着金色的长发和水蓝色的大眼睛，精致的五官使她看上去像一个放大了的洋娃娃。 
  “很好，纳西莎，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年级新生。西弗勒斯，这是纳西莎·布莱克学姐，五年级，跟着她多学点东西，会很有用的。” 
  “认识你很高兴。”纳西莎伸出手。 
  “我也一样。”西弗勒斯握了握那只白皙纤细的手，纳西莎的手冰凉，远远不及莉莉手的温暖。 
  “好了，我们快上去吧，大家一定都等急了。” 
  三人匆匆离去，留下西弗勒斯呆呆地站在原地。

纳西莎·布莱克，擅长魔药的女子，拥有着显赫的家世，和来自贵族家庭的惊人的容貌与气质。对事总是淡淡的，似乎漠不关心。眼睛如海洋般蔚蓝，波光流转，令人探究。 
  莉莉·伊万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个角落，单薄娇小，明眸皓齿，眼神清澈得仿佛经不起世事。笑声如轻铃般清脆明亮，笑容如百合花般甜美。温婉如水的女孩，灵动可人。 
  她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女子，西弗勒斯暗想。 
  那么他呢。 
  轻轻转身，看到的是霍格沃茨晴朗的天空，纷纷扬扬的落叶，波澜不惊的湖面。如童话般美好，却又那样真实。 
  莉莉，这是属于我们的风景么。 
  莉莉，莉莉，轻念她的名字，西弗勒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可以放心地微笑吧。

魔药课 
  西弗勒斯推开教室的门，未上课学生已经来了不少。他在最后一排坐下，拿出破旧的课本，无所事事地翻着。他听着莉莉在开学前把这本书背了下来。手指划过一页纸张，他又想起当时莉莉在药店时兴奋得发光的面庞。 
  “这太神奇了！”莉莉好奇地在药店里转着，“水仙根粉，西弗，你看，它的颜色好漂亮。” 
  他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需要的东西都已经买齐了，可这个小姑娘却被这里的瓶瓶罐罐迷住了，说什么也要再看一会儿。 
  在西弗勒斯的一再催促下，莉莉才依依不舍地跟着他走出了药店。“你知道吗，西弗，当我走进药店的那一瞬间，我觉得那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好亲切。” 
  她的脸上飞上了两团红云，和她深红色的长发一起，使她显得更加明艳可人。绿色的眼睛也因为兴奋而变得亮晶晶的。 
  “你最好进斯莱特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在教室的第一排，詹姆·波特正在向小天狼星布莱克学着他那天的话。  
  “令人反胃的鼻涕精，油腻腻的大蝙蝠，斯莱特林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一股怒火从他心头升起，他正准备抽出魔杖，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时——  
  ——“西弗勒斯，我没有迟到吧。”  
  莉莉在他身边坐下，他收回了手，不自然地笑笑，“没有，还早着呢。”  
  波特和布莱克仍在教室前面大声喧哗着。莉莉拿出课本，皱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 
  “我不喜欢他们两个，西弗勒斯。”莉莉轻声说。 
  西弗勒斯极力克制住心里的兴奋，“我也是。”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的声音很平静。 
  “每天晚上他们都在公共休息室炫耀自己多能干，会多少魔法。那个叫詹姆的最喜欢说自己的魁地奇玩得多好。” 
  “一群自大无知的家伙。”西弗勒斯想起了纳西莎的话，随口说。 
  “嗯，我赞成。”莉莉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安静，孩子们！”海象般的斯拉格霍恩走进了教室。 
  “你是怎么做到的？”莉莉惊讶地问，此时的他们正走在离开魔药课教室的走廊上。“我是说，你并没有把课本背下来不是吗？可你为什么会做得那么好？”刚才的魔药课上，西弗勒斯配置出了被斯拉格霍恩教授称为完美的药水。 
  西弗勒斯的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莉莉，课本并不是唯一重要的，还有很多东西...你需要掌握。” 
  “比如？” 
  “比如你要细心，要心情平静，还不能只相信课本，而要相信自己。” 
  “细心...平静...相信...自己...”莉莉轻轻念着这几个简单的词语。看着身边的男孩，突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她的血统，他的家境，这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自己。 
  莉莉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笑意。而她没有注意到，西弗勒斯眼中的自信与喜悦,同她竟惊人地相似...

第四章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去，流水般无情，一如他所认识的世间。不知不觉地，他和莉莉已经在霍格沃茨共同度过了一年。短暂的离别，心中早已是深深的不舍。 
  在霍格沃茨的这一年，是那样美好的日子，五光十色，缤纷，斑斓。不再是他曾经的生活，黑暗得见不到一丝阳光。不，阳光还是有的，就是那个红色的身影，清澈得如一潭碧水。 
  坐在火车上，望着霍格沃茨渐渐远去的投在地面上的巨大阴影，西弗勒斯心中涌起一种恍惚的感觉。 
  他站在蜘蛛尾巷那栋黑色的房屋前，午后温和的阳光在他单薄的肩头投下一片斑驳的树影。 
他闭上眼睛，幼时的一幕幕仿佛又在他的眼前晃动。暴力，尖叫，眼泪和鲜血...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不可测的黑色漩涡在疯狂地转动，想要撕裂他，淹没他，最后吞噬他。 
  还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最喜欢站在离阳光不远的黑暗处，逆着光打量着外边的世界。由于独特的位置，他能将那些细小的灰尘看得清清楚楚，每当此时，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他深吸一口气，张开眼睛，大步走进房门，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不需要钥匙，更不需要Alohomora，他是这里的主人。 
  出乎他的意料，房间里一反通常的凌乱，整齐而简洁。大概是魔法部检查遗产时顺便收拾了一下吧，他这样想。烧了一壶开水，在等待水变凉的漫长时间里，他离开了屋子，走进屋后的小院。 
  小院已经荒芜了很久，他刚刚记事时，母亲还会在小院种一些花花草草的，后来就再也没有管过它。他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看时是一株植物的根芽，淡淡的绿色正展示着它的生命。 
“Lily啊，它和我有一样的名字。” 
  女孩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 
  Lily...那一定是很美丽的花吧，也许像她的笑容一样甜美。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瓶透明的药水。（不要误会，教授不是机器猫，只不过莉莉给他的东西多了一点。） 
  他拔出软木塞，微微倾斜，将瓶子里一半的液体倒在了小院的土地中。 
  变化来的那样迅速，就像是梦境一般，七彩的光芒一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淡淡的水雾慢慢升起，如云如雾，轻纱般飘渺。他不知不觉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它们，氤氲的水汽缠绕上他的指尖，一种清凉的感觉顿时布满了心头，那般舒坦，那般惬意。 
  “然后你把这株根芽种在土里就可以了。”拿着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千方百计要来的药水，女孩得意地说。 
  他照着她当时的话做了，小院里顿时生出了许多相同的根芽。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见过许多类似的魔法，大量地复制一样事物并不是多难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西弗勒斯的暑假生活过的平静而有序，早晨很早起床，简单的早餐后他就开始做家庭作业，再看一些关于魔法的书籍。午餐后他会来到小院，仔细地查看和照顾那些幼小的植物，他喜欢坐在它们旁边，让来自泥土的芬芳的气息将他包围。在少见的晴朗的日子里，他一坐就是一下午。一直到火红的夕阳消失在天际，只留下紫色的云。 
  更多的时候，则是雨天。大量的雨水像是被哪个不知名的人从天上泼下来一样，很是无情决然的样子。铅灰色的天空，厚重，常常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莉莉经常寄信来，她在法国的姑妈家度假。不得不承认，莉莉是个很优秀的写信人。她用大段大段的文字来描述法国一切美丽的事物。芬芳的鲜花，金色的阳光，迷人的音乐，浅蓝明亮的天空，以及小道上穿着精美服装的少妇们。她的语言永远都是明亮的，跳跃着的，令人陶醉。在她的文字里，读不到悲伤，只读得到欢乐。 


  “亲爱的西弗，”她总是这样开头。每次西弗勒斯打开她的信时，脸上总会有一种像被烧着了的感觉。一字一句地读完她的信后，最后两行娟秀的落款又让他的脸烧着了。 
“无限爱意（Lots of love） 
  莉莉（Lily）” 
  由于斯拉格霍恩的药水，小院里的植物长得很快。原来只是幼小的花苗逐渐长得高大，绿色的叶子奋力地伸展着，那样旺盛的生命力怎样也无法抹杀。慢慢地，这令人惊羡的植物长出了淡绿色的花苞。它是那样娇小，那样柔软，引人爱怜。 
  百合花要开了。 
  西弗勒斯静静地坐在它们旁边，他仿佛可以听见花苞裂开的声音。那一刻，世间万物在他心中渐渐停止了，一切前进的东西就这样停住了脚步。 
  只有静静地等待。 
  雪白的花瓣终于耐不住了性子，猛然将自己的身体伸展开来。绿色的花苞被彻底冲破。 
  西弗勒斯顿时愣在了那里。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花朵。晶莹，圣洁。淡黄色的花蕊如同一个幼小的孩童，躲藏在花瓣之间，冲他嬉笑着。花瓣的末端微微垂下，优雅地打了一个小卷。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她的声音。 
  他也终于明白，莉莉于他，有怎样的意义。 
  几天后，家中的门铃欢快地响起。 
  他打开门。“西弗勒斯。”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一次真的是她。 
  旅行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些印记，她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像一个淑女。 
  可是，她还是她。兴奋地向他描述旅行中一切新鲜有趣的事情，好奇地翻阅他家里各种各样的魔法书籍。 
  直到她平静下来，西弗勒斯才向她伸出了手。“跟我来。” 
  （自动忽略哈六里金妮的“take my hand”） 
  九月。 
  通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上，莉莉皱着眉头，“没有人照顾它们行吗？我对斯拉格霍恩的药水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我觉得可以，”西弗勒斯坚定地说，“我查过书了，那样的药水半瓶就可以持续四五个月。” 
  沉默了一会儿，莉莉突然掉下了眼泪。 
  “莉莉，你怎么了？”西弗勒斯突然慌张起来，他手足无措地寻找可以安慰她的东西，终于他发现了莉莉身边的手帕，慌忙拿起来递给她。 
  “佩妮她...真的不理我了...”莉莉啜泣着，“我们在法国的时候，她一句话都不愿和我多讲。”她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眼睛。 
  她又不说话了，沉默在他们之间流淌着，但是它很快就被打断了。 
  “哦，看这是谁呀？”包厢的门一下子被撞开，是詹姆和小天狼星。“原来是鼻涕精，”他们很快发现了莉莉的异常。“嗨，伊万斯。”詹姆的声音一下变得友好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鼻涕精欺负你啊？” 
  莉莉没有理他，但在他看来，这是默认。 
  詹姆很快就抽出了魔杖，自以为很英雄地冲西弗勒斯喊：“鼻涕精，你竟然敢欺负伊万斯！我要教训一下你！” 
  不幸的是，西弗勒斯正在思考着关于莉莉和她姐姐的问题，他实在理解不了女孩子之间这些问题，佩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詹姆发现西弗勒斯也不理他，以为他是害怕了，“哼！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负伊万斯的话，有你好看的！”他走到莉莉身边，“伊万斯，来我们的车厢坐吧，你犯不着和这个鼻涕精在这里待着。” 
  “你真的很讨厌啊！”莉莉终于忍无可忍了，狠狠打掉詹姆伸出的手。“你快点出去，”她站起身把詹姆推了出去，“还有你，”她一把拉过小天狼星，重重地把门关上。 
  西弗勒斯这才回过神来，“莉莉，怎么了。” 
  “波特和布莱克，没事。”莉莉回到座位上，毫不理会西弗勒斯询问的眼神，固执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西弗勒斯心里开始责怪自己，当时他应该出手的，不应该让莉莉来对付他们。波特和布莱克...他一定要让他们远离莉莉才对。 
  在这样的气氛里，他和莉莉终于到达了霍格沃茨，开始新一年的生活。

第五章 
  霍格沃茨的时光一如既往地流过每个人的生命，一转眼又是两年。进入第四个学年，课业变得繁重起来。西弗勒斯和莉莉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而且大多是在图书馆，或是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魔药课上。 
  “我想你学得太多了。”终于有一天，西弗勒斯在图书馆这样对她说。 
  莉莉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黑色的眸子对上了绿色的，一时间西弗勒斯竟有些语无伦次了。“嗯...我是说，你现在所掌握的知识足够了，像魔药和变形术以你现在的水平去考O.W.Ls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的语气很关切，“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一点，这样的劲头...”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最后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身体不好...” 
  “可你不也一样吗？”莉莉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好意思，啪的一声合上她那本厚厚的《魔法史》，不解地问。 
  “我...不一样...”西弗勒斯不安地转着手中的羽毛笔，他的头低了一点，“我是没有什么事情才来图书馆的，可是你...”他的头又低了一点，“你应该多出去玩，就像...你以前常常去荡秋千那样...” 
  莉莉笑了起来，“我明白了，西弗勒斯，你是在说这样的大好天气我们不应该呆在图书馆学这该死的魔法史，对不对？”她伸出手臂，一把把西弗勒斯的魔法史论文抽走了。西弗勒斯吃了一惊，正想去把那卷羊皮纸拿回来，莉莉已经飞速收拾好了她的东西，凑到西弗勒斯脸前，“那你也不要学了，我在外边等你。”说完，她冲他嫣然一笑，跑出了图书馆。 
  西弗勒斯无奈地摇摇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缓缓走出图书馆，平斯夫人生气地瞪着他，好像那个跑出图书馆的是他而不是莉莉一样。 
  莉莉站在湖边，听到他的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来。 
  “西弗勒斯。”她轻轻地叫他。 
  阳光下的她正在向他微笑，红色的长发如火焰般跳跃，碧绿色的眼睛如一潭碧水灵动，一点一点在他心中流淌开来。 
  并肩在湖边的草地上坐下，两人许久没有说话。 
  终于还是莉莉打破了沉默，“我的功课...真的学得很好吗？”她迟疑地问。 
  “当然了，”西弗勒斯转向她，“莉莉，相信我，你是我见到过的最聪明的女巫。” 
  “我只是...”莉莉扬起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害怕我做的不够好，你知道，我是麻瓜出身。”莉莉轻轻摇摇头，“我怕我会比别人学得差。” 
  “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西弗勒斯坚定地对她说，“只要你相信自己。莉莉，你比那些纯血统的学生做的都好。” 
  “真的？” 
  “真的。” 
  莉莉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想你是对的，西弗。” 
  她没有再说话，西弗勒斯感到肩头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扭过头，竟是莉莉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也难怪，几天来她在图书馆和公共休息室挑灯夜战，休息的时间很少，现在终于感到累了。 
  就像个孩子，西弗勒斯这样想，累了就这样睡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逐渐将他包围。 
  那一刻，他想将它拉成永远那么长。

“斯莱特林拒绝麻瓜。斯莱特林所追求的是纯净到极致的巫师血统。这近乎疯狂的洁癖恰恰体现了斯莱特林对高贵的极致偏执的追求。斯莱特林人天生的骄傲与偏执使他们决不放弃自己想拥有的东西，他们永远不会放弃他们的梦想，他们的野心。 
 “斯莱特林是精明的。野心勃勃的。墨绿色绸缎的一抹银色，这是高贵的君王的颜色，安于现状、逆来顺受的学生永远无法接触斯莱特林的大门。还有，那些根本永远无法理解银蛇的真髓的，麻瓜的后代。斯莱特林有权蔑视麻瓜。” 
 卢修斯·马尔福高举着一卷羊皮纸，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大步走来走去，高声念着上面的内容。西弗勒斯坐在那里静静听着，面无表情，和旁边激动得不知所措的三年级学生雷古勒斯·布莱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样？西弗勒斯？雷古勒斯？”  
“我不明白，‘纯净到极致的巫师血统，’我不是纯血统，你知道的。”西弗勒斯淡淡地说。 
 “不，西弗勒斯，你的才华足以证明，你完全属于斯莱特林，完全属于我们这一方。” 
 “可我并不——”西弗勒斯停了一下，“——藐视麻瓜。”他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娇小的背影，以及那双绿色的眸子。

第六章
  四人组坐在公共休息室里，苦苦思索着为什么莉莉反常地不在大好的周末去图书馆，而是在宿舍里呆了三个小时也不出来。詹姆无聊地拨弄凌乱的黑发，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莉莉坐在自己的床上，手指不安地紧紧握住校袍的一角。她当时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那么轻易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甚至还吻了他...梅林啊，真是不可理喻！ 
  “我爱你，西弗。”她闭上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反应，只记得当时他是那么的不知所措，脸红的比她的头发还耀眼。
  不知所措，我也是，莉莉在心底对自己说。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草坪。她开始想要嘲笑自己了，当时应该勇敢一点的，为什么自己一下子就跑开了。应该呆在那里，听听他的想法。
  无论如何，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了不是吗，莉莉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爱你，西弗。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不知道，这是自己心中最隐秘的想法，原来如此，现在她明白了。不过如此，不过是西弗勒斯。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只是希望看到他的身影，这个秘密仿佛从很早起就开始出现了，而且一日比一日迫切。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却仍然骄傲的眼神，埋头于书本中的认真，与她谈起未来时的坚定，棱角分明的脸庞，总是紧紧抿住的的嘴角，黑色的深邃的眼睛...在她的记忆中，涂上最为浓墨重彩一笔的，是那个小时候的玩伴，是那个孤独沉默的少年。
  他是冷静的，莉莉永远都忘不了他坐在魔药课教室里配置药剂时，镇定而自信的模样。她喜欢那样的感觉。格兰芬多太过于热情。她是喜欢热情的光明的，可是她也同样迷恋那样淡淡的冷寂，如湖水，如月光，静静流淌着，一直到永恒。
  西弗勒斯...她自言自语道。那个倔强，固执，骄傲又孤单的男孩，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如果可以，我想要在你身边，让你少一点孤单，多一点欢笑呢。
  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图书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大书，可奇怪的是翻开的一直都是第一页。他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此时的他，已经渐渐摆脱了那个小男孩的模样，成长成为一个比起高高个头略显单薄的少年，脸上的棱角开始变得分明起来，黑色的眼睛深邃得不可捉摸。只有从那总是紧紧抿起的嘴角间，才会流露出一丝稚气未脱的神气。
  是的，他算不上英俊，相比起卢修斯，小天狼星，甚至是詹姆，他都和潇洒帅气这样的字眼沾不上边。可是如果——只是如果——有谁愿意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他，就会发现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是的，一种气质，坚韧，孤独，也许还有冷寂。
  很明显，他在想着与面前书本毫无相关的东西。没错，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莉莉一如既往的明媚的笑容，以及那个轻柔的吻，来的那样迅速，那样令人惊讶。还有...纵然是那样活泼开朗的她，眼中也写满了羞涩...
  等等！他在做什么？是在——回味吗？是的，回味...那样一种呵得心头微微发酸的幸福，淡淡的芬芳在新鲜的，充满阳光气息的空气里一点一点化开，像糖块一样的甜味...他紧紧咬住了嘴唇，他意识到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对那的——向往，或者说是——渴慕。这样心思缜密的他，此刻却如此的慌张。他可以冷静地在魔药课教室用一下午的时间来配置复杂的药剂，却不可以冷静地坐在这里读一本书，而不是去——想她！那双碧绿的眸子就像一潭碧水，想要将他的思绪，他的故作镇定，一起沉下去...沉下去...直至消失...
  这样的话，会不会，万劫不复。
  还有，她说，我爱你...
  他不知道，世界上竟有这样美好的感觉，这是他从未经受过的，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这样的...爱...
  他眯起眼睛，望着从窗户投下来的那一方阳光，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开始旋转，速度很快，他几乎站不稳了。眩晕之中，他看到的，全部都是那个女孩的影像，灰色的雨天里一抹明亮的色彩，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就像几年前的那个秋千，一上一下地晃动着，从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