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梦醒*你是个解不开的迷
太阳色泽暗淡了,近处,白云一丝一卷的零星平铺在天空中,比那更高的地方,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黑云。沉闷的压在天际,街道上似乎也起风了,几个人匆忙的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本来热闹的街道就变得冷冷清清的了,他继续的走着。走到了一条石子小径,落英缤纷的小径,漫天的粉红飘飞着,擦过他的眼前,各种场景不断的在脑海里浮现着。
“嘿!石田同学,我有惊喜要给你看!”
“你又没事抽什么风啊。”石田终于把目光从习题集上移开了。
“给你。”一个黑色的盒子,半透明的玻璃里面固定着蓝紫色的月光闪蝶——应该说是标本。
“这是……”眼镜滑过一道白光,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啊,对啊。就是上次我们看见的那只。”橙发的少年笑了笑,挠了挠头发。
“你……把它杀了?”
“恩,不算吧,作成标本了而已。”
“什么不算!这也是一个生命好不好,而且很稀有”
“就是因为很漂亮啊!所以就让它变成可以永恒保存下去的标本啊,反正它也过不了这个秋天,还不如……”
“你……”石田低下了头,沉默了。良久,他轻轻的说“其实,短暂的生命也算是美的一种,不是吗?黑崎,我说如果,如果……”
如果?如果什么,一阵纷飞的樱花雨,那场景像被浸在水中的水墨画一样,扭曲着旋转着氤氲了开来……
接下来是什么内容?是什么?他狠狠的咬着嘴唇,一个词都想不出来,尖锐刺骨的疼痛再次侵入了他的脑海。
“一~护~~~”欢愉的声音加上向上挑的夸张语调,怎么听也像是启吾那欠扁的家伙,像往常一样回头,抬脚——踹。也像往常一样……全中。水色在旁边按着手机“嘿!一护,好久不见”,启吾捂着脸哇哇大叫。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们黑崎觉得开心了很多,像从高原上刚下来一样,呼吸都轻快了很多。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我们回来看看……倒是你,太有空了吗?在这光秃秃的地方乱晃。”
“什么光秃秃的……”黑崎笑了一下,抬头正想指一下树上的樱花,却突然愣住了,这个季节……樱花早就落光了,树上只是零零星星的绿叶,也像快死了一样,毫无生气。他吞了吞口水,有点强笑言欢的感觉“对了,你们记得石田雨龙吗?他……”
“啊~石田同学我怎么能忘了呢!”启吾心急的插嘴“真是的,那家伙真过分,都不知道他现在在澳大利亚哪里逍遥着呢!太过分了,都不会来看一下哥们,真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是吧水色!”
“启吾同学,我没那种感觉呢。”
“啊……不要用敬语!……”
黑崎愣住了,他猛地扯住了启吾的校服衣领“你刚才说什么?石田去哪里了”,启吾愣了愣,他没怎么见过黑崎这么着急的表情。
“呃,是啊,他刚毕业的时候不就去了澳大利亚留学吗……”
黑崎松开了手,突然释怀了沉重“你们先聊,我走了”他转身跑了起来,那么说,他没死。酒吧里,应该是他回来了吧。那对话也可能只是他顺着我的话说的而已。干脆去找他吧,问清楚不就好了!一直在吓自己,自己真是越来越幼稚了啊!他这么想着,迈开的步子更大了一些,风擦过脸颊,有着难以言喻的清新。
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了下了……手撑住了膝盖,眼睛埋在了头发的阴影中,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扬起了嘴角,苦涩的无话可说。是自己神经太大条了么?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启吾和水色,他们两个穿的是校服,是高中校服。开什么玩笑,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大三了!
“你不是……一护吧!”黑崎愣了愣,抬头看见了女班主任。他眨了眨眼睛,恩,这个是真的……还是?
“三年不见!变成大小伙子了哦!一护”老师笑着,虽然化了装,但是还是看的出眼角的皱纹。
黑崎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他站直了身子,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个,老师,我想问一下,你还记得石田雨龙么?他……怎么了?”
“石田雨龙?没有这个人啊。”老师笑了笑,有点勉强。
“不可能的,你忘了吗?就是那个,学生会的会长,戴眼镜会手工的那个。”
“你记错了,没有这个人哦,学生会的会长,三年一换,我都记得很清楚,没忘。”她的语言有些急促,怎么看都不正常。但是,黑崎似乎没发现。
“没有这个人……没有……”这句话回荡在他的耳边,渐渐的声音多了起来,有自己的声音“他,他不是死了么……”有别人的声音“他毕业时候去澳大利亚留学了……”那些声音交织旋转着,撕扯着他的神经。最后,那些声音混合了起来,变成了无数的声音的合奏,不同声调,不同语速,不同情感,汇成了一个词“石田雨龙……石田雨龙……石田……”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接着猛地冲了出去,仓皇的对老师喊了句抱歉,再见还是别的什么的。就失去了踪迹。
老师突然觉得满心苦涩,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继续往前走着。
“老师!老师!”启吾扯着水色跑了过来,停下来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老师!我们今天特地回来看你们的哦!来来来!我特意穿了高中的校服哦,签个名吧!”热情的往老师手里塞着马克笔,启吾好像忘了他们追过来是干什么。水色无语的看了看他,问“老师,你有没有看到一护,他刚才跑过去了吗?”
“恩,他……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你们刚才对他说什么了吗?”
老师费力的在启吾的校服上龙飞凤舞的签着名。
“啊,他就问了一下啊石田的情况啊。”
老师的笔抖了一下,“你们说什么了?”
“他不是去澳大利亚深造了吗?”启吾好奇的问。
老师叹了口气,“实际上,他……没有去国外,尽管他收到了录取书”
“啊?为什么?”顿了顿,老师的眼神有点深邃,那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学生啊,“因为,他失踪了。”
启吾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师,觉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但是当时,因为牵扯到了一些问题,我也想给你们一个好的结局,就告诉你们他去留学了。”她突然有些释怀,这么多年保守秘密,还是说出来轻松一些。
“一护也问了我关于石田的问题。我告诉他,没有这个人,在他失踪的时候,一护他,有一段时间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还是什么的。总之不是什么好的病症。也不知道病因是什么,我怕他……所以没告诉他。”
“是吗……”他们沉默了。琐碎的声音被风吞没了,慢慢的变得飘渺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