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我就卖萌你试试的

（新花怒放，又是一年春朝时。隔壁的小桃红越青瓦张望，此时玉帘迟下，长庭无声。城东的博府不知几年休憩，里外馥郁青芒，近有泉，远雾霭，犹我芜深，自然植得是难得的花种，金兽销得是难得的好香。）
（月中做了件红事，华君蒙着盖头娉婷而去，嫁做的是一家舒穆禄，听说对方儿家底殷实，人又直朗，该是不错的姻缘。我放了心，却又不得不再忧心。）
（晚宴银盘相撞间，老爷子多喝了两杯，不忘道几日的生辰大宴，邀几许老友，额娘熟稔，未有什么不妥帖之处研讨。只有一样让我难过，禹尔晚词要来，并非送礼，而是不知归期的客居。）
（这个人，我恶她之极，并非她模样丑陋人蠢，相反的，面似芙蓉柳春眉，恰似我喜欢的女孩儿一样，苞中海棠一枝。可总有种人，是见了面就互不顺眼的，那样聪明而又深懂藏拙，狡猾至极，纵我再清傲，经不起她三番挑弄，一盘珍珑，还未下，就清落地找不着棋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还有她哥，禹尔承琛。）
（此时，半支浅肘，摸上台中酸杏，一时无话，眼风闷闷地扫过麒麟布案。）

【春侬空了，华君嫁到别人家去了。我不知道华君满不满意这桩亲，总之玉成这事儿的阿玛额娘都是满意极了，接连几天博尔卓克府都喜气洋洋，又操办宴席，宴请宾客同乐。阿玛兴致一来，席间推杯换盏忒勤，喝多了酒，又提起过几日生辰，还需邀旧时老友前来庆贺。多问一句晚词是不是来，额娘搂着我，跟我说少不了晚词，她还要跟着她哥承琛一同住在府上些时日方回。笑盈盈和额娘又叙了几句话，一抬眼恰看到竹君面色一沉，不高兴就对了。】
【竹君和晚词，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好友，可惜她们却不对盘，小时候我三番两次想撮合，她们却不领情，倒教我夹在这中间，觉得尴尬。可——这是我自找的，又不能埋怨她们半句，否则显得我不通情理。】
【宴毕，宾客大多散去，回溪堂换了件衣裳卸了珠钗首饰一类，虽然有些困，还是跑到芜深，叩门两声没等里头应，就匆匆推了门进去，毫不留情地钻到竹君旁边：】
你作什么呢？

（一时静也无人，芜深本就大，又撤了奴才，暖茶换了几轮儿空空凉凉，全是烦愁。时门有人扣，懒得去支门，也没有丫头应声，想来若是楮君，是知道自己进来的。）
（手里玩着酒杯子，见她近前，凤眼徐抬。）
这么晚了你不睡，一天下来还不够累。我瞧老爷子是顶能折腾，嫌一个你不够，偏还招几个外人来。

我每次晚上在你这儿待一会儿就觉得困了，所以我来找你说说话再睡。实在不行——
【望了望她的床塌方向，以手支颐，眨巴眨巴眼：】我就歇你这儿了。两个人应该还是睡得下的。
【听了后话，猜她多半针对晚词，也不说破，笑盈盈：】难得难得，华君刚刚嫁出府，又值阿玛生辰，热闹热闹不是挺好嘛

（ 绕了绕头发，这回家宴多仔细了发髻，繁繁复复，也不够柔顺。睨了她一眼，反手给她斟了杯水。）哦，我说话儿不好听，你便犯困了，自己去看几页书不是更好使。
（楮君的性子没心没肺，自然未多愁事，自小到大，朋友极多，人缘也好，府上热闹，除却老爷子她大抵是最高兴的一个。坠了裙子往他处去，躲得她远远儿的。）
起开起开，我的枕塌岂容他人酣睡。
（顿了顿，又看定她。）你的和事老当得还不够吗，你也知道，有的话我是如何也听不进去的。明白跟你说，我从小就不极喜欢这个表妹，到了现在，也还是一样。

我可没说你说话不好听，我的意思是你这儿比我那静
【朝着竹君吐了吐舌头，她的话也不往心里去，她一倔起来，比我还难扭过来，不过她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接过水来，又放下：】我不喝了，今天吃得有点儿多。
【坚定地又继续蹭到她旁边，一副无赖像：】就不就不～我偏跟着你，你还能揍我不成？
【摇摇头：】我今天不是来做和事老的，我就是和你说说话，还是我亲姐姐呢，我俩怎么就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 我不乐意人多除了贴近的那么几个，交心之人我更是慎之又慎，博府下人也知这处不好满意，奴才挑得精细，多半知晓我日程规律，也好打理。拨弄她的身子一阵儿又烦了，同胞姊妹，我自然狠不下心肠气厌她。）
瞧你那无赖样子，也不知跟谁学的——
（斜倚在毯子上，看红烛映得满室通明）谁知呢，我俩性子本就千差万别，倒是禹尔晚词，和你极像。
（指了指庭口的一拐门阁，此时早落锁，隐约看见几株开得正好的杏树。）华君不声不响地嫁了，我还挺想她，也不知住不住得惯。

【简直就要叉着腰软着调朝她无赖到底，可最终还是没有，只不过不满地哼了一声，又道：】无赖样子？我从小打娘胎里出来便这个样子了，能和谁学？再说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习惯。
【她一提晚词我便不说话，我怕我一说话引了她的话茬儿，酸着说话。】不像也好，要是人人都一样，这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言语涉及华君出嫁，循她指尖看去，依稀能看到夜色下春侬栽的几棵树，难得叹了口气：】嗳——她走了，下个儿可该是你了

（ 今日不愿饮茶，只拿了象牙色的酒盏，匀上不多不少的葡萄酿，鲜红欲滴，足调人胃口，笑了声，又道。）如何，这还怪我了？
（顿了顿，一手撑颐。）我是怕你和她禹尔越来越像，是亲是疏，到底有别。
（掐了掐尾戒，心中如何不清明，老爷子几日忙前忙后，无不张罗朝廷应酬，升官发财的路上几个女儿家不过是足好的筹码，可别顾念那点儿可怜情谊了。一个华君，他如何够？天命即便如此，我心底是铁定不服的。）
我自然是嫁天地至尊，且唯我与他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