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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其实就是《微雨燕双飞》,整理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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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雪高不度娘,度娘让我快疯了不爽祭她


IP属地:上海通过百度相册上传1楼2013-04-07 21:52回复

    第四章、心似已灰之木
    窗外的雨势渐缓,空气中的湿气犹存,多日来的雨水滋润,却没能滋润人心。
    墨家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悲伤中,没人能走出来,苦等半年,却是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十三年前如此,而今,重蹈覆辙,再度上演这场血淋淋的悲剧。或许是嬴政命不该绝,但两条性命,却不可追逝。荆轲、高渐离,接下来还会是谁?还能是谁?
    房中,雪女撑开疲累的双眼,虚弱地看著雨打蕉叶,滴水沿著边缘垂下,落到地面,然后消失殆尽。她的眼泪沿著脸庞垂下,落到枕边,一样的消失殆尽。
    “渐离,你真的走了吗?真的丢下我和孩子去了吗?说过的终不离兮,还有退隐江湖的日子,怎麼……”
    端木蓉恰巧走进来,听见她的一番话,也是一阵落寞。端著汤药,扶起雪女,一口一口的餵她喝下。眼泪混杂著药味儿,只是说不出的苦,如黄莲。
    “无论它再怎麼苦,你还是得喝下去。”
    雪女摇摇头,她指著自己的心口,“是这里苦!蓉姊姊,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这种苦,最苦。十二年前,渐离让我我重新感到温暖,我知道,世上还是有一个人真心爱著我,可是如今,他却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十二个年头,现在,又是何人能帮我缝合伤口?”
    “...你别这样,小高他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幸福,小高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打落汤碗,雪女瞪著端木蓉,“你是蓉姊姊吗?天涯何处无芳草?幸福?我这辈子已经没有幸福了。我雪女,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心,它已经烧成灰烬,不可能复燃。渐离永远的离开,我的心也被带走了,跟著他一起,烟消云散。”
    表情木然,冷若冰霜,这张绝世容颜,再无往昔漾人微笑。看去,如雪般寒的瞳眼深处,蕴藏著悲伤凄凉,那股痛,被冰冷的外表埋没。强装出来的漠然,其实不堪一击的脆弱,像琉璃,一敲即碎。而那悲伤,犹如千年冰封的积雪,永难消融。
    已经是白茫茫的冬,雪零落,独梅艳。白雪红梅相映衬,雪地里的一点生机,点缀著了无生气的大地。可再怎麼娇红,仍敌不过漫天白雪的寒,於是,梅败了,雪的寒,渗透进心里。
    雪女挺著大肚子,即将临盆的她,带著玉萧,站在雪中吹奏。白雪乐曲,这一次的雪花更多,分不清究竟是天上的雪,还是心里的雪。一派清冷,自高渐离离开后,她不再穿那件紫杉、不再戴上头顶银饰,只是一身素白轻纱,头发挽成髻,插上一根玉簪,再无其他。人如其名,雪女,只是太冷。
    远处一朵红梅向她而来,看清那人,赤练。停下嘴中萧,握紧了白绸,连绸带都换成白色,从头到脚,无一不白。
    “哟,这不是雪女妹妹吗?怎麼,这身打扮,姊姊差点认不出来。哎呀~还身怀六甲哪!真是可怜,孤儿寡母,也不知日后……”一语未毕,白绸已经朝她舞了过去,即使换成了白色,却与昔日那抹篮紫色身姿一样,倾城。
    “这麼白啊,啧啧啧...是在祭奠谁呢?让姊姊猜猜,是不是,一个棕褐色头发,一样喜欢穿白袍,很会弹琴的英俊剑客?可惜啊!他已经死了,水寒,也跟著他陪葬了。”
    这句话痛击雪女心里,招式一松,已落下风。赤练嘴角一勾,软鞭毫不留情地向她腹部击去,雪女一惊,忙用玉萧隔开,白衫却被划破,鲜血染红素白,晕成一朵,红梅。
    “对不起啊!姊姊忘了,妹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胎儿呢!”嘲讽的笑,手中却不停止,软鞭一招招袭去,虽不是招招致命,却也凌厉。
    雪女负伤累累,可腹中孩儿撑著她继续下去,这是他的血脉,必须留下。白绸被绞断数截,就要遭其毒手,一片白羽横发,击偏了软鞭。一个身影从空中降下,挡在两人中间。
    “白凤,你干甚麼?”赤练大怒,眼看雪女就要命丧黄泉,竟被搅局。
    “现在不需要杀她。”
    “这是卫庄大人的命令。”
    “卫庄,又是卫庄,你心里除了卫庄,还有谁?我舍命救你,难道比不上一个神出鬼没、从不理你的卫庄?”他在心中呐喊著,可面不改色,一如往常的倨傲和轻蔑。“是吗?非从不可?”
    赤练看著白凤,意味深长,“你,对她动心了?可惜人家心中只有高渐离,白凤啊白凤,想不到你,竟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这样,值得吗?”
    “那你对卫庄,难道很值得?”他听赤练这麼说,更是酸涩不敢言。自己怎麼会对雪女动心?因为这是卫庄的命令,才不让你杀她,如果是你自己想杀,我又怎会阻拦?…你可知道,一直在我心里的那人,是你。


    IP属地:上海4楼2013-04-07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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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日日思君不见君
      表面上看似波澜未起,平如镜,但其实在雪女的心里,翻腾著滔天巨浪。高渐离不在了,孩子也没了,如今她可说是,一无所有。曾想过,是否应追寻著伊人而去,但是怎能舍下墨家?她坚信,高渐离没有死,只是还没回来,自己不可以先他而去,说过要永远等著,就不能先走一步。
      坐在窗前,雪女看著眼前的雪,有些发怔。心乱如麻,不想再孤独的活下去,空有一副躯壳;可又割舍不下这一切,高渐离的遗愿,是否应由自己来完成?
      一件衣服披到自己肩上,这…是高渐离的外衣,一样洁白。回头,端木蓉盈盈而立,满怀关爱的眼神,融化了雪女的冰冷。两个女子,外表都是冷若冰霜,但两人的内心却都是极致的炽热,同样追求著明知会成泡影的幸福……
      “天冷,你不能总穿著那件薄纱。”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雪女感动不已,眼角泪珠涌动,自己拥有的,其实还是很多。她刻意拿高渐离的衣服给她披著,细微处便可见体贴入微。
      “谢谢你,蓉姊姊。”摸了摸这件熟悉的衣衫,“渐离他一直在我身旁…”一抹微笑悄悄浮起,虽只有一瞬,但她寻死的念头已无。
      端木蓉看见那抹微笑,安心不少,至少,她会相信。“我也相信小高他会回到你身旁。我相信小高不会那麼轻易地走,他一定还活著。”
      端木蓉也不信高渐离的死,她心中的高渐离,是一个到死执著的人。他不可能就这样去了而甚麼都没留下,他不会抛下雪女的,所以他一定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雪儿,你放心,小高一定会回来。”
      “我明白,我一直都相信。蓉姊姊,当一个人死过两次,再怎麼心灰意冷,都不会有轻生的念头了。我会活下去,即使没有孩子,我也要撑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终有一天渐离他..他会回…回到我身边。”话至此处,又是一钵情泪洒下,雨带梨花。
      两人就这麼站著赏雪,唇边都开著一朵,冬日里的绝娇,红梅。
      咸阳宫内,嬴政暴怒著,“甚麼?高渐离逃走了?”他语气平淡,可双手握成了拳头,甚至微微颤抖。一旁的侍卫半声不敢吭,每当嬴政大发脾气时,总是格外的冷静,可下的命令,往往让人…
      “禀陛下,那天行凌迟之刑时,刽子手割至脸时,察觉有异样。竟是一张人皮面具,行刑的并不是高渐离。”赵高回话,这里也只有他敢说话。
      “他双眼已瞎,被打入死牢,怎麼可能越过重重宫闱逃出去?这麼多兵力,竟连一个瞎了眼的刺客都捉不住?哼,废物。”
      “是,陛下教训的是,回头臣定砍了他们的脑袋。”
      “不必了,寡人只想知道,为何高渐离只身一人能逃离咸阳宫。”
      “回陛下,臣认为,只有两种可能。”
      嬴政挑眉,转头看向赵高,“哦?你有何见解?”
      “陛下,想想这高渐离的武功不弱,又有水寒一剑在手,只要眼睛没瞎,逃出咸阳宫并非不可能。”
      “爱卿的意思是…”
      “陛下英明,高渐离既能将刑场上的犯人伪装成自己脱身,那未必不能带上人皮面具假装眼瞎。其二,墨家反叛分子,不可能只来高渐离一个,暗中肯定有人相助,那些全是武林高手,救走也是可能。”
      “可日前李爱卿禀报,墨家众人全都以为高渐离死了,还给他…造坟。”
      “陛下,这有可能是掩人耳目。如今墨家道家联合反叛,儒家有些势力不明,但不可不提防。张良是儒家三首领之一,此人极富才智,聪明绝顶,据说其才可比当年的韩非。若是墨家得此人相助,有可能让高渐离逃脱。”
      嬴政心中一凛,竟是他。“张良,寡人知道他。听说,韩非生前,他们是情深义厚的忘年之交啊!”眼里露出一股杀气,赵高会意。
      “臣,知道该怎麼做了。”
      嬴政一摆手,“知道就好,都退下吧!”一丝冷笑若隐若现,“儒家,张良。你是我的下一个目标,逃不了的。韩非因苍龙七宿而死,想必你也知道一些甚麼,可惜一代俊杰,知道苍龙七宿的人,必死,无疑。”
      冷笑中,蕴藏著不可侵犯的王者之姿,那高高在上,有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气魄。或许论才智学识,他嬴政绝非一等一,但身为王,他有著驾驭人的能力。他能让那些一等一的人,慑服於他的麾下,嬴政,这个威震千秋的名字。


      IP属地:上海6楼2013-04-07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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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寒风刺骨,冬天的夜晚,天黑得特别快,更加显得凄沧不已。斗杓东指,已经度过了这漫漫长冬,春日骄阳,依稀可见。梅花逐渐谢了,杏花,含苞待放,枝上嫩芽隐隐探出头来,一片盎然。
        可心中的那朵杏花呢?迟迟未结,依旧被冻在冰雪之下,默默承受这寒冷。每日,杏树下总是有著一抹雪白身影,与那桃红相映照,缤纷春色中,格格不入。幽幽一曲白雪,诉说情伤无数,冰冷而哀恸,句句碎人心。
        片片雪花之下,除了痛,似有隐隐企盼,等待著。可伊人,未曾出现。
        “式微式微,田园将芜胡不归!渐离,杏花又要开了……你在何处?我知道,你一定还活著。你说过会陪我走到生命的尽头,我也说过会等你,放心,十年、二十年,我永远守在这儿,吹著白雪,直至你来相和,日日盼君至。”
        一声轻叹,放下玉萧,迳自坐在树下,呆望远处,寻找熟悉的影子。泪尽相思,一颗颗珍珠般晶莹簌簌,抛红豆。
        暗夜林中,一个白袍男子,疾奔而去,所经之处,留下一大片殷红。血迹斑驳,怵目惊心。身受重伤,却不停下歇息,只是死命往前,任由五脏六腑翻腾,创口迸裂,鲜血直流。背上一把琴,手中剑虽染著血,却仍散出慑人寒光,此人,正是大秦帝国如今第一死囚犯,高渐离。
        然而,林木茂密,看似平静,却非如此。三里之后,便是龙虎骑兵尾随,紧追出咸阳已二十余里不放。隆隆作响的马蹄声,这会儿已经震得树木作响,鸟雀虫蚁惊飞,来势汹汹。
        高渐离从牢中逃出,蒙恬立时派出龙虎骑兵拦截,纵使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上千军马。若非轻功在身,恐怕他此时早已丧身枪林箭雨之下,内伤及肺、外伤累累,全凭一股意念支撑才未倒下。
        体内重伤却偏在此时发作,他眉头一紧,咬著牙仍继续奔驰,额上汗水涔涔,拚命想制住这伤势。背后突地一阵凉意,一人已窜到前方,挡住去路。来者披著黑斗篷,但帽中几丝白发,却已泄漏出身分。
        心中一凉,绝望袭上心头,“天亡我也!看来我高渐离今日要丧身此地了。”
        卫庄亮出鲨齿,“高渐离,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看来,我如今又该杀死一名,刺秦剑客。”一丝冷笑,嘲讽著,但,点醒著。
        高渐离听得此话,先是一怔,再是一震。“又该杀死一名…刺秦剑客?难道…当年大哥的死不是盖聂而是…他?我竟没想到,卫庄也会百步飞剑,当时在机关城就已经知道,就该想到这一层…高渐离啊高渐离,你…”
        “现在才明白,晚了。你们都错了,荆轲的死根本不是盖聂造成的,而是,我。死前让你知道这事实,真该感激我。不过你和荆轲都犯了一个错误,不该刺秦,嬴政命不该绝,而你们,不过痴心妄想。”
        “废话少说,反正高渐离今儿活不成了,要杀要剐就来吧!”
        “我要警告你一件事,刺一嬴政,还来一嬴政,不会有结果的。姬丹还是燕国太子时,干了一件蠢事,以致燕国灭亡。当他是墨家钜子,墨家又做了一个蠢决定,他虽死了,但肯定也想过再一次的刺秦,可笑!”
        “闭嘴,还我大哥的命来。”水寒驱动,一招萧风斩朝著卫庄使去,却轻巧的就被鲨齿给隔开。高渐离身受重伤,本已无力,但这番话使他怒火中烧,一心只想杀了眼前这人。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卫庄轻蔑的一笑,鲨齿毫不留情地朝他攻来,冰寒冽青与炙热妖红,缠在一团,鲜血从刀光剑影中,飞溅而出。
        “这个样子,还要跟我打,真是不自量力。”
        高渐离感到体力已经不支,但大哥之仇今日必做个了断,决心一下,全神贯注,将内力注入水寒,顿时结成一层霜。眉眼间的杀气,比剑上冰霜还冷,他是拼上性命,即使重伤在身,这一剑的威力却不可小觑。
        “哼!易水寒,当真是不要命了。高渐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水寒对上鲨齿,两人针锋相对,剑气翻腾,在空中荡出一波波涟漪。高渐离内力不足,终究,败了。一大口血喷出,单膝跪地,这一回,再也无力起身。
        卫庄冷笑一声,鲨齿直直刺向高渐离,高渐离闭目,嘴里喃喃的道,“阿雪,对不起,我没能实践对你的承诺…善自,珍重。若有来世,来世,我一定会给你金生许下的誓言。”熟料剑尖将刺入他咽喉之时,一道蓝光闪出,从旁击偏了鲨齿。持剑之人,也是一样的黑斗篷,手中剑,名为凌虚。


        IP属地:上海7楼2013-04-07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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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相思相望不相亲
          寂寥深夜,孤枕难眠。枕边人,未归。厚重棉被,也掩不住心中孤寂,每日对月吹箫兴叹,可缺少阳春的白雪,再也无法完美。同一片月色下,他,究竟在哪?
          枕上、床上、屋里的一切,都有著他熟悉的味道,不曾散去,更是萦绕在心上,永远存在……可是,味道的主人,却再也没有回来。春去秋来,秋去春又来,醒著与睡著,似乎宁愿睡著,梦著,梦里才得以重逢。
          可一觉醒来,却只剩独自盖著双人被的自己,留下泪浸湿的枕头,和心里面的、一直存著的幻影。这样的日子,反反覆覆,已是三百个日出日落。明知是苦果,却仍选择等待,仍要飞蛾扑火去追寻,爱。自己许诺,要用一生的时间来等待,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若等到韶华逝去,红颜不复,他回来,还会要我吗?”想到此处,雪女朝镜中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他会的,只要他回来...我说过,就嫁给你。而你,也不能食言…渐离,你,会回来对吧?”
          一年下来,她清减不少,但那倾世天姿,未减半分。但再美的芙蓉,终需水泽滋润,方显风采。高渐离是水泽,雪女如芙蓉,相依而不可分。少了水泽的芙蓉,好比乾枯的莲蓬,香气犹存但精华不再;少了芙蓉的水泽,好比被蒸发的旱湖,只遗下一洼泥地。缺一不可,他们是这样的,如今却是,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天为谁春?
          林子里,三人。二黑一白,二立一跪。
          高渐离本以为自己注定命丧卫庄之手,突如其来的一剑,让他与死神擦肩。诧异的抬头,唯见一黑影,修长而立。心中疑云满布,竟是何人如此胆量与功夫,能从卫庄手下救人。“阁下是…”
          那黑影并未回答,可他手里的剑,已经给了答案。脱下斗篷上的帽子,俊逸脸庞露出,微风轻拂,黑发飘逸。
          “一年未见,高兄不记得在下吗?”
          “为甚麼阻止我,这个人活著已经没有用了。”
          “流沙难道是帮著嬴政杀人的工具吗?”张良反问,语里的一丝嘲讽,卫庄沉默下来。忽地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张良蹲下身来,查看高渐离的伤,“能撑住吗?”
          高渐离点点头,水寒撑地,缓缓起身。“多谢,救命之恩,当涌泉以报。”
          “没什麼,高兄义举,才令人佩服。”
          “惭愧,一时失手未能手刃嬴政,高渐离愧对天下。”才说完,喉头一甜,腥味在口中翻腾,血丝从嘴角涌出。胸口隐隐作痛,不自觉的双眉一皱,却是头重脚轻,双膝一软,险些摔倒。
          一旁的张良忙扶住他,看见他身上的伤神色凝重,“高兄被掌力伤及肺腑,诸多刀剑,伤的甚深。却因在牢中,延误治伤,这…”
          “高某命不长久,在下的伤无药可治,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贵家端木神医应该有办法,只是,如今高兄是第一要犯,恐怕有些不便,容子房想想。”
          一丝苦笑浮上嘴角,“我已无颜再见墨家弟兄,命本该绝,先生不必如此。”
          “高兄可曾想到,雪女姑娘?”现在,恐怕也只有雪女能让他活下去,张良算准了,他会为她而奋力活下。
          “阿雪…我对不起她…”
          “若高兄不在了,我想雪女姑娘估计也不会独活,还请高兄自己想明白。”


          IP属地:上海8楼2013-04-07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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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雁过也,正伤心。
            想到雪女,高渐离心中一痛,是啊,自己不能食言的…“先生的意思是…”
            “高兄的出现,可能会给墨家带来麻烦,可你身上的伤,却是刻不容缓。咸阳到桑海路程不短,还须及时赶路。在桑海我有一处所在,极为隐密,到时请端木姑娘来给高兄治伤。”
            忽听得背后轰隆隆的马蹄声,追兵将至,顾不得身上的伤,“后面是龙虎骑兵,此地不宜久留。”
            张良心里也是一惊,“龙虎骑兵!难怪来的这麼快,旋风之势,看来嬴政此次对高渐离可谓是下了杀手。”
            “子房备有两匹快马,就在不远处,咱们快走,这龙虎骑兵惹不得。”
            桑海城里,天刚明起,清晨微曦映照,鸟啼蝉鸣,春日的花悄悄绽放,淡香飘在空中。屈指一算,一年之期将届,今日已是二月初四,他离开时,是二月十八。雪女从被中醒来,其实,她一宿未眠。梦魇,侵蚀著她,只有醒著,才能不见到骇人的鲜血。
            起身打开了窗子,一只燕子停驻台边,轻巧的跃来跃去。见雪女走来,却不怕生,雪女伸出手,燕子飞到她指上,一双眼滴溜溜的望著她转。
            “燕儿,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没了伴。”自顾自的说著,树梢上另一只燕子啾啾鸣啼,手上燕听闻,拍翅飞去。两只燕比翼双飞,不管空中降下微雨,湿了翅膀仍然相依偎著。
            此情此景,勾起她的情愁,心底那一股落寞涌生,“呵!原来失伴飞的,只有我自己。渐离,从你离开,我从未在雨后看见彩虹……你说,你相信暴雨的背后,会有美丽的彩虹,可是那时你在我身旁。一年以来,彩虹都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没有你,那抹七彩失了颜色,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天。”
            撑起绘著墨梅的纸伞,走到雨中,一瞬间,恍然。身旁突然多了一个白袍身影,披著棕褐色头发,浏海遮住熟悉的半边脸。却又是一瞬,如泡影一般,破碎。
            “雪姑娘,早啊!”少羽经过,像她点了点头。
            雪女恍若未闻,只是盯著雨,一语不发。
            “雪姑娘?雪姑娘?”少羽见她失魂落魄,又问了问。
            “嗯?有事吗?”
            “哦,今日是三师公托我和天明来送一封信……奇怪,这小子跑哪去了?”
            “信?子房不在桑海城?”
            少羽摇摇头,“三师公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了,他留了话给我们,说是...去咸阳见一位朋友。这信,是两日前到我们手中,还吩咐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咸阳,朋友,雪女脑中闪过一丝念头,难道是……“他们估计都在屋内,你跟我来。”领著少羽,进了屋内。
            “嘿嘿,少羽小弟,我先进来避雨了。”天明对著刚进屋的两人说道,一边躲开少羽的拳头。
            “你小子,好不讲道义,丢你大哥我一个人淋雨。”
            “心狠手辣的雪女可不是帮你撑伞了?烧猪。”
            雪女斜瞪了天明一眼,“谁心狠手辣?要不要尝尝,让你满嘴生火的辣椒?”天明忙躲到盖聂身后,“大叔救命!雪女要杀人!”脚下不知被谁绊了一脚,扑跌在地上。
            见著天明狼狈的样子,雪女掩嘴笑著,盗跖朝她一挑眉,两人都是会心一笑。端木蓉看见雪女的笑颜,安心不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她的笑了…


            IP属地:上海9楼2013-04-07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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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相思一夜情多少
              寒夜,孤萧。但却是,飞雪玉花的萧声,月下独影,一袭白衫,白绸被风吹得四处飘逸。平时挽起的头发,肆无忌惮的放下,披著如瀑银丝,竟让端木蓉看得一时失神。
              “蓉姐姐,谢谢你。在我心里,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因为我知道,渐离不会一声不响的走。”雪女转过身来,对端木蓉笑了笑,是那样无瑕,淡淡的,沁人。
              “在我记忆中的小高,从来就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不会走得这样随便。我也不相信他已经死了,雪儿,如今我俩证实了。”缓步走到雪女身旁,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大石上,晚风轻拂,她们嘴边都有一抹笑。
              半句话不说,却以传达千言万语,多年姐妹情谊,又何须言语?
              “盖聂他…对姐姐可好?”
              端木蓉霎时红了脸,垂下长睫,“你说什麼呢!我不明白。”
              雪女一笑,凑到端木蓉脸旁,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青丝。“蓉姐姐,你心里有他的。你为了他,可以豁出性命,他不会不知道你的情意的,总该…有一丝表示才是呀!”
              “我…我不知道,在下,在下,他对我永远只有在下。”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雪儿,有时我真羡慕你,小高他这麼爱你,你们俩在一起十多年,情深意重、生死相随。而我,却不明不白的…”
              “不会的,盖聂对你不可能没有意思,只是,你们都太冷。蓉姐姐,当年,渐离他也是不顾性命的来保护我、爱我,所以被他的深情感动,我对爱情,重新有了一份憧憬。直到他离开,暮然发现,我竟少不了他。”
              “你还有我们,小高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没有做傻事。而且我相信,他会回来,他说过,等他回来。我会等下去,终此一生等著,不悔,无怨。”眼前有些迷蒙,但她没有落泪,倔强的不让泪水滑过脸庞,因为他不会喜欢看她哭的,要坚强…
              树林里,一辆马车疾驰,马蹄声划过漫长黑夜,徒增一分噪闹。
              “依我看,我们应该已经甩开追兵。这一次,嬴政竟派出蒙恬、星魂,率龙虎骑兵、黄金火骑兵。”
              “高某给子房添麻烦了,咳咳…”胸口隐隐作痛,高渐离咳了几声。
              “没有的事,高兄只管顾好身子,估计七八日后便能回到桑海,到时有端木姑娘医治,这伤就能好了。”
              “子房一再相助,在下实在无以回报,他日若须要,定粉身碎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言重了,见义当仁,本是子房该做的。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在下尚有一事不明白,不知…是否该问?”
              “高兄要问的,是那晚卫庄的事情吧!”
              “子房神机妙算,正是。”
              “卫庄并非嬴政派来的杀手,他杀不杀你,其实都没有差别。”
              即使心中仍有疑云,但见张良没再说下去,高渐离便也没再问。
              看著染著血的雕花古琴,想起那萧声…还有萧的主人。再看看自己的伤,如今生死未卜,她若是见到,肯定会…假若自己没能活下去,她又会怎麼样?不,她不能,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是,自己已经无颜见她。失败的人,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更辜负她,怎还有脸?
              “阿雪,你现在好吗?我没有成功,没能完成大哥遗愿,连活命都得听天由命…对不起…”
              同一轮月下,他们都思念著对方,惟独彼此的心紧紧相依。明月寄相思,传情千里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IP属地:上海11楼2013-04-07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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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枕前泪共帘前雨
                八日之后,张良、高渐离已经到达桑海,只不过…却不知短短十日内,桑海城闹得鸡犬不宁。大司命少司命奉命暗杀张良,在小圣贤庄徘徊五日,始终没有见到张良的身影。下令封锁整个桑海城,凡是进出的每一个人,都要仔细搜身,竟连妇女老妪都不放过。
                如今这道封锁令一下,整个城里人心惶惶,这两年来一直时有大批秦军进驻,百姓不得安宁,家家户户提心吊胆。
                颜路知道自家师弟便是秦军捉拿对象,张良临行前与颜路彻宵密谈,便是说了这一次去咸阳之事,他甚至说了个不情之请,请颜路在他离开得这段时间,代为协助墨家人。那晚…
                “子房,找我来有何事?”对於深夜被扣门请出来,颜路有些不解,虽知道张良行事向来随性,夜晚也经常不在小圣贤庄内,可找他,还是头一遭。
                “师兄,子房有个不情之请。”
                “哦?”
                “明天一早,我便动身去咸阳,或许一个月都不会回来。”
                “咸阳?为何?”他有些震惊。
                “师兄可听闻高渐离的事情?”
                “他不是已经被判死刑,子房难道要救他?”
                “不错,一切都在算记之中,师兄莫担心。只是有一事相求。”他笑笑,果然是很有把握,颜路便也不再多问,这师弟办事向来没出过乱子。
                “什麼事情?自当竭力而为。”
                “子房先谢过师兄了。此番离开咸阳,少则一月,多则三月,请师兄暗地里帮著墨家。还有子明、子羽,也请师兄多照看些。”
                “先前掌门师兄已经发怒过一回,恐怕…”
                “我明白,所以才请师兄更小心一些。掌门师兄已经知道他们身分,小圣贤庄内如今对他们而言很危险。若我此行出了什麼事情,会打发人送信给师兄,到时无论如何,都请墨家不要轻举妄动。”
                “好吧!你放心,我会帮著墨家还有子明、子羽的。不过,你这次去咸阳,不只是为了高渐离吧?”啜了口碧螺春,抬起头望著眼前的师弟,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同一件事情。
                “是。我还要调查另外一件事,师兄应该明白,这事情没查清楚,我不会轻意干休。”两道细眉蹙到一块儿,深沉的眼里,散著一股固执。
                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踏出了小圣贤庄的大门,往墨家据点行去。一路景色虽幽静恬美,可无心欣赏,只有满腹焦虑。
                远远的,天明便瞧见颜路,吃了一惊“二…二师公?喂,少羽,那人是二师公吗?”不可置信的揉了揉双眼。
                少羽也吓一跳,二师公怎麼会…来这里?但还算处变不惊,踏踏实实的像颜路行了一礼“子羽见过二师公。”天明忙也行了礼“子明见过二师公。”
                颜路轻点了下头,“这里不是小圣贤庄,不必多礼。墨家的众位头领可在?”
                “就在里边,二师公请随子羽。”少羽是越想越奇怪,自从一年前墨家据点被阴阳家攻破后,便换了一处更为隐密的所在,只有墨家自己和张良知道,怎麼…二师公竟然出现在这里?还要见墨家诸位头领…真是奇怪的紧。
                屋内所有人对颜路的到来,也是大感吃惊。
                “各位对在下的冒昧肯定感到相当莫名,不过此事容子路日后细说,事态紧急,还请见谅。”
                雪女一颗心忐忑不安,渐离…千万别出了什麼事…“不知颜二先生今日来访,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相告?”
                “诸位可知道近日桑海城封锁的消息?”
                众人点点头,这麼大的事情,没有理由不知道。
                “不瞒各位,子房此去咸阳,是去接应高渐离高头领,他们如今已达桑海城外,却因封锁而进不了城。嬴政更是派出蒙恬、星魂一路追杀,高头领身负重伤,性命垂为,急需医治。子路正是来告知此事,一同商讨。”
                一听到「身负重伤、性命垂危」,雪女更犹如跌落冰窖,脸色煞白,险些晕了过去。巨大的不安油然而生,袭上心头,她手有些颤抖,自己不能再失去…禁不起太多……


                IP属地:上海12楼2013-04-07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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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衣带渐宽终不悔
                  桑海城外,张良已经接到通知,封城的消息,如今可是不能够再拖下去了。这次咸阳之行,明查暗访故人的下落,却毫无半点头绪。韩非,他不信,这个人竟就这麼冤死在秦,就算真死了,也该有个交代,而不是不明不白。
                  “是不是…不能进城?”高渐离早已料到,嬴政不会轻易放过他,肯定会封锁他能去的所有地方。
                  张良毫不隐瞒的点点头,“不过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墨家与颜路撤夜密谈,决定杀出重围,接应城外的两人。虽说是下下之策,但如今已别无他法,若集结众人之力,勉强能够抗衡。不过,张良心里却不打算著麼做,因为其实他早已知道,嬴政对自己两人下了“杀无赦”之令,不能再牵连更多人进来。
                  “子房他…他说不需我们出城接应。”颜路传达了消息,众人皆是一惊。
                  “那他们如何进城?不是说小高他…”瞥见雪女,班大师欲言又止。
                  “可子房这麼说,肯定有道理。他向来足智多谋,或许别有他法,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再行动。”徐夫子沉思著,端木蓉暗暗叹息,伸手握住了身旁的一双纤纤素玉,竟是一片冰凉,直透心扉。
                  雪女心不在焉,紊乱思绪占据了她的理智,厅上众人的谈话,她都没听进耳里。此刻相思,抛诸千里之外,独憔悴,为伊人。明明相隔不过十里,却如重山,硬是使两人不得相见。空牵念,长相思,远不如见一面来得安慰。
                  “雪儿…”见她出神,端木蓉知道她此刻心思定不在此。
                  “嗯?”随即会意,“我没有什麼意见,只求相安无事,足矣。”
                  大夥儿都一愣一愣的,这不是雪女的为人,怎麼对小高漠不关心?可没有人明白,心底的关心,远超於每个人。担忧,一日不曾减褪,只不过,深谙“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道理,终归有一日,得以,终不离兮,那麼就已经足够。唯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渐离,只奢望与君偕手,遥望明月共饮一杯,琴瑟和鸣倾诉半世情。
                  深夜子时,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空著的双人床,空落落的心里,淌流出泪水,湿润了一片丝被。孤独寂寞,她终是敌不过萧瑟戚风,起身披上外衣,持著玉萧迳自往城外去。
                  是的,她要去寻他。
                  一袭白衫在黑暗中特别显眼,但一路上竟没被秦兵给发现。不用寻找,她知道他在哪里,看似漫无目的,却的确与高渐离及张良的藏身处愈来愈近。重嶂叠翠,林木耸立,雪女更加提防,她感觉到他的气息,虽急,但脚步却放慢下来。
                  突地,一片叶子飘下,一袭紫影掠过,是她。握紧了玉萧,环顾四周,少司命飘飘立於树梢,一双星辰美目,木然冰冷。对上盈盈秋波,柔情漾动,这里,雪女已经落败。身为一个武者,若带有情感,注定要成为输家。心中有万分牵挂,丝丝缕缕,却是绊脚石。
                  不等少司命动手,雪女挥出白绸,焦躁不安,更是一大忌讳。轻身跃开,还以一击阴阳玉手印,雪女用玉萧化去那团紫气。少司命双手化圆,树叶纷纷聚集,成螺旋状朝雪女攻去,白绸迎上,纠缠在一块儿。
                  雪女奋力的舞著手中双带,但若以内力拼比,实不如少司命来得深厚。少司命手劲一强,白绸顿时碎成片片,几百片树叶对雪女飞扑而去。犹如舞蹈,白影团团转著避开,婀娜身姿略显单薄。
                  趁著雪女闪避不及时,少司命再以一记玉手印,用上十成功力,直直朝她身上招呼。娇弱身躯如何禁得起?雪女心知将血溅罗衫,命丧黄泉,遂也不抵挡,只是避上双眼迎著。嘴里喃喃念道,“渐离,来世,再与你相守。朔风凛凛,终不离兮,我先走一步了……”
                  可一语未毕,一阵寒光从旁挡在雪女身前,待回过神来,一个久违的身影立在眼前。熟悉的棕发、白袍、易水寒,雪女惊得说不出话来。
                  少司命似是受了伤,竟头也不回飞身而去。
                  “渐离,是你麼?”颤声问道,难掩激动兴奋。
                  可白袍男子却迟迟未回,几波殷红从白袍上晕开,沿著嘴角流下一道怵目惊心的鲜红色,为雪女挡去阴阳玉手印,自己再也撑不住,水寒剑“铿”的一声没入地面,身形一晃,已经跪在地上。


                  IP属地:上海13楼2013-04-07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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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嗟余只影系人间
                    不知不觉,竟又是一天过去。这一天,对两人来说,都是个煎熬。看著端木蓉替高渐离疗伤,那中间,端木蓉让雪女回避了,因为,他们不愿她见到。即使万般焦急,雪女却也只能在门外独自落泪。
                    屋内,其实并未在疗伤,而是促膝长谈。
                    “对雪儿,你要如何说出?她等了一年,整整一年,却换来这样的…结局,她能接受吗?”
                    “我…我不能告诉她,不能再伤她了。我此生,欠阿雪太多…太多…我想,静静地消失,或许都会好些。让我从她的生命里淡去,忘记我,忘记一切。”
                    “可你曾想过,她忘得了吗?十几年的深情,你对雪儿而言,已经是她的一切,若叫她忘了你,任谁都做不到。”至此,端木蓉不禁凄然,轻轻叹了口气,雪女的个性她再也清楚不过。表面上装作什麼事都没发生过,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可心里头的滔天巨浪、那些在夜阑人静时不住滑落的泪水,她是那麼脆弱…
                    月华朦胧,春,似乎早已降临。一如往昔,杏花又开了,奼紫嫣红的一片,步之心上边的那一块田,是否也开花结果了……烛影映著高渐离,亦映著雪女,颤颤巍巍的火光,却能令满是盈溢明亮,但始终,没能照亮他们。
                    几日的乌云密布,今晚豁然通亮,婵娟冰露两相映。这骤然的风云变幻,看似是好事,可难道会这麼快雨过天青麼?望见高渐离与端木蓉凝重的神情,雪女感到丝丝凉意,他们…有是瞒著自己,而且,非同小可。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但说不上来,那麼宁静的气氛,渐离对自己的那眼神,愧疚、无奈,还有那种一闪即逝的…不舍?就如那一天他离开时望著自己的,一模一样,依依之情,缱绻之意,雪女不禁揪紧了心。
                    高渐离察觉到些许异样,纂住了雪女的手,“阿雪,怎麼了?”
                    “没…没什麼。”她极力掩饰,令那份不安深埋。相信,是她唯一的选择,若结局已定,不如放下心来,何必自个儿揣揣不安呢?
                    忽地想到了什麼,雪女的脸有些发烫,她轻将头靠著高渐离的肩,柔情款款地抬头直视。
                    “渐离,你知道吗?我曾经暗暗发誓,若你活著回来,我…我就…嫁於你。”
                    “可你不是说‘终此一生,不会再嫁’麼?”他一震,没想到,她竟如此之绝。
                    “我说过,也不曾忘。其实,最近我总是感到不安,这麼做,只是希望能安定下它。”雪女指著自己的心口“誓言,因人而立,亦因人而废。十二年的岁月,难道不足以让我违背誓言麼?你为我付出这麼多,而我却给不了什麼,连这都不能够,我还算是个人吗?”
                    高渐离百感交集,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了,一年的时间,自己只剩下一年可以活…但雪女,她才二十五岁,她的人生还很长。若因一个婚约,绑住了她的一生,岂不是太自私?拒绝…但会不会伤她更深?
                    “阿雪…我…恐怕不能答应…”勉强著说出,他感到一把利刃穿过心脏。
                    雪女一呆,“为什麼?我,不好吗?”
                    “不,你很好,非常好…是我的问题。”是,是我,我无法陪你再走下去了,对不起…
                    “什麼问题?我不在乎任何事,正如你所说,不理会任何世俗的羁绊,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夫妻的名分,只是希望这一生,不要徒留遗憾。”
                    “对不起”他打断了她,“我…没办法答应,我不能够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往了我吧!好好的过日子,就当作…从来不认识高渐离…”强忍住那悲痛,决绝地缓缓说出,万箭穿心的苦,他一人承受,只要她好,那麼所有都是值得的。这句话用进了全身气力,他别过头不再看她,因为一看见她,又会自私的转念。
                    雪女惊得浑身发抖,眼前已有些迷蒙,她不相信,这种话语会从他口中吐出。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在心里呐喊著,高渐离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渐离,”一阵恐惧袭上心头,一个念头迅速闪过,脱口而出,“你怎麼会这样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绝非你想的那样,阿雪,我确实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连我也不能说吗?我…我可真傻呵!说什麼朔风凛凛,终不离兮。什麼要陪我走到生命的尽头,只不过是个谎言,荒谬、可笑、愚昧!”雪女有些歇斯底里,泪水是怎麼也不听使换地直直往下坠,断了线而洒了一地的珍珠。
                    高渐离拂去她的泪,柔声道,“你听我说,我没有不爱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啪”的一生脆响,高渐离脸上挨了一巴掌,这,是第二次,她打他。
                    “不用说了,十二年来,我竟一直活在一个梦、一个谎言里面。你和他,都在骗我,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对我的,都不是好东西!”
                    高渐离感道自己的心匡当碎成片片,如黄莲一般苦,面色霎白,他知道,她真的受伤了。可本不应该这样,他只希望她幸福安宁的度过余生,谁知竟成这样…
                    “无论你怎麼想,我对你的心,十二年来始终如一,从没变过。”他长叹一口,此时此刻,说再多,也只是枉然。
                    收起眼泪,罩上一层严霜,冷冷的丢下一句,“我雪女,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甩开那只拽著她衣袖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背影,憔悴不堪,飞雪乍案香阁絮,轻风吹破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而他,更是苦不堪言,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结果竟是如此。胸口一阵绞痛,心脉本已受损,方才急气攻心,原被压制的内伤一发不可收拾,如洪水猛兽,侵蚀著他的身体。血气涌上丹田,想运功疏缓,不料竟丝毫无用,一口鲜血染红了白衣,就伤带新伤,一并发作,但肉身的痛苦,永远比不上内心的煎熬。意识有些模糊了,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不支倒地。
                    雪女站在山崖边,心灰意冷,看著几万丈深渊,她有股想跃下去的冲动。却正巧,碰见上山采药的端木蓉,端木蓉认出了雪女,心中惊诧不已,走上前去问道“雪儿,你怎麼在这里?小高呢?”
                    雪女心里一阵刺痛,表情漠然,“别再跟我提道他的名字,我与他,如今已无任何瓜葛。”
                    端木蓉隐隐猜到了几分,见她站在断崖边…随即拉紧了雪女,她不容许她这麼做,何况…小高对她,绝对是全心全意的,其中肯定有蹊跷……
                    “啊!”
                    “蓉姐姐,什麼事情?”
                    端木蓉突地想到,高渐离的内伤需在每日早晨以汤药灌入制住,而今晨雪女却独自一人出走,那他岂不…那内伤假若克至不下,发作起可是会要人命的…


                    IP属地:上海17楼2013-04-07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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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身无彩凤双飞翼
                      清晨时分,淡雾将远处景物添上了一层薄纱,如诗如画。透著微曦的靛蓝色天空,仍未明。雨,微微下著,绵绵的,藕断丝连。春雨,这清新的气息,晚春不及初春景,却在细雨的点缀下,别有风韵。除雨声外,再无其他声响,五更的沉寂,他们悄悄离开了,离开这个托付了十五年的家。
                      高渐离撑著一把伞,那是一把不同於一般的纸伞,上面没有梅花、没有山水,素白的伞上,唯独几片墨色雪花傲然。
                      “这把伞…是新的?”她有些惊喜,墨色的雪花,多麼别出心裁。
                      “两日前所绘。”淡淡的语气,仍难掩柔情。
                      雪女嘴角轻轻勾起一道弯,漾著些许幸福,按住那支撑著伞的手,“谢谢,这些…很美,与众不同。”
                      “正如你。”三个字,轻描淡写,但却是最深最纯的表白。“本该是黑伞白雪,可墨色雪花,素白为底,倒是另一番境界。天下皆白,唯我独黑。”
                      “非攻墨门,兼爱平生。你说,天明他能将这四句话传承下去吗?”
                      “他身上有著大哥的傲骨,天明这孩子是个极为坚韧的生命,他将是未来在世上大放异彩的熠耀星辰。”
                      雪女轻颔首,天明是个很不平凡的孩子。孩子…一想到自己…长睫低垂,多了几丝落寞在脸上。
                      “阿雪,你很在意吗?”察觉到她的神情,却又不知从何安慰,他知道,她一直很希望能有个孩子。可早化弄人,如今,再也不可能了。
                      “没事。或许我没那个福分吧!渐离,此生有你,足矣。”眨了眨眼,不著痕迹地掩饰过了那隐隐要闪烁的泪珠。
                      高渐离轻轻搂过她单薄的削肩,“我说过,我不在意任何世俗的羁绊。没有孩子也无所谓,若能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此生无憾。”
                      啁啾两声,划破了深林的宁静。
                      “那是…雪燕?”
                      “是一对,右首为雌,左首为雄。”
                      “现在不是下雨吗?难道他们的翅膀不会淋湿?”
                      看著旋飞天际的雪燕,在雨里留下一抹深刻的景致。微雨,燕双飞。飞向何处?尚不知,但相偕相伴,天涯海角即是归处。
                      “即使在雨中,仍能高飞,只因有另一人相伴。朔风凛凛,终不离兮。”
                      “是啊!咱们也像那雪燕一般,朔风凛凛,终不离兮。现在是雨,可我们,已经踏在彩虹之上了。”
                      三年弹指间,桃花依旧笑春风,一切如始,物过境迁,皆为百代过客。但有些东西,却是永恒存在,刻骨铭心。
                      杨柳依依,杏雨欲沾,碧波荡漾。三月时节,春风又绿湖岸,湖上一扁轻舟,拉开平如镜的水面,激起后面一道长长的涟漪。偌大青湖,空无一人,只有船上抚琴的男子与吹箫的女子。
                      琴箫和鸣,却为当年惊世绝俗阳春白雪,回荡山林间,曲终已久,余音未散。琴音一转,女子起身,身著淡蓝冰鲛纱,琉璃般的鞋跟合著曲子,叮咚脆响,分外动听。竟在船坞上翩翩起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绸带,更若天仙。
                      冰雪姿,花月貌,一舞倾人城。风萧萧,离歌起,易水犹未寒。他们都曾经是一城传说,可如今,奏阳春,共白雪,只望与君归。携手共看一世繁花落,惬意逍遥。
                      高渐离与雪女相视一笑,刹那,永恒。
                      白雪轻舞撩心弦,阳春飞泻诉离殇。与君共看繁似锦,青湖舟上情流长。
                      -----------------------------------全文完--------------------------------------


                      IP属地:上海23楼2013-04-07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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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很猛的发完二十三章,说白了也只是复制贴上...
                        贴几张雪高美图

                        接下来就欢迎大家聊天,要水要干嘛都可以。


                        IP属地:上海通过百度相册上传24楼2013-04-07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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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瓶梦幻天使 @索娜Z
                          对不起,我被妈先拉开了,今天可能不再回来(手机坏了无法抓机)
                          明天要去学校...呜呜呜,不舍~~
                          周三再好好聊,我周三回家。
                          雪琴以后可以麻烦帮我签到吗?,最近学校事情多没空上网除非我抽出吃饭的时间
                          我私信给你邮箱密码,谢谢!!女儿爱你!!
                          这两日吧务暂时交给两位了,删贴神马的
                          好了...该是时候关电脑,再见~~周三见~~


                          IP属地:上海25楼2013-04-07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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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是吧,若雪又要走了


                            来自手机贴吧26楼2013-04-07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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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测舍弃吃晚饭的时间泪奔而来~~
                              剩下十分钟不到,
                              吧里却半个人都木有...好桑心...
                              明天可能来不了,
                              唉,事情咋就这麼多!!!


                              IP属地:上海27楼2013-04-08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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