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赤井秀一双手揣兜从会议室里最后一个慢悠悠的走出。詹姆斯在会议上定下了返回美国的最后时间——三天后——FBI始终不适合在日本停留过长的时间。
赤井秀一从未觉得这几天来和小鬼在一起生活已经完全影响了他。
可是站在紧闭的大门前,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掏出口袋里的钥匙而那小鬼也没有来给自己开门。默默的叹气,自己翻出钥匙打开了门,一进门,饭菜的香味飘入口鼻。
赤井秀一警惕的站住脚。
——那个小鬼说他打死也不会进厨房的。
常年持枪带着薄茧的左手伸进风衣内口袋,握紧了里面那把袖珍手【忆】枪。放轻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客厅移动。
首先入眼帘的,还是那个小鬼。接着是不大的餐桌上密密麻麻的菜...色。
「赤井君,你回来啦,快过来啊,站在那里干什么?」江户川来到赤井秀一面前扯着他的右手让他进入客厅,赤井秀一才发现桌子上除了几样自己喜欢的饭菜还有一个不大的蛋糕。
视线飘到面前的少年身上,江户川也抬起头看着他,然后慢悠悠的开口「那个,我不小心打翻了赤井君你的东西,然后看到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就……」
生日?
赤井秀一皱眉,从什么时候自己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而现在,一个小鬼却在帮自己庆祝生日。看见赤井皱眉,江户川以为男人生气了,便小声的开口「赤井君,我……」不料还未说完便被打断「谢谢。」
江户川咧开笑脸,继续牵着赤井的手向前「那赤井君就赶紧许个愿,吹蜡烛啦……」赤井证实了自己之前的话,果然还是个小鬼。看着小鬼还在自己手掌里面的纤细小手,这平常的温度不同于之前发烧的高温,淡淡的散发着。赤井感觉莫名的阵阵涟漪在心里破土而出……
遵循这小鬼的旨意,许了愿,吹了蜡烛,切了蛋糕,赤井才坐下吃着小鬼叫来的外卖。都是自己平日里做的较多的几样,只是这样小鬼还是了解了自己喜欢吃什么,这样灵敏的判断力并没有因为失忆而散失,只不过他并不清楚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偏偏头,看见旁边的小鬼拿着调羹舀起一勺豆腐,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嘴然后皱着眉头把菜咽了下去。喝了口水之后小声的嘟囔着「果然没有赤井君做的好吃。」
「那为什么不让我做晚餐?」未曾想过会被男人听见自己的抱怨,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不断放大,吓得江户川转头望着男人深邃的眸子。
「寿星怎么能在生日这天亲自动手呢?」清脆的童声让赤井觉得这是他多年里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了,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处心积虑,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因为自己。赤井秀一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江户川柔顺的发。
解决完晚餐,江户川坐在客厅椅子上按着遥控器翻着自己想看的电视节目。赤井就坐在他的身边默默的抽着烟。很快,烟灰缸里就挤满了被赤井丢掉的烟蒂。江户川无心再看电视,他转身扯掉了赤井刚从烟盒里抽出的烟。「赤井君你有什么话吗?」
看着小鬼湛蓝坚定的眼眸,赤井停顿了一会终是开口道「你想知道你的过去吗?」
许久以来第一次听到「过去」这个词汇,让江户川的心莫名的揪了起来,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样子的故事。赤井也静静地等着对方的答案。
「好。」
「你叫江户川柯南,是个侦探。很久之前……」赤井回忆着他跟这个小鬼相遇相识,跟GIN等人殊死拼搏的点滴。突然之间,赤井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小鬼在身边的所有事情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我只有七岁……」江户川愣愣的听完赤井的叙述,诧异的道。
「你不应该质疑你自己的。」赤井把小鬼手里的烟再次取回,重新咬上,但并没有点燃。「我知道很多认识你的人,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我可以送你回去。」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江户川突然抬头望着赤井「赤井君你是要走了吗?所以才想要把我送走吧。不然为什么之前都不带我去呢?」
「是。」赤井并不否认「FBI要返回美国,我呆在这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所以你有必要知道这些和你有关的事情。」
「赤井君,我会给你答案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回到了卧室里。
这夜,江户川没有了熟悉的温暖的带着淡淡烟草香味的怀抱,坐在床头望着窗外高挂枝头的清冷的月亮。看着它西落然后等着太阳东升,他觉得如果自己以前很独立的话,现在的自己太过于依赖那个男人。
这夜,赤井秀一没有像往日一样抱着只有一点点的小鬼,一丝孤寂和空虚蔓延上心头。靠着冰冷的沙发让他毫无睡意,满脑都是小鬼刚才落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