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何以堪。乌云蔽月后的天光不见，我亦听不到她说了些什么，我该等她进去再走的，让她进去，再大的风，都不会冷。
子时三刻，偌大的楚府在秋风飒飒中倍显寂静凄清，我不是幽人，却依旧，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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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乍起，天气转凉。一轮弯月静挂在仅剩二三残叶的树梢，手中抱着毯子，走进阿姣的院子中。其实这本就是自己多事，她是楚家大小姐，自然有人处处照顾周到，但我却还是不放心，总希望能给她最好的。用我的双手。
她屋中的灯已经熄了，推开门，见她毯子盖得严实，也就安心地把自己手中那条挂在架子上。坐在床边，稀薄的月色中看不清她的脸，但又好像看得清晰真切。也是，一张看了十多年的脸，该印在心里了。

“还不睡？”
极力掩饰心下的波澜，妄图轻描淡写的随意问道，就如同一个寻常人家，再寻常不过的姐姐一般。如果一切都是寻常，该多好......真的...好么。我也不知在骗谁。出口的声音掩盖不了的喑哑，人虽因染了风寒，又在病体未苏之际拖着病中残躯去北街晃悠而依旧昏沉，但从他在我门口站定推门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是他来了，心跳漏了半拍，望着他月色下的轮廓，身子似是回光返照一般不比方才一个人的时候难受，伸出手指，指节泛白被月色落拓染了层霜，凉过月光，我想让他为我暖一暖，久不曾温热的过往。
垂下手，我还想问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孤枕难眠，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偏过头不再看他，我怕我只要再多看一眼，就永远沉沦，万劫不复。

没想到她还未睡着，刚要触碰上她脸颊的手顿在半空，然后讪讪收回。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把手伸进被子里，那十指紧扣交缠的手，就像见不得光的二人，只敢在深夜中互相依存。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声音也不太对……病了？”
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话语中不是询问，也不是责怪，只是一种心疼而已。眼前的女人在外人看来太强势太聪明，可她终归是个姑娘，也需要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

“嗯”
指尖相触的一瞬间是流进心里的暖，暖的让我晃神，几欲沉沦。却在下一秒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艰难的坐起和他并肩，极力撑起身子妄想自己别太狼狈，半依着身后的软枕，裹紧了被子。
端起身边西凉放着的早已凉透的茶，小心翼翼的吞下心中难以下咽的苦涩。我多想告诉他，我们之间没有造化弄人，没有阴差阳错，没有违背天道，一切都只是个荒唐的承诺在作祟。我想跟他走，天涯海角，蛮荒谷底，只要有他在，就好。可我说不出口，我给不了他朝朝暮暮，与子偕老，有偌大的楚府牵绊桎梏着，再多的执念也都只是奢望，我只能同他远远望着我一般，装作不经意的贪恋那温润清俊的眉眼。
瘫软在身后软枕上，一年过去，怀柔天下日进斗金，楚家扬名京城，我却毫无欢喜，那些浮华虚名都不如听到眼前人的一声问候来得真切。心累，似乎比什么都累。多日来的疲惫与酸楚在看见他的时候才能释放，阖眸微叹，沉声缓缓
“阿昀，我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