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抿了口茶水润了嗓子,目光淡淡投向了窗外,惨白的脸上竟透着温柔的神情。她似乎挣扎了好久,才缓缓抽出了那段记忆∶“我初识得宋临那年,方才及笄……”
她生前是宠冠皇宫的昭盛公主洛白烟,精通音律,更善诗词,以天下第一才女著称。是才女,而非美人。
“他是新晋的状元,据说殿试时即兴而作万言诗令百官称赞。我心高气傲,自以为是,存心想见识下他到底有何本事。”白烟拖着腮,语调有些欢快∶“不知这一品状元能不能比得上我这个才女公主。”
我也被她所感染,似乎一闭眼,就能看到她所说的场景。少女云英未嫁,少年品冠三绝,彼时桃之夭夭,点点如胭脂般的花瓣点缀着偌大皇宫,随处可以嗅到那清香芬芳。
“后来呢。”我适时问她,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并没有马上讲述,而是理了理鬓发,抽下一支双鲤翡翠绿玉簪,细细打量着,似有所思道∶“我便借着探花盛文辛的名义,邀他到御花园小聚。”
“宋临果真信以为真,来得时候还带着一个公子哥,模样我记不清了。宋临看到我时,非但没有惊讶,反倒是似笑非笑地微微勾唇……”
她从未见过那般无双的男子,眉如远山含黛,并不十分浓,极其秀逸地向远处扫去,眉端压在潋滟的眸子上,衬出那一双含笑桃花眼愈发牵动人心,脸色是近乎瓷一般病态的白,唇色如樱,淡淡浅浅。
然而这人的容貌却远不及他的尊贵气质,举手投足间语笑嫣然,天地万物刹那间便。
“有些人,只看一眼便知他非池中子。”她又将簪子插回头上∶“可我太傲,恰好又是女扮男装,于是便顺水推舟,自称是盛文辛,想找他讨教文学。”
白烟生得并不貌美,却因腹有诗书而气自华,清丽脱俗,一身男装倒也有几分读书儒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