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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纪田子の【搬运】日光灼烧(折纪注意/OOC/崩坏至山无棱天地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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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去摸才发现手背上正交错贴着几条胶布,下面插着根输液针。
右手冰凉,药水在血液里肆意横流,输液针接通着输液管和挂在一旁的药瓶,有光透进药瓶中的液体里,影影绰绰,却钢铁一样的冰冷漠然。纪田正臣刚把左手伸过去想拔针,就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把全身缩紧。
“你醒了啊。”门田京平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杯,应该是刚灌了热水,热气泊泊地从杯子里往上冒,把门田京平的眼睛模糊成透明的颜色。他走过来坐在纪田正臣旁边,把手里的纸杯递到他面前。“先把水喝了。”
纪田正臣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摇了摇头。
然后他又想起什么似得,一时觉得窘迫,有什么想说但又不知为什么说不出口。“那个…门田先生…”
“你想说医药费的事?”门田京平叹了口气,把纸杯放到病床旁边柜子上。“你现在也没闲钱,不要管那么多了。而且只是打几瓶药,不会很贵。”
“…真的很感谢。”纪田正臣支吾着,好像说不出别的话来表达心情。“我…我一定会还的。”
“别考虑这些了。医生说你有风湿,把水喝了就休——”门田京平话还没说完,纪田正臣就跟听到了什么惊悚的消息一样,如同一场脱水的梦还没有醒,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擒住般。他受惊然后手臂哐当一声撞在床头厚重的矮柜上,是青是肿也未知。
一瞬间天昏地暗。
“…纪,纪田?”


IP属地:上海56楼2013-05-06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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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有什么?”纪田正臣咬着下嘴唇,声音有些抖。“你说我有…那个不会好的对不对?”
    “…你别这样,能调理的。”门田京平看此时纪田正臣脸色惨淡,也不便多说什么,拿过柜子上的纸杯吹了几下,又再次递给纪田正臣。“把水喝了吧,会舒服点。”
    纪田正臣将视线收了回去,飘忽不定地看着其他地方,门田京平也没做什么表情,照旧维持着举杯子的姿势。直到纪田正臣像一个水瓶中的灰尘,逐渐心平气和地沉淀下来,才勉强忍受着全身的疼痛接过水,低头慢慢喝起来。天光正好,他喝水时窗帘外的几丝光从他身上晃过去,动作像只幼猫。
    风湿病。
    难怪总是在湿冷天膝盖或是其他关节部位疼痛难耐,难怪他无论吃什么药都无济于事。
    ——但是腹痛,还有那种日复一日严重的作呕感是因为什么?


    IP属地:上海57楼2013-05-06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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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如果不是上次在书店碰上纪田正臣,折原临也觉得时间足以让那段和纪田正臣的日子在记忆中黯淡,也足以让他的心情跟以前那样轻松得无所在乎。然而纪田正臣一出现,就让他无法阻止地朝他走去,就像几年前第一次和那孩子说话那样,在那么晴朗的,有阳光的日子里,一步一步的,越来越快。
      在刚开始的时候,在折原临也第一次给纪田正臣灌了酒让他夜不归宿之后,他们就已经隔三差五地在各式各样的床上或是其他地方作出不同的节奏,不同的响声,甚至不顾一切的喊叫。对于纪田正臣来讲,他每一次不可遏止地向纪田正臣走去,基本都意味着亦如纪田正臣初【谷歌酷爱来呀】夜那晚一样颤抖声音的回响,而对于折原临也,每一次用各种谎言去刺痛纪田正臣,却仍然眷恋对方身上那种自然柔和的味道的快感和无法真正弃之的烦忧都时刻提醒着自己,他的轻松自在来去自如,已经不可避免地离地面越来越远。
      折原临也不很理解感性所包含的具体内容,也懒得去理解,在他看来人类一旦过多的感性就是充分的矫情,充其量就是在昔阳普照大地的场景中一个比女人还娘们儿的男的哭得梨花带雨——还多数是因为恋爱——恋爱,这种非常值得嘲笑,但在折原临也眼里人类一缺少就损失大部分趣味性的情感。奇怪的是,他虽然自认为对任何人类的感觉都相差无几,但对和纪田正臣在一起的每个细节的记忆却都异常清晰,清晰到他同样不知如何叙述。
      折原临也第一次看见纪田正臣时,对方只有国中二年级。
      他只是在报刊亭看书,折原临也远远地看到他后就站着,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拍了张他的照片。
      折原临也那时以为这只是一次游戏,从他第一眼看到纪田正臣起,从他让三岛沙树到纪田正臣身边起,都是一场铺好轨迹设计得当的游戏,等游戏结束,棋盘被清理干净后,连带着与纪田正臣有关的所有一切就都能轻而易举地消失。
      然而错的是,他朝纪田正臣走了过去。
      如果他从最开始就知道以后那些不在掌控内的情节,他是不会走过去的。
      所以说,感性这种情绪的确在有时候很扰人。


      IP属地:上海58楼2013-05-06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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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山咖啡。”
        酒吧店长把刚刚煮好的咖啡放在了折原临也面前。
        他煮咖啡的动作很是熟练,但折原临也总觉得他是故意在两个或是几个动作之间停顿很久。虽然这里是酒吧,咖啡的味道却也比其他咖啡馆卖的更醇厚,所以他乐意来。
        “你这里不仅供应酒和咖啡,书也很多呢。”折原临也用手指去抚摸咖啡杯的杯沿,中指上银戒指折射着酒吧柜台光线的锋利。酒吧的光影繁华和外面街道的灯红酒绿,像是电影布景般和那道反射出的绮丽的光交相辉映。
        “啊,您也注意到啦?”酒吧店长转过身来有些殷切地笑笑,然后继续擦着手里的玻璃酒杯。
        “那么多书堆在那里,倒没什么人注意的,除了您之外,就只有那个在我这儿的打工的孩子发现。”男人自顾自说着,把酒杯放回柜台里。“总共有299本呢。”
        “是么,”折原临也看着咖啡杯,里面的液体浓得化不开。“那是不是还少一本?”
        “这您也知道?”店长忍不住感慨起来。“的确是还有一本,就是给那孩子借走了的。”
        “那是本什么书呢?”
        “这我倒记不清楚,应该是本外国诗集。”
        折原临也唔了一声,用手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敲咖啡杯的杯壁。这边的柜台装饰得很精致,他轻缓的动作也使得挂在柜台下方各种繁复的吊缀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他听这个声音,想到以前和纪田正臣一起住的时候对方在街上捡了只小猫带回来,纪田正臣给那只猫的脖子上戴了个同样满是吊缀的铃铛,跑跳玩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声响,叮叮当当。


        IP属地:上海59楼2013-05-06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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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田正臣的腿挺细,却很软,也难怪当时那只猫喜欢环抱。可是那时候折原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跟纪田正臣说他的腿只配给动物玩耍,其他男人都不会看一眼。
          纪田正臣一声没吭,抱着猫回到自己房间里。
          他知道他对纪田正臣说过的这些话,纪田正臣都会记得,死死地记得。
          可他就是忍不住要说。
          “老实说,那孩子挺可怜的。”
          折原临也停止了敲咖啡杯的动作。
          “他才高中二年级,就跑到我这边打工,白天要应付功课,晚上还得应付那些人…”酒吧店长说到这里不自然地顿了顿,空气里都是激昂但似乎带有沉重的曲子,还有酒吧里多数男人喝酒时发出的啧啧声,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那些黏稠口水和酒**体在口腔牙床里发出声音时的恶心。
          而折原临也听的时候有些敏感地想到了谁,难免对号入座。他神态悠然地拿起咖啡杯晃了晃。“那你知道他在哪读书么。”
          “这个嘛,”店长想了想。“好像是来良中学吧…”
          折原临也扯着一边的嘴角,放上他一贯以来看起来纯良到没心没肺的笑脸。“名字?”
          “哦,他姓纪田。”
          折原临也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周围的光线有些莫名地稀薄起来。
          他和这个酒吧的店长断断续续地谈,这位中年男人告诉折原临也那个“在这里打工并姓纪田的”孩子的种种,说那孩子是如何坚忍又如何脆弱,说那孩子身体逐日的憔悴以及至今仍未实现的愿望。酒吧店长一直和折原临也讲话,好像嘴巴监禁了太久,终于解放,说的多了些,他的嘴角开始泛出干燥的泡沫。


          IP属地:上海60楼2013-05-06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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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当初和他说那些不是想讽刺他有什么不耻的病,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嘛——”折原临也把喝得差不多的小巧的咖啡杯放在手心里把玩,心思却好像在思考着别的什么。猩红的眼睛里似有若无的,泛着些危险叵测的意味。“那么你是想要表达些什么呢?”
            “我要是和您说了,您应该不大会相信吧。”
            折原临也放下咖啡杯,一脸的似笑非笑。“那不是要看你说些什么嘛。”
            酒吧店长眼瞳里噙着的那点儿光一瞬间黯淡下去。
            酒吧外街道光华璀璨,马路上突然发生了起小型车祸,两辆车追尾,一时间响着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每一次听见这些刺耳的鸣笛都让人觉得不适,沉重繁琐的声音在一片湿润的风里迁徙。


            IP属地:上海61楼2013-05-06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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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掉光头发身子却如同婀娜少女的梧桐站立在黄昏温暖的光线里。
              即使它们精神已七老八十,阳光却依然愿意深情地舔舐它们。
              纪田正臣不知道这些奇怪的梧桐是才刚刚落叶苍老,还是蓄势已久就要蓬勃待发,但是这条路,他想他以后都不要再走了。
              直到隔天他趁门田京平不在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就是当初沙树自杀时他还奋不顾身带沙树的尸体来的医院。他不相信沙树死了,即使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他还是不相信。他想起那时候自己抱着沙树已经冰凉僵硬的身子开了门,恰好路过的隔壁主妇吓得惊叫出来,那个刺耳的声音让他头昏脑胀,他上去拉着那中年女人的袖子,不断地说,阿姨…阿姨你帮忙打个急救电话,我背不动她,求你了阿姨…
              纪田正臣真的不明白,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三岛沙树会这样没有任何先兆地用傻瓜相机给自己拍下遗照,用自己手腕的鲜血去喂饱一个刀片。
              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种绝对能伤到你的事。
              除非是你自己把某些东西看得过重,不够果断,不够漠然,所以才会觉得痛苦和难过。
              在纪田正臣眼里,这个医院才是三岛沙树真正死去的地方,他以后再也不想靠近这里。
              纪田正臣慢慢朝租屋走去,这日的阳光甚至让人心悸。
              突然感到腹部的痛感像潮水一样一波比一波强烈地朝上翻腾,他扶着旁边楼房的墙壁,额头慢慢渗出汗来。
              好不容易走回到家,一些被剥开的五颜六色的糖纸被几个小孩扔在楼道口,纪田正臣也无暇顾及这些,拿脚扫开,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IP属地:上海62楼2013-05-06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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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狭窄,和池袋总体的繁华相比,这里不免显得有些陈旧,甚至破败。
                他走到客厅一角的矮柜旁边翻来覆去地找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打开瓶盖往手心倒了倒,却没有药片出来,应该是吃完了。
                剧烈到蔓延至身体内五脏六腑的痛感让人几乎要头皮爆炸,心里像是有什么在迅疾地分崩离析,纪田正臣痛得捏着空瓶子蹲在地上一遍一遍地深呼吸,汗从额头滑落到下巴,最后啪啪地摔落在地板上。
                纪田正臣的眼眶一圈一圈地越变越红,他抬起手用力地揉着。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来一看是折原临也的电话,低下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
                本来想不理睬的,可是电话铃声一直锲而不舍地响着,他还是接了起来,模模糊糊的听着对方在电话那头声线不痛不痒甚至带有戏谑挑衅意味的话语。
                “…折原临也…”
                有人曾经说过,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别说他是幸福的。因为死是平静的,而活着要受尽千百般的痛苦。
                死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吗?
                “你去死吧!”
                比现在难受吗?
                黄昏的光线逐渐逐渐黯淡下去,橘黄色的光随着时间慢慢变成像一掬墨那样的暗红。
                纪田正臣控制不住情绪地大骂出声,用力地把手机朝墙上扔去,一瞬间安静了。


                IP属地:上海63楼2013-05-06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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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身体里一般的血液都被抽走,那种巨大的虚脱的感觉在头顶上歇斯底里地笼罩下来。
                  ——我去过你打工的酒吧了哦。
                  ——店长真是好人呢…既然他那么关心你,干脆领情不就好了。
                  ——有‘病’了是该去医院的哦,不然把‘病’越弄越大可怎么办呢?
                  ——我知道你在听~
                  专门来说这些话很有意思吗,明明我已经竭尽所能地与你脱轨了还这样涉足我的生活会让你开心吗?
                  会的吧,所以才打电话来。
                  一阵接一阵永远没有尽头的痛。
                  额头和鬓角边的头发因为汗水紧紧贴在脸上,嘴唇咬得没有一丝血色。
                  纪田正臣捂着嘴,却还是依稀能听见从喉咙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IP属地:上海64楼2013-05-06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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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下次继续w,如果还有银看的话、、、5555窝复习去了


                    IP属地:上海65楼2013-05-06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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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滚回来看更新了-v-要看的要看的~拜托了请一定搬完,阿里戈多【鞠躬


                      66楼2013-05-10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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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楼2013-05-16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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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更了QAQ加精好感动、、、555
                          那么接下来是BUG了呦、、


                          IP属地:上海68楼2013-05-17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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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出现,有的却说消失就消失了,再也不回来。
                            纪田正臣被一阵剧烈的哭声吵醒,天已经完全黑了,药瓶滚到了房间的一角。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纪田正臣甚至没来得及察觉自己的前额在晕厥前撞到了墙壁,血丝像吐着信子的蛇从脸颊一侧慢慢泅游下来。他只感觉到有什么无以名状的像是电流一样的东西横贯过全身,在溢满整个房间的哭声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克制的颤抖蔓延全身。
                            不可能的…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地迅速在纪田正臣耳边崩塌,像是溺水者听见淹没声,就连呼吸也是那么吃力疼痛。
                            他颤栗的手摸了很久才摸到就在身后的电灯开关,仅仅只是这样的动作就仿佛是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完,所有的血肉精力都消耗殆尽般,只剩下一具干涸的皮肉。
                            灯亮开的一瞬间,纪田正臣抬起手用力地捂住了嘴。
                            他看到地面上全是黏稠的血,血泊里两个荏弱的小小的躯体蜷曲着缩在一起,正在大声地哭。
                            脆弱得几乎一掐即碎的,初生婴儿的哭声。
                            空气里都是让人几乎不能相信的剧烈血腥的味道,体内的焦躁炙烤得快要爆裂。
                            一阵麻痹一样的恐惧感涌上头顶。
                            纪田正臣看着眼前的场景,死死捂住嘴剧烈地颤抖。
                            即使大脑虚空,但把眼前的都联系在一起,也知道是怎么了


                            IP属地:上海70楼2013-05-17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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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事,他只和折原临也…
                              但这怎么可能啊,这根本不可能发生啊。
                              怎么让人相信。
                              怎么让我自己相信…
                              婴儿不顾一切的哭声没有停止,却开始微弱下去。
                              天气那么冷,纪田正臣自己套着外套都冻得哆嗦,哭声微弱下去是个非常可怕的讯号——纪田正臣指尖发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余力站起来,机械地到房间里去拿干净的毛巾,倒上热水,然后回来把两个孱弱的——属于他的婴儿抱在臂弯里,轻缓地擦拭着他们身上粘粘的秽物,再翻出自己衣柜里最厚的衣服把他们包好,放到床上。这段过程里,好像有什么一直割疼喉咙,逼得他无力下咽。
                              一时之间突然发生的事情,戏剧般残酷的矫情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发生了。纪田正臣好像猛地就明白了所谓的作呕和腹痛象征着什么,好像命运在拨弄着自己,对他说,咦,真好玩,看看你会有什么反映。
                              除了害怕好像没有更多的情绪了,纪田正臣瘫坐在地上,黑暗里看不出表情。
                              他像是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然后快步走到浴室打开热水器。
                              水从莲蓬头里歇斯底里地落下来,热气凝固在玻璃上。
                              纪田正臣僵直着伸手去擦,水滴下来,玻璃又模糊了。
                              浴室的地面开始逐渐蔓延着水流和血液掺揉在一起的液体,让人作呕的一股甜腥味越来越浓烈,纪田正臣任凭水在身上源源不断地流淌。
                              浴室,玻璃,血,红掉的水


                              IP属地:上海71楼2013-05-17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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