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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占卜或是诅咒
“呐，MISAKI。”熟悉的音节，却没有带上惯常的上升尾音。八田错愕地抬起头，却发现身边那人连目光都干净到纯粹。
不带戏谑，不带调笑。认识伏见猿比古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受到这样的待遇。
“什么？”
“你渴望吗，那个男人的力量？”
“啊……嗯。”迟疑了片刻，八田点了点头。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卡片，上面是一家酒吧的地址。就在半个小时前，这张卡片的主人在他面前，单凭一只手，将玻璃酒瓶燃成了一块废弃品。
在那种力量面前，所有的物和人都会失去防备，无一例外地成为废弃品。
如果不在意，就不会好好的收着这张卡片，并以汗渍模糊了墨水字迹。
夏日午后的温度很高，八田美咲粗鲁地扯开领口，崩掉的纽扣在地面上弹动数下，最终落入了排水道中。学校是个束缚人的地方买就连校服也不让他好过。完全不透气的料子附在身上，不断复制着内心的烦躁感，再层层叠加。
两人就这样门头向前走，如果不是面前的水泥地突然印上一道单薄的阴影，他们并不会察觉到陌生女孩的靠近。
“先生，需要占卜吗？”
空灵澄净的声音直达心扉，泛起异样的蛊惑。
说这话的女孩留着一头纯色黑发，身上却罩了一件纯白的长裙。披散的长发从肩头垂下，搭在身侧，黑白交映，在锐利尖刻的同时，又带着特殊的古典柔和。
女孩不过是十岁不到的年纪，仰着头，微笑着看向八田和伏见。她的一双黑眸深邃到极致，仿佛曾经洞穿过整个世界，经历过岁月的沧桑。
“占卜？”八田一愣，对上女孩的目光。
大概是察觉到了前者的兴趣，女孩抿嘴微微一笑。“先生，需要我为您占卜吗？”
八田在一瞬间红了脸，慌忙错开目光，言语也变得支支吾吾。“不，这个，我是说……”话说到这里，便彻底地哽住了。八田的瞳孔骤然紧缩，闪烁不定的目光充满了惊愕和茫然。女孩并没有等他组织好语言，就已经自顾自地开始了她的行动。双手按上八田的肩膀，脚尖踮起，将自己的额头紧紧地靠在八田的额头上。
少年感觉到额前一阵沁凉。
伏见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这小子面对女生永远拘谨到让人想笑。若是同龄的女生就罢了，对方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有什么好顾及的……不过，这八九岁的小丫头，动作似乎太疯狂了一点。
眯起的眼睛中划过一抹精光，伏见隐隐觉得，这个丫头并不简单。
似乎是察觉到了伏见审度的目光，女孩放开了八田，转向他，咧嘴一笑。笑容干净得很，偏偏在收尾的时候带上了一层邪魅，随后又归于平静。

“三年后，7月19日。”女孩看着耳根泛红的八田，一字一顿。
“什么意思？”见当事人还脸红着愣在原地，伏见只好开口帮他问道。
“三年后7月19日，你会死呢。”女孩绽开一个绝美的笑容，语音语调却冷得刺骨。巨大的反差之下，伏见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八田的思维还处在混沌之中，一时没能听懂女孩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待他深思，手腕已经被人狠狠地攥住，突如其来的疼痛感总算是将他从迷茫中揪了回来。
“臭猴子，用那么大劲干什么，很疼啊啊喂！”吃痛之下的少年扭动着手腕。
而伏见并没有就此松开，反而加大力道，近乎野蛮地将他拖出了女孩的视线。三年后的7月19日八田会死，究竟开什么玩笑！这哪里是占卜，分明就是诅咒。
想到这里，伏见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丫头。却没想到她依旧神态自若地倚在墙边，嘴角悬着微笑，对两人友好地挥手告别。
“混蛋。”在心底暗骂一声，伏见侧过身，右手撑着墙面，刚好将八田圈在自己和围墙之间。左手直接伸入他的口袋，掏出那张记载着酒吧地址的卡片。
“臭猴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去找刚才那个人，我要得到力量？”
“为，为什么？”八田实在想不明白，方才还犹豫不决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换上独此笃定的神态。
伏见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凌厉渐退，转而蒙上了一层轻浮的笑意。
“刚才那个小女孩说你三年后的夏天会死，我倒是觉得，像你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能不能活到三年后夏天都还难说。”
“你个混蛋。”八田挥拳就往伏见脸上砸去，但事实上却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
于是这只手轻而易举地被伏见捉住，并压在墙面上。伏见仗着身高的优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身前的少年。脑袋凑到八田的耳边，伏见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挑衅和嘲弄。
“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得到了那种力量，就能保护好自己了。不过以你的水准，根本就没法掌控吧。”
“滚！”受到蔑视的八田猛然挣脱了伏见的手，“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男人，看看到底是谁能够率先掌控那种力量。”
“乐意奉陪。”伏见揉了揉手腕，“MI~SA~KI~你的水准，也就只够看着我的背影了。”
01·FIN

>>>>02·须之内夏生
高三的时候，八田已经很少在学校露面了。
他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并不是很好，尤其是两个月前的“玩火事件”后，更是成为了同学们敬而远之的对象。
嘲笑他名字的男生，被高温灼伤了半边脸，本想要严肃处理的教务主任再看见八田张狂而严酷的眼神后，只能不痛不痒地教训了几句，随即迅速溜回校长办公室，锁紧门，和校长颤抖着商量起开除学籍的事。
其实八田自己也不清楚，气愤到这个地步，究竟是因为那人嘲笑了自己女性化的名字，还是因为他用夸张的音调，喊出了MISAKI。他似乎不能接受除伏见以外的其他人用这种怪调喊他的名字。
周防尊赋予的赤火力量已经运用得很娴熟了。加入吠舞罗不过短短一年半，伏见和八田就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和能力，成为了核心队员，经常被委派相当重要的任务。
伏见最近很忙，八田却插不上手。理由是他不够冷静，有可能会坏事。
端着餐盘走入食堂，周围的几个人立刻像见了鬼一样，算着盘子落荒而逃。以他为圆心，半径为五米的范围内已经没有了生物的呼吸。
“切。”不屑地叹了一声，八田用脚勾出一张椅子坐下。他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吃饭，在还没有和伏见交好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沦落到周围五米不见人影的地步，沾满酱油的菜送入口中，居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味道。
八田把勺子叼在嘴里，单手支撑着下颚，有些烦躁。索性端起几乎没有动过的餐盘，直接倒掉。斜睨了一眼因为自己的靠近而不自觉后退两步的食堂大叔，八田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脑后，无聊地走了出去。
下午的课不想上了，十束好像说过要学滑板，下午去教教他好了。他并不是什么孤苦伶仃的人，他的伙伴很多，还都是那种可以彼此托付后背的。
在学校会遭受到这种境遇，只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是同道中人。既然不是同道中人，就不必在乎他们的无视。

八田漫不经心地自我安慰，目光游离，竟然撞上了什么人。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睛！”心情烦躁，出口的言语也带了刺。
“啊，抱歉。”那人微笑着抓了抓头。
对方的反应让八田颇感意外，寻常人若是一不小心冲撞了他，肯定第一时间躲得远远的，哪会像现在这样，立在这里沉稳地道歉。再看看他胸前的徽章，原来是个一年级生，入校不到三个月。
这个一年级的男孩留着一头米色短发，皮肤很白，身材瘦小。八田实在是不明白，这种文文弱弱的小男生，怎么会有在自己面前久立的勇气。
“你是三年级的学长吧。”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是一年级的须之内夏生，下午第一节课要做实验。我好像找不到化学实验室了，能请你带个路吗？”
“哈？”八田一怔。就算是刚刚入校三个月，也应该听说过甚至是亲眼见证过自己“烧人”事件，这家伙到底是哪儿来的胆子，居然让自己带路……
不过话说回来，学校的实验室却是挺隐蔽，他一年级第一次做实验的时候，也没有找对地方，当时……当时好像是那只臭猴子把自己从艺术楼领到正确方位的。
八田的心里莫名腾上一阵火气，可又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每当想到伏见总是这样，没有生气的理由却突然生气，没有消气的理由却又突然气消，然后无可奈何地傻笑一通。
“须之内同学是吧，跟我来。”八田双手抄进口袋，头也不回地向着某个方向走去。须之内夏生干脆地道了一声谢，随即快步跟上，既然没有半分紧张。八田用余光瞄着学弟的神色，心弦倏然一松。
八田其实是个相当单纯的人，须之内夏生以他的坦然和温和，轻而易举地赢得了八田美咲的肯定。
而在此时此刻，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八田的身高是硬伤，而须之内却比他更矮一些。随着路程拉长，跟在学长后面的学弟已经快步赶上，两人在不知不觉间保持了一个并肩的姿势。
侧过脸看了看表情柔和的须之内，八田似乎感受到了些许暖意。自从成为吠舞罗的突击队队长，他的身后就跟了不少小弟。但那些终归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他们所仰仗或信服着的是他的力量，而并非是八田美咲这个人。
于是，这次“带路”加诸八田身上的责任感，竟然比之前任何一次任务都要深。
而须之内夏生始终保持着柔和的微笑。
走到化学实验楼下，须之内转过身对着学长挥了挥手，笑容更胜了几分。
“学长是A组的吧，明天找你一起吃饭好吗？”
“你……一点都不怕我？”这话说出口，连八田自己都觉得惊讶。他什么时候这么和声和气地跟平辈说过话？就连面对伏见，都是张狂的要死……不对，跟伏见说话比和其他人还要张狂，臭猴子！
面对突然就咬牙切齿起来的八田，须之内也不由地笑出了声。
“森本同学的那件事我知道，不过是他先招惹学长的……虽然学长的反击稍微猛烈了一点。”他笑着，右手又一次下意识地抓上了后脑勺，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单纯的气质，“学长愿意为我带路，说明学长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我只要不做出让学长厌烦的事……”
说到这里，他睁大微眯的眼睛，认真地看向八田。
“这么罗嗦，已经让我很厌烦了。”八田转过身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
然而翌日，他的的确确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下后留在了教室等候，而须之内，也的的确确地出现了。
02·FIN

>>>>04·斗
“夏生，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被点名的少年应了一声，随即习惯性地向后退了一步。八田单臂展开，刚好将他护在了身后。
由于某项任务的冲突，吠舞罗和Oasis的冲突在最近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害得八田和伏见连念书都没了个安宁……当然，比起痛苦的啃书生活，他们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摩擦不断的日子。
只是打斗获得的乐趣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对手的素质，整天被一群苍蝇一样的外国人粘着不放，再怎么不安分的人也厌烦了。
八田美咲放下夹在腋下的滑板，手中的棒球棍相当潇洒地旋了一圈，面色不善地盯着面前一群金发碧眼的家伙。领头的那个男子他认得，是个叫Bennett的人，在鸟园中的地位还不低，从客观上说，这家伙的实力和八田相差不大，只是吠舞罗的某个张狂少年才不会承认这一点。
“不想挨打就给我滚远点。”棒球棒反落在肩头，八田眉毛一挑，不屑地冷哼一声。
对方唧唧歪歪的那不知道说了什么鸟语，据八田猜测，无非就是“把他们围起来不要让他们跑了”之类的。因为Bennett一声令下后，身后的跟班们很快呈扇形散开，从两翼向着八田和须之内的身后包抄而去。
“待会儿我拦着他们，你先跑。”八田在心中默默数了数人数，随即对须之内下了命令。他总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对他相当信任的小学弟。人家好心请自己到他打工的糕点屋做客，自己居然将他扯入了这样的泥潭。
鸟园的这帮人真是该死，就不知道换个日子。八田一向把兄弟情义看得很重，这群人这么莫名其妙地冒出来，实在让他很是火大。

这半年来，当伏见不知所踪的时候，八田便和须之内混在一起，其间多多少少和鸟园的人交过几次手。第一次开打的时候，八田很担心须之内的人生安全，可随后他就发现，这小子虽然在战斗中帮不了什么忙，却绝对不会拖他的后腿。
就像是天生有着预知危险的能力似的，须之内总能很及时地避开波及到他的攻击，并且确保自己不被对方挟持住成为制约八田的人质。于是渐渐的，双方在路上交火的时候，八田就不再顾虑那个总是笑得人畜无害的小学弟了。
然而那终归只是小打小闹，鸟园从来没有出动过什么真正的强者。八田本人并不畏惧Bennett，却不得不为须之内做点打算。他并不认为这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少年有能力避开Bennett使用得炉火纯青的绿色能力。
“前辈自己小心，我没事。”须之内却是对他轻松地笑笑，似乎并不在意即将面临的险境。
“你是傻瓜吗！”性子本就不够沉稳的八田一嗓子吼了过去，“你没有看出来这次情况比之前那些危险得多吗？”
须之内温和地笑了笑，道了一声“嗨”，随即听话地往他身后缩了缩。八田暴怒语气下的关切显而易见，他只觉得心头太暖。
然而敌人却不会给他们留太多交流感情的机会，Bennett阴冷一笑，几枚碧色的珠子已经甩手而出。八田脚下一动，滑板立刻直立身前，挡下了前者的第一轮攻击。珠子与滑板接触的那一刹那，轰然炸裂，冲击的余波推着八田足足后退了五米之远。
对于八田来说，这并算不了什么。脚踩滑板，整个人欺身而上，手中的棒球棍带着赤红色的气浪狠狠地回击了过去。
就往日的交手经验来看，鸟园的人并不如何擅长近身作战。他们到处扔的绿色珠子，一看就知道是远程武器。
然而Bennett毕竟不是寻常的Oasis成员，见八田靠近，他到是不闪不避。这家伙的皮肤即使再欧洲人中也显得过分苍白，白皙的手掌此刻已包裹住三枚苍绿色的光珠，对着八田的胸口印了上去。
大概是感觉到了珠子中蕴含的狂暴因子，八田上身仰倒而下，随即单手撑地，整个人迅速翻转过来，手中的球棍朝着Bennett的小腿扫去。

>>>>05·溯源
岸真澄坐在高楼的顶端，只和建筑物的边缘挨上一小片，双腿悬垂在空中，不断来回晃动。八九岁小女生的身躯显得那样单薄，似乎只要一阵狂风，就能把她从七层楼顶掀落。
长发在耳际舞动，岸的手指轻轻触到了自己的脖颈，将领口向一侧微微扯去。一朵墨黑色的玫瑰花印在她洁白的皮肤上，显得妖娆而诡异。
“这些麻烦，你能解决吧，八田美咲。”岸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如果在夏生的帮助下，你连这一关都过不去，也就没有让我正视的资格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像是有所感应一半，微微偏过头。身后的平台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位男子。略带颓废的穿着，清闲怠慢的神色，却丝毫掩盖不住那人从骨子中散发出的暴虐威压，以及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你来了啊？”
“这事与你有关？”
“无关。”岸轻声答道，随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她能够感受到，因为自己这一句“无关”，笼罩在身上的威压已经悄然散去。赤王护短的毛病到现在都没有改，真是……
岸无奈地耸了耸肩，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一句“有关”，即使是开玩笑，周防尊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从这楼顶踹下去。
所以说和吠舞罗交好并不是一件错事。惹上如此护短的王和如此具有凝聚力的团队，Ansel那帮人还真是可怜。

楼下的Bennett和八田已经不痛不痒地交手数次，两人都在对方的身上留了点记号。Bennett的手下倒是没敢冲上去人多欺负人少，这个级别的争斗不是他们可以插得上手的。
须之内夏生依旧站在一旁死死地盯住那个金发女子，她的神情逐渐从懒散变为了不耐，目光也渐渐凌厉了起来。
“太慢了。”只听她轻轻一叹，随即漾起一抹极为放荡的笑容。
“本以为你十分钟就能把他解决的，看样子Ansel高估了你的能力。”那女人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却依旧在自己的指甲油上游荡，看来相当满意这一双纤纤玉手。
可是，败在这一双手下的人可不算少啊。
好快！夏生神色一凛，只是眨眼间，那女人的双手已经翻出数个虚影。夹杂着狂暴能量的深绿色光球以极快的速率甩向战局中的八田，这光球的颜色笔Bennett使出的更加浓郁，所蕴含的力量也更为霸道。
八田的战斗意识并不差，听到身后的破空声，他并没有仓促转身。球棍接下Bennett迎面而来的一击，同时脚踝一勾一蹬，一侧的滑板已经斜在了身后，不偏不倚地解下了女人甩手而来的数个光球。
“很逊嘛……什么？”八田前一刻还在为自己准确无误地拦下对手的攻击而欣喜不已，后一刻却惊呼了出来。他终于明白，先前偷袭的那人并非盲目出手，她看似随意的一击，却凝练了极为强大而纯粹的绿色能量。这道狠劲推着他狠狠撞上了楼房的墙壁，就连一边的Bennett也没能幸免，直接被余波掀翻了几个跟头。
Bennett从地上爬起，顿时怒吼了几声。他说的鸟语八田也不是很懂，勉强可以听出，被他大声斥骂的那人名叫Eudora。八田掸了掸身上的墙灰，撑着球棍站了起来。顺着Bennett的目光看去，却对上一双妖媚无比的瞳孔。
尽管明知那是敌人，八田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05·FIN

>>>>06·戏剧开场
被称为Eudora的金发女人用英语朝着Bennett说了什么，后者虽然面带不甘，还是蔫蔫地退到了一边。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把语言切换成了八田能听懂的模式。
“小帅哥，陪姐姐我玩玩怎么样？”
八田一时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可不能发呆啊前辈。”尽管知道形势的严峻，须之内还是忍不住单手捂脸。学长的这个毛病真的要改改了……
“快闪开，我不打女人。”某只逞强怒喝。先前短暂的交手，他已经明白面前这女人不简单，可别扭的情绪依旧让他无法直视对方。
须之内默叹一口气，Eudora很强，真的很强，就连他都没有十成的把握战胜她。事到如今，只能和八田联手……
可一想到自己出手的后果，须之内的脸上也爬上了一莫苦涩的笑容。八田是个坦坦荡荡的男生，对于自己的兄弟，从不会有半分隐瞒。当他把须之内认作自己人后，连自己吠舞罗突击队长的身份都没有隐瞒。
他还多次鼓励须之内加入吠舞罗，他说，以须之内如此灵敏的反应，如果能够掌握赤色能量，必然能够成为吠舞罗的核心成员，到那时他们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心里波澜起伏，须之内还是毫不犹豫地一步步走向八田的方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无力去管，但这一刻，他还不能放任Oasis的混蛋伤他最敬爱的学长。

“你怎么还在这里？”看见款步走来的少年，八田的脸色沉了下去。
“对不起呐，前辈。”须之内摇了摇头，毅然决然地站到了他的身前。轻轻揭开衬衣领口的前两颗扣子，须之内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染上了脖颈处纹着的黑色玫瑰花。
须之内的举动，同样让Eudora一愣。她的确不知道须之内会耍什么花样，但是她也没有必要知道。因为Eudora这个事故老练的女人根本就不会给须之内耍花样的机会。手指一旋，光球凭空浮现，呼吸之间已向八田二人爆射而来。
八田慌忙将学弟拉开，支起滑板竖在身前。须之内也是一跺脚，地面微微有所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地下向着Eudora的方向伸展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强大冲击力并没有浮现，视线之中反而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炫目红光。八田移开滑板，却看见凌空而来的飞刀不偏不倚地穿过绿色光球的中心，使得那光球在空中爆炸开来。
能将飞刀耍到这种境界，除了那人还会有谁？
与此同时，布满黑色幽光的锁链从Eudora身后的地面中弹出，尖锐的锥形锁头反射过耀眼而肃杀的银光。只是这锁链并未有所动作，就慢慢地缩了回去。八田身后的须之内在同一时刻松下了紧握的双拳。
有援兵到了，那自己就不用出手了。
能不暴露是最好，他很想以学弟的身份，继续赖在八田的身后，直到……真澄小姐的诅咒应验的那一天。

八田转过头，淡淡瞥了来人一眼，随后垂下头，不满地撇了撇嘴。居然要让伏见出手相助，要死了，今后不知道会被他拿来嘲笑多少回。
“MI~SA~KI~”升降调交错的语音一如既往地让人不爽，八田刚想发怒，却被伏见一脸凝重的表情呛了回去。很显然，伏见并没有心情和他进一步玩笑，或者说，在没有解决到鸟园的人之前，他没有心情和八田玩笑。
这个金发女子不简单，就算是两人联手，也只能维持个不胜不负的局面。
他们不会天真到这帮外国人会遵守什么日本的武士精神，堂堂正正与他们单打独斗。既然伏见出现，Bennett和其他的小角色也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MISAKI，就算挨打，也要捞够本啊。”
“说的是呢。”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笑，拳心相撞。八田的棒球棍舞了个花，护在身前；伏见也是手腕一翻，之间夹上了三枚泛着红光的飞刀。
“战局有扩大的趋势啊。”楼顶上的岸真澄带着玩味一叹，转而似笑非笑地盯着再一侧假寐的周防尊，“怎么，对你的小弟不管不问？ Eudora是绿王手下的第一人，说真的，八田和那个蓝头发的未必能胜过她。”
周防尊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岸本以为他不会出手，刚想继续调侃，一道红色的虚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定睛一看，赤王已在瞬间跃下了高楼。
岸轻笑，这还真是个有趣的王者。
掏出终端给须之内发了条信息：插曲结束了，继续上演正剧吧。眼见着楼下的少年抬头看向自己的方向，岸甩了甩长发，轻轻一跃，已出现在相隔数米的另一幢高楼顶端。
店里就要来客人了，得回去准备一下戏服。
如果演员一下子就被认出真身，那这出戏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06·FIN

>>>>07·初见
走进甜品屋的少年显得很是闷闷不乐，若不是赤王及时出现，Eudora等人也不会知难而退……被自家老大救下的感觉有点伤自尊心。
“前辈放心了，总有机会找回场子的。”须之内笑眯眯的凑到八田身边，却被伏见仗着身高和力道优势一把扯到了后面。这家伙最近有事没事就缠着八田，“前辈”“前辈”的叫得极其亲切，看了就不爽。
周防尊在露了个脸解决完问题后，就不知所踪了，而八田和伏见则被须之内拉回了岸真澄的甜品屋。真澄小姐说过要见见八田，而伏见要跟过来……他也真是没辙，总不能把人给赶回去吧。
“真澄小姐，我们回来了！”须之内的声音很温柔，却相当具有穿透力。
“欢迎光临。”清泠泠的女生从柜台后传出。循声看去，不仅八田和伏见一愣，就连须之内也是惊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岸如此打扮。一头墨色长发被浅蓝色的丝带束成了双马尾，身上也穿着一件同样颜色的长裙。岸从柜台中走出，裙摆微微摇晃，尽管八九岁小女生的身体还未张开，仍旧给人一种空灵的炫目感。
一直以来，须之内见过的岸都是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袭纯色白裙，他何曾见过岸如此小女生的打扮。不过不得不说，穿上少女连衣裙，束上双马尾的岸气质瞬间大变，若不是熟悉她的人，根本无法将她和原来那个诡异魅惑的女生联系起来。
这丫头长大必定是个美人胚子……伏见眯起眼睛，如此想到。只是他总觉得这女孩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