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河鹰了,这是一种神奇的动物,但是我却形容不出它的神奇之处来。我没有这种能力。我时常会想念这种动物、想念它们在天空中盘旋或者做着俯冲的姿势。准确地说是在天空中的舞蹈。一种通天彻地充满自由的舞蹈、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天空因为河鹰的存在而显得异常的高远辽阔。但是天空对河鹰而言有何尝不是一种束缚呢?
少了河鹰的天空,看上去几乎是贴着八岭山头擦过去的。
我向往河鹰一样的生活、渴望自己可以像它一样展翅飞过山巅,然后遮住了众人头顶的太阳,但是当我看到足下的一只蚂蚁的时候我又很快地释然了。河鹰对一个地方的了解肯定远远不如一只蚂蚁,河鹰展翅高飞掠过一个地方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粗浅而模糊的轮廓,而一只蚂蚁则在千万次的爬行中却把足下的每一寸土地了解得细致入微,他甚至知道何时停在何地天空中的斜阳会透过哪一片树叶而照耀着她长长的触角。
于是我甘心做这样的一只蚂蚁,虽然我会时不时的憧憬河鹰的翅膀。我突然明白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一只蚂蚁。过着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像动人的风笛声飘散在山谷一样,当我追忆它的时候听到的只是弥漫着苍凉的风声。但是我仍然很庆幸,因为我可以在早上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不顾一切的爬行去寻找这个世界,寻找世界对一只蚂蚁如我而言多么宏大的理想!在寻找世界的路上我总是很随意,当我精疲力竭翻过一个山沟的之后我会在一棵松树下面停留,我会设想假如我是一只河鹰那么此时的我又在干什么呢?有时候在我思考或者歇息的时候下落的松果会敲疼我的脑袋,这种疼痛让我总以为身置秋季,总是听见漫山遍野秋风刮落叶的簌簌声。这样的声音辽阔而寂寞。和冬天凝固在灰蒙蒙天空中的太阳一样,冷白色的光让人忧伤。 看着敲疼我脑袋的松果,我感觉它和我一样,都有着生命的气息,都有着生命中深深地忧伤,而且这气息是如此的浓烈。而这忧伤的缘由又是如此充沛。好像清晨挂在树木草叶尖端晶莹的露珠。它的来源在时间里,在遥远的山峦和古老的河流里。在天空中滑翔的河鹰的翅膀下。在有风中葳蕤生长的森林间。
当我安抚好头顶的疼痛准备重新出发的时候,一个细细的声音从足下厚重的土壤你传了出来,细细的柔柔在叹息“下雨了,该回家了”。然后我看见那个细细的声音轻轻的从土壤里面钻了出来,最后浮在看得见的白云上,悠悠然然。
我伸展了一下我的触角,才发现已将是夕阳西下,天空中早已经失去了河鹰的踪迹,空气中猛然散发着成熟果实被炮制成酒浆的殷红色气息。
也许,星辉月映更加适合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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