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不是罪恶,也不要为我哭泣。
我诞生于黄昏后的黑暗,你降生与黑夜后的黎明。
我是污秽人性的产物,你是上帝给予的圣洁。
我在肮脏的下水道踩踏着同类的尸体为了生存攀爬。
你在明亮的教堂中穿着着洁白的圣衣为了祈愿吟唱。
我是罪恶,你是救赎。
我污染了大地,你挽救了堕落。
寒风,冰雨,泥泞。
火炉,毛毯,油灯。
我阅历的,是发霉的腐烂苹果。
你享受的,是炉灶里温热曲奇。
我不会哭泣,因为没什么值得哭泣。
你经常落泪,因为可怜他人遭受的不幸。
我学会了用拳头和谎言,你学会了用善良和真诚。
面对鲜血淋漓和痛苦呻吟
我只需要淡然无视,你却双手合十向神祷告。
这就是暴君政治。
背德的产物就是臭鼠,神明的赋予就是黎明。
我和你,是罪恶和救赎。
即便是臭鼠,还是会反抗。
当我拿起棍棒挺起不曾直立的脊梁,当你穿上铠甲骑上白色高大的骏马。
那一刻,是本不该有交集的我们产生羁绊的时刻。
当银色的圣剑刺穿我的胸膛,当你阻止利刃再次挥向我的肉躯。
当你背负着满身创口的我艰难前行,当你为我洗去污秽用白沙包裹伤口。
那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被称之为救赎。
我从噩梦中惊醒,你就倚在床头。
只有昏黄的油灯,却印出你圣洁的光辉。
我在嘲笑,嘲笑我和你怎会处在同一空间里。
我问你为什么,你只说。
因为我们是同类。
可笑的理由,无知的上帝走狗。
越过丛林,我匆忙逃离。
什么救赎,你无法救赎。
已经不是堕落,而是彻底的浸污。
黎明可以照耀黑暗,但照耀不了阴影。
你无法救赎,无法照耀。
至少是对我。
不久我们又见面了,在街道。
我依旧衣衫褴褛,你依旧圣衣光洁。
我咀嚼着发霉的面包,你施舍着香甜的饭粥。
你抬头看见我,开口想叫住我。
可惜我没有名字。
可惜你没有追逐。
最后一次见面,和第一次一样的惨烈。
被称为上帝选择的圣骑士再次拔刀。
底层的杀戮被称为反叛造反。
圣教的斩杀被称为平反整顿。
区别待遇。
区别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