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调查
————————————————翊芸————————————————
玖宫岭
我胸前缠着一圈纱布,隐隐渗出一丝丝血迹。窗外的惊雷不时落下,惊起树梢的飞禽。玖宫岭下雨了。自从三天前我从昧谷回来,玖宫岭的雨已经缠缠绵绵地下了整整三日。我信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一股狂风混着泥土的清香裹挟而来,微微凉意沁入肌理。身上的薄纱衣有些抵挡不住,我却不想离开窗口。
并不宽敞的小院子门外响起脚步声。声音遥遥传来,虽然在雨中被冲散了不少,可还是极易察觉。
我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有人来了。真是可笑,我这样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人,也会有人来拜访?这才是真正的贵步临贱地啊。
"吱呀——”一声让人不舒服的门枢转动声过后,墨蓝色的靴子踏入我视野。紧接着是一张并不熟悉的脸。何止是不熟悉,可以说,我们从来没见过。
他瞥见立在窗前的我,转身走来。
“翊芸老师,破阵统领找您有要事相商。”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听得我极不舒服。但我还是微微点头,作为对他辛苦传讯的回应。他说罢,墨蓝色的身影在院门口一闪,便再也找不到,好像这个人从未来过一般。这家伙会用月逐啊,看来至少是个两仪侠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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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统领。”我比平常略低的声线在雨中穿梭缭绕。破阵闻声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翊芸,我知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但这次派出玖宫岭执行任务的侠岚遇到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零,全身血红,实力犹在霸零之上,而且大批出现,危险之极。此番召你前来,就是拜托你能查一下这异种零的来历,也好助侠岚们一臂之力。”
简单的介绍,已经足够让我了解情况了。我微微施礼道:“知道了。”破阵点了点头,身影一闪,消失在烟雨蒙蒙的群山中。
这东西,竟然这么厉害。连紫迹瑶,弋痕夕这样的太极侠岚,也无法对付吗?有意思。
我提起体内的元炁,片刻之后已身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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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镇。
这些异种零竟然离玖宫岭这么近!我心下暗惊。环顾四周,桃源镇的建筑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斗拱飞檐皆用青色瓦片,使整个镇子隐匿在群山之中,不易发觉。信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天已经渐渐晴朗,阳光象征性地洒在我身上。嗯?我周身肌肉猛地绷紧,突然感觉到周围的零力越来越强烈。看样子,它们是感觉到我的到来了啊。
我在原地站定。仅仅半炷香的功夫,几十只全身血红的零将我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此时我体内对零力的感应也已经达到顶峰。哼,光凭这些杂碎,就想对付我?
我手臂周围出现一缕缕寒气,寒气渐渐凝固成型,莹润犹若玉质。是一柄弓的形状。同时我在右手凝聚出一支箭,搭在冰弓上,拉开弓弦。
“水坎——迅疾冰矢!”我轻轻一喝,同时手中冰箭猛地放开,箭尾拖着一串寒气激射而去,直指零最集中的地方。
“嘭——”
冰箭在接触到零的一瞬间爆开,接近四分之一的零瞬间被冻住,血红色的身躯蒙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地面也呈放射状散落着点点碎冰。包围圈被撕开一个裂口,我暗暗纳炁,准备下一次侠岚术。
余下的零毫不畏惧,都在头顶凝聚出一团紫红色的零力,准备合力发出一次零煞以求将我击杀。
紫色的光团从四面八方向我飙射而来,我自原地腾身跃起,打算躲开水平射来的零煞。可是当我滞留在空中时,我才发现,这些异种零中的一部分也随我跳到空中,并又一次发出零煞,这一次的威力比上次合击高出十倍不止。
我在空中无法运动,这不是活靶子吗?!零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该死!我暗暗骂了一句,同时在空中发动月逐,将身体硬生生地平移到三尺开外,紧接着便开始下坠。而地面上的零也没有闲着,准备对我再一次发动零煞。而我落地的一瞬间,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怎么办?这些家伙竟然这么狡猾!眼看着我快要落地,地面上的零已经准备好发动零煞了。这种威力的聚合零煞,一次就足够把我轰成齑粉。
哼,我是不会输的!压箱底的侠岚术,就拿你们试刀吧!
我睁大双眸,丝丝幽蓝色的寒气在我身边萦绕不绝。我举起右手,在眼睛上一抹,眼前的世界和我的瞳孔一道变成蓝色。用雪瞳,能够召唤出地狱底层的冥王。不过这种招式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旦使用雪瞳过度,我的眼睛搞不好会瞎的。不发动雪瞳也可以召唤冥王,不过需要的时间实在太多,恐怕到不了那时我就得被眼前这群零轰得“漫天飞舞”了。
“水坎——不动冥王!”我悬浮在半空中,体内的元炁疯狂运转,都要把我的经脉冲碎了。胸前的伤口隐隐开始疼,恐怕又裂开了。刹那间,体内的元炁转化为浩如烟海的寒气,喷薄而出。脚下的大地开始缓缓颤动,我悬浮在半空中,身体正下方出现一圈银白色的法阵,一只仅有白骨的手扯开法阵正中,伴随着阵阵怒吼,手的主人像丧尸一样爬出地面。
这就是冰之冥王。它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先前那只骨爪仍然撑在地面上,从手肘以上缠绕着一圈圈黑色的锁链,在冥王的锁骨上打了个死结。说白了它不过是一具骷髅,此时供我驱使。冥王另一只手上分生出尖锐的骨刺,我身体渐渐下沉,稳稳地站在它手掌正中一块最大的骨头上。冥王拖着我从地面上爬起来,巨大的身躯比周围的群山还要高出一截。
我一挥右手,冥王就把右手缠着的铁链猛地甩出去,硬是一招砸飞了大半血零。被砸到的血零立刻化成一团鲜血,四处迸溅。冥王又张开它那只剩森森白骨的嘴,怒吼一声,吐出铺天盖地的寒气。
顷刻间,所有血零都轻易被干掉。我收起招数,冥王立刻散成一堆巨大的骨架,融入地面上的法阵之中,不见踪影。
而另一边,鸾天殿众人被冥王所震撼,但只有申屠认得,那是传说中堕天殿镇殿使的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