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而这戏子,悦的是谁的心呢。”一袭素衣着身的妙龄女子摆弄着眼前华衣女子的妆容。“又多嘴了。”那华衣女子责声一句,使得那素衣女子不禁害怕。“似姑娘,小雅只是为你们戏子觉得不值啊,不过似姑娘挺幸运的,有宋先生每天来捧场……”似锦那双本该明亮的眼睛却不觉一沉。“恩,是啊,岚他每天都会来呢。”抚着这胸前的玉佩,这心里,却没那么幸福。
“似锦,到你了。”一袭青衣的女子过来唤她上台。这人如其名,这戏院的女子都称这女子为“青衣”。她应是似锦从小的玩伴,却不知为何,在旁人眼里她与似锦却如生人一般,甚至是敌人。
裙摆流转,多的却是一份妩媚,眼神流连于那台下的人。“浅掬时光,谁还在固守一份无约的期盼。”“这话说的。”后台的两女子掩面细语。“青衣姑娘,你不认为这话说的很符合似锦吗?你看她,满眼都是那个空缺的位置。宋先生是否到来捧场还说不准呢~”“ 小雅,你这嘴啊……咦,那不是宋先生吗。”
那男人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一件修身的棕色大衣穿在他身上是那么的完美。修长的腿交叠着是如此的优雅。只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英俊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一种不知是猜疑还是爱慕的眼神注视着台上的似锦。‘他来了,他又来看我的戏了’似锦的眼神因宋岚的到来更加闪烁。那嘴角因开心而不禁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这笑在宋岚的眼里似陌生又似熟悉,不过他是从心里喜欢这抹微笑的。
一曲终了,似锦谢幕退入后台。许久,宋岚也走进后台,只是似锦不见了踪影。
似锦早已进了自己的厢房,端正的坐在梳妆台前打量着自己的脸却始终没有卸妆。“他不会认出我来的。”似锦嘀嘀咕咕的说着。“似姑娘可是在厢房中?”“恩,宋先生,可是似姑娘现在可能正在休息,不方便见客,还请宋先生您改天再来吧。”“那请将这块玉佩转交给她,问问她是否记得这玉……”“小雅,是岚吗?我没有休息,让岚进来吧。”“宋先生请。”“多谢。”
“岚,你来了啊~”女子轻轻的唤道,可男人的脸色并不好,迈着沉重的脚步渐渐逼向女子。似锦轻轻的靠在梳妆台上,似是那在森林中迷失的妖精,脸上也依旧带着厚厚的妆容。
“你果真是金儿?你胸前的玉佩也果真是你的?”“为什么这么问,岚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似锦虽带着厚厚的戏妆却挡不住她那双大眼里散发出的天真目光,让人不愿从那双眼睛上移开视线。“去把妆卸了!”
男人突然对面前楚楚动人的女子低吼,阴沉的脸令人心生畏惧。
“我不!~”女子倔强却略带撒娇的口吻回绝着男人。“我再说一次,去把妆给我卸了!!”“我就不嘛~”那原本勾人的女子此时竟浑身充满了委屈,那原本美得令人窒息的双眼似是被吼得委屈,渐渐溢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男人见状走上前,霸道的将女子往怀里一带,扯着女子走到梳洗台,松开她,沾湿毛巾便扔在了女子的脸上。女子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毛巾渐渐从女子的脸上滑落,左半边的妆容也已模糊不堪。
“我说过我不!”“哦,知道了,抱歉。”男人好像觉得自己失态了,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岚,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就是金儿啊。”“时隔多年才遇见你,儿时的模样早已记不太清,只是记得金儿的天真和婉转的唱腔……你若说你就是我的金儿,我也不得不信,”“岚…”“似姑娘,宋某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岚…”那檀木们发出沉闷的声音,那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果真代替不了吗?青衣,我该怎么模仿才能让他相信我是小时候的你…”
这整日以笑示人的戏子也竟低头哭泣。门外有人经过,听见了,也不过是当她在练习戏码。没有人会在戏台下去真正的在意戏子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