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贝拉特里克斯
我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布莱克家的长女——或者说是公认的“私生女”。
我最早的记忆是两岁的时候。更准确地说,是我的第一个妹妹安多米达出生的那一天。
正如我前面说的,我只有两岁。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那天似乎整幢房子的人都在忙碌着,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站在一旁懵懵懂懂地看——用大人的话来说是“碍手碍脚”。我还记得沃尔布加姑妈经过我身边,她看上去心烦意乱,眉宇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厌恶之情。“走开,丫头!”她说,推了我一把。我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很欠揍地追了上去——虽然明知道有可能会挨打。
“你妹妹出生了。”她不耐烦地说,“她叫安多米达·布莱克。”
安多米达·布莱克,一个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不去看看你的妹妹吗?”阿尔法德叔叔说。他也不喜欢我,但对我的态度总比别人温和一点。
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我记得自己迈动笨拙的短腿,被带上了楼。
我还记得一脸冷漠的父亲——那个当时只有十五岁的男孩。我不记得母亲在不在。真正吸引我的是那边放着的小床,我小心翼翼地从父亲身旁绕过去。
一个小小的女婴裹在襁褓中安睡着。她有一张漂亮的小脸,一个俊俏的小鼻子。几簇柔软的棕色卷发从小脑袋上冒出。这是我妹妹,我立马强烈地感到了这一点——虽然我很小。这个名叫安多米达的小女孩是我的妹妹。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突然醒了,睁大了眼睛——
——那一双几乎与我一模一样的黑眼睛。
(二)
安多米达
说也奇怪,自我出生以来,我最常见到的似乎不是母亲,也不是父亲,甚至不是来照料我的家养小精灵,而是一个好像没比我大多少的黑发女孩——她还有一双和我一样的黑眼睛。从大人们或者家养小精灵的谈话中,我知道了一个概念——“姐姐”。那个名叫贝拉什么的女孩是我姐姐——请原谅当时什么都不懂的我记不住那么长的名字。
似乎每次我一睁开眼睛就会看见她,我一哭总是她过来得最快。我常常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这女孩兴高采烈地忙来忙去,为我拿来奶瓶或是尿布。她喜欢和我说话,虽然那时的我几乎什么都听不懂。
大概是快两岁吧,四岁的姐姐贝拉开始努力地教我说话。
“叫姐姐,姐姐。”她说。
我抬起眼睛看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音来。
“姐姐。”她说。
梅林作证,我真的很想叫一声,但无奈我的声带就是那么不争气!“加——”一个音正要从我的嘴里发出来,但我突然哭了。
“好吧,好吧,不叫了。”贝拉说,她拿来奶瓶堵住了我的嘴。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了。“叫姐姐,姐——姐。”她示范道。
“加——”我努力地卷动着我的舌头。
贝拉的眼睛像是一下子亮了起来。“是姐,不是加。”她说。她的发音咬得很准。
“姐,加,姐,加。”我学着贝拉发出的音,费力地想要把这个字念准。
“姐姐——”贝拉仍然很有耐心地教我。
“姐,姐,姐——加。”我正在不停地尝试着,因为发不准音,我急得快要哭了。
“姐姐!”我终于这么叫了一声。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学会了叫“贝拉”。两次,贝拉都高兴得上蹿下跳。
当时我以为,这个姐姐就是我最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