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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语录】随文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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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摘抄一些无聊小文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3-05-27 21:36回复
    《打》
    算到现在,我的父亲有二十四五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了。埋他的那堆黄土前的柳树,都已经很粗很粗。不知道他这二十四五年想我没有,想他的儿女和我的母亲没有,倘若想了,又都想些啥儿,念叨一些啥儿。可是我,却在25年间,总是想念我的父亲,想起我的小时候,父亲对我的训骂和痛打。好像,每每想起我父亲,都是从他对我的痛打开始的。
      能记得的第一次痛打是我七八岁的当儿,少年期,读小学。学校在镇上,在镇上的一个老庙里,距家二里路,或许二里多一些。那时候,每年的春节之前,父亲都会千方百计存下几块钱,把这几块钱找熟人到乡村信用社,全都换成一叠儿簇新的一角的毛票,放在他枕头的苇席下,待到了初一那天,再一人一张、几张地发给他的儿女、侄男侄女和在正月十五前,来走亲戚的孩娃们。可是那一年,父亲要给大家发钱时,那几十上百张一毛的票儿却没有几张了。那一年,我很早就发现那苇席下藏有新的毛票儿。那一年,我还发现在我上学的路上,我的一个远门的姨夫卖的芝麻烧饼也同样是一个一毛钱。我每天上学时,总是从那席下偷偷地抽走一张钱,在路上买一个烧饼吃。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3-05-27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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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大胆起来,会抽上两张,放学时再买一个烧饼吃。那一年,从初一到初五,父亲没有给我脸色看,更没有打我和骂我,他待我如往年无二,让我高高兴兴过完了一个春节。可到了初六,父亲问我偷钱没有,我说没有。父亲便厉声让我跪下了。又问我偷没有,我仍然说没有,父亲就在我脸上打了一耳光。再问我偷没有,仍说没有时,父亲便更为狠力地朝我脸掴起耳光来。记不得父亲统共打了我多少耳光,只记得父亲直打到我说是我偷了他才歇下手。记得我的脸又热又痛,到了实在不能忍了我才说那钱确是我偷了,说我偷了全都买了烧饼吃掉了。然后,父亲就不再说啥儿,把他的头扭到一边去。我不知道他扭到一边干啥,不看我,也不看我哥和姐姐们,可等他再扭头回来时,我看见他眼里含了泪。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3-05-27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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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仍是在我十岁之前,我和几个同学到人家地里偷黄瓜。仅仅因为偷黄瓜,父亲也许不会打我的,至少不会那样痛打我。主要是因为我们偷了黄瓜,其中还有人偷了人家菜园中那一季卖黄瓜的钱。人家挨个儿地找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家里去,说吃了的黄瓜就算了,可那一季瓜钱是人家一年的口粮哩,不把钱还给人家,人家一家就无法度过那年的日子去。父亲也许认定那钱是我偷了的,毕竟我有前科,待人家走了后,父亲把大门闩上了,让我跪在院落的一块石板铺地上,先噼里啪啦把我痛打一顿后,才问我偷了人家的钱没有。因为我真的没有偷,就说真的没有偷,父亲就又噼里啪啦地朝我脸上打,直打得他没有力气了,气喘吁吁了,才坐下直盯盯地望着我。那一次,我的脸肿了,肿得和暄虚的土地样。因为心里委屈,夜饭没吃,我便早早地上了床去。上床了也就睡着了。睡到半夜父亲却把我摇醒,好像求我一样问:"你真的没拿人家的钱?"我朝父亲点了一下头。然后,然后父亲就拿手去我脸上轻轻摸了摸,又把他的脸扭到一边去,去看着窗外的夜色和月光。看一会儿他就出去了。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3-05-27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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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坐在院落里,孤零零地坐在我跪过的石板地上的一张凳子上,望着天空,让夜露潮润着,直到我又睡了一觉起床小解,父亲还在那儿静静地坐着没有动。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3-05-27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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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不知道父亲坐在那儿思忖了啥。几十年过去了,我依旧不知父亲那时到底是在那儿省思还是漫想着家和人生的啥儿。
              第三次,父亲是最最应该打我的,应该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可是父亲没打我。是我没有让父亲痛打我。那时我已经越过十岁,也许已经十几岁,到乡公所里去玩耍,看见一个乡干部屋里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精美铝盒的刮脸刀,我便把手从窗缝伸进去,把那刮脸刀盒拿出来,回去对我父亲说,我在路上拾了一个刮脸刀。父亲问,"在哪儿?"我说:"就在乡公所的大门口。"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3-05-2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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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我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素洁的乡村孩子了。到后来,那个刮脸刀,父亲就长长久久地用将下来了。每隔三朝两日,我看见父亲对着刮脸刀里的小镜刮脸时,心里就特别温暖和舒展,好像那是我买给父亲的礼物样。我不知道为啥儿,我从来没有为那一次真正的偷窃后悔过,从来没有设想过那个被偷了的国家干部是个什么模样儿。直到又过了多年后,我当兵回家休假时,看见病中的父亲还在用着那个刮脸刀架在刮脸,心里才有一丝说不清的酸楚升上来。我对父亲说:"这刮脸刀你用了十多年,下次回来我给你捎一个新的吧。"父亲说:"不用,还好哩,结实呢,我死了这刀架也还用不坏。"
                听到这儿,我有些想掉泪,也和当年打我的父亲样,把脸扭到了一边去。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3-05-27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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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脸扭到一边去,我竟那么巧地看见我家老界墙上糊的旧《河南日报》上,刊载着郑州市1981年第2期《百花园》杂志的目录。那期目录上有我的一篇小说题目,叫《领补助金的女人》,然后,我就告诉父亲说,我的小说发表了,头题呢,家里界墙糊的报纸上,正有目录和我的名字呢。父亲便把刮了一半的脸扭过来,望着我的手在报纸上指的那一点。
                  两年多后,我的父亲病故了。回家安葬完了父亲,收拾他用过的东西时,我看见那个铝盒刮脸刀静静地放在我家的窗台上,黄漆脱得一点都没了,铝盒的白色在锃光发亮地闪耀着,而窗台斜对面的界墙上,那登了《百花园》目录的我的名字下面,却被许多的手指指指点点,按出了很大一团黑色的污渍儿,差不多连"阎连科"三个字都不太明显了。
                  算到现在,父亲已经离开我四分之一世纪了。在这二十四五年里,我不停地写小说,不停地想念我父亲。而每次想念父亲,又似乎都是从他对我的痛打开始的。我没想到,活到今天,父亲对我的痛打,竟使我那样感到安慰和幸福;竟使我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会拿手去我儿子头上摸一摸。可惜的是,父亲最最该痛打、暴打我的那一次,却被我遮掩过去了。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3-05-27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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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是时至今日,我都还没有为那次本正真切的偷盗而懊悔。只是觉得,父亲要是在那次我真正的偷盗之后,再对我有一次痛打就好了。在父亲的一生中,要能再对我痛打上十次八次就好了。觉得父亲如果今天还能如往日一样打我骂我,我该有何样的安慰、幸福啊。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3-05-27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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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3-05-27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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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5-28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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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美元》
                        暑假终于到了,约翰迫不及待地往家乡赶,他要去看望奶奶。
                        奶奶是德国人,爷爷是美国人,他们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了大半辈子。奶奶不懂英语,只会说德语,除了爷爷和家人,她不愿意跟别人交流。更糟糕的是,她患有白内障,视力非常差。去年,爷爷去世了,奶奶不愿意离开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约翰和父母都放心不下奶奶,他们不知道,孤单的奶奶将来该如何生活。给爷爷办完丧事,约翰父母临走时给奶奶留下了一个可以 异地存款的存折和100美元现金。
                        看到孙子,奶奶非常高兴,她挎上菜篮子说:“我去买你最爱吃的鳕鱼。”然后她去了窗台,约翰看到窗台上放了一大把钱,有零有整,奶奶把钱全部拿在手里就出去了。
                        “钱怎么能放在窗台上呢?只要窗子一开,路人随手就能拿走。”约翰想。等奶奶回来,他就让奶奶把钱放到电视柜上面。奶奶说:“没必要,我这一年还从没丢过钱呢。”但她还是采纳了孙子的建议。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3-05-28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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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奶奶买了东西回来,还是顺手把钱丢在了窗台上,约翰再次帮她收拾好了。
                          第三天,奶奶依然如故。约翰知道这是习惯使然,他再次从窗台上拿起奶奶买东西找回的钱放到了电视柜上,并顺便把那些钱整理了一下。在整理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奶奶的钱增加了!他记得第一次整理的时候是368美元,可现在3天过去了,奶奶买了不少东西,钱数却变成了405美元。
                          难道奶奶口袋里还有钱?可他明明看到,奶奶每次出门前都是从窗台或电视柜上把钱全部拿走,回来后再全部丢在窗台上,她身上应该不会有钱,增加的钱从哪儿来的呢?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3-05-28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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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约翰接到了爸爸的电话。爸爸说,他前几天查了一下奶奶的账户,发现奶奶从没取过他们存的钱。奶奶手里只有他们走时留下的100美元现金,这一年来她是怎么生活的呢?约翰知道,小镇上的生活费标准每月最低也得1000多美元,就算奶奶再节约,也不可能100美元用一年啊!
                            约翰把爸爸的疑问说了一遍,奶奶茫然地看着那沓钱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会从银行取钱。我也不认识美元,我不知道那是多少。”
                            奶奶不懂英语,不认识美元,约翰是知道的,他不明白的是,奶奶是怎么用钱买东西的。奶奶说:“我每次买东西时总是把手里的钱全部给卖东西的人,让他们自己拿钱和找钱,我想别人是不会坑我这个老太太的。”哪有这样买东西的?约翰感到很可笑。他决定跟踪奶奶一次,看她究竟是怎么买东西的。
                            第二天,约翰悄悄地跟在奶奶后面。果然,奶奶买水果时,一下子把钱全拿出来,让卖水果的人自己拿钱。约翰发现卖水果的人从奶奶手里拿出了一张10美元的 钞票,却放回了两张5美元的,他等于没收奶奶的钱!接下来,他看到的情况都差不多,有不收奶奶钱的,还有多找奶奶钱的……
                            约翰的眼睛湿润了。他明白了,这都是小镇上的人们在帮助无依无靠的奶奶!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3-05-28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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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找到了镇长。感谢小镇人一年来对奶奶无声的照顾。镇长说:“以前都是你爷爷跟别人打交道,他去世后,你奶奶开始进入社会生活中。刚开始小镇的人还感到这个老太太真是奇怪,后来才知道她根本不认识钱。没人愿意欺骗一个不认识钱且完全信任别人的人,于是就出现了这种现象。其实,不是我们在帮她,而是她在帮我们,小镇上原来也有坑蒙拐骗现象,自从碰到对人没有丝毫防备的约翰太太后,这种现象就没有了。我们应该感谢你奶奶才对啊!”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3-05-28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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