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慢慢下了树,在江边寻找着张良与淑子。小洛甚至在想,如果找不到人,找到那匹马也
是好的。可以天不遂人愿。天色已经干了,小洛却连跟马毛都没找到,之后垂头丧气地挪回
了家。
可他推开家门,却发现淑子正坐在门槛上数星星。
“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淑子一看见小洛,便迎了上来。
“你怎么会在这?”小洛很惊讶的问着,毕竟淑子从未来过。
“等你回来好开饭啊。”
“等我开饭?”小洛的话音刚落,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淑子偷笑,装作没听到。“走吧,再等会饭菜都凉了。”
小洛总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终究也没敌过肚子的抗议,自觉很没出息地走进了隔壁的餐
厅,四下里张望着,却没看见那个人。
“你在看什么呢?在这屋子里吃了几个月的饭了,怎么还没看够啊、”淑子的声音虽然很轻
,但还是把小洛吓了好一大跳。
“坐吧,我去帮忙了。”淑子说完便走了出去。
淑子刚出去了没一会,张良笑着走了进来。看见小洛先是一惊,随后又很自然的施礼:“项
先生。”
小洛自然也是一惊,可他惊得并不是看见了张良,而是张良知道他姓什么,还叫他先生。“
张先生是怎样知道我姓项的?”
“是淑子告诉在下的。这些日子,淑子承蒙先生照顾了。”张良道。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先生还是叫我‘小洛’吧,听着也舒服些。而且我一介樵夫,‘先
生’之称,我实在受不起。”这么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小洛是真心觉得古人活的好累,连
说话都这么费口水。
张良似乎并不以为然:“先生既然要在下称先生为‘小洛’,那先生也请称在下为‘子房’
吧。”
“好,子房先生。”小洛是故意的。
张良一怔,随即明白了小洛此语的用意,嘴角一弯,道:“如此也好,项洛先生。”
小洛看着张良笑的跟个狐狸似的便知道自己还没开始斗就已经输了。“再狡猾的猎手也斗不
过好狐狸”,更何况小洛还不是个猎手,只是个刚入门水平连一般都说不上的樵夫。
虽然餐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的很是其乐融融,但淑子还是觉得张良和小洛的气场有些不对劲,
心下里捏了一把汗。但她很快就感觉到她的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她发现这两个貌似气场
不合的人根本就打不起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小洛根本就不是张良的对手,即使是打柴
。
晚饭后,三个年青人又去了汉水边散步,提出建议的自然是小洛。这顿饭他吃的格外的多,
说是要去散步,实则是吃撑了出去消化食。又因为天太黑怕撞见野兽,非要把张良拽着,淑
子不放心,也跟着出来。于是由一对谈情小青年加一个吃撑了的闲人组成的奇怪组合就此形
成。三人在汉水畔游荡,下沉了不少江中的鱼。
夜已深了,淑子有些累了,而小洛的食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便没事找事似的开始了下一步计
划。
“这么好的夜色,子房,来一曲《君子阳阳》,你我箫埙合奏,可好?”
淑子兴致缺缺,偏偏赶了一天路的张良此时毫无睡意,很爽快的应了下来,“也好。”又看
了一眼淑子,“若只是你我合奏也实是无趣,不如请淑子和曲一舞,如何?”
这下可好,淑子是千万个不愿意的点了头,一张俏脸瞬间变成了苦瓜,喃喃道:“早知道你们有这份兴致我就带着琴出来了,白白的让你们得了便宜。今天没穿舞衣,你们也就将就下吧。”说完,清了清嗓子,吟道: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歌毕,乐起。舞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