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戏留存】

（阳春三月时候，我便望着抱朴外头的天空，从二月多稀稀疏疏的风筝影过，到了三月时分，白云间又热闹许多，毕竟孩童玩心，读书时候尚能静心，可休歇时抬头间，云端的风筝也能把心思牵引了去，直到宛央唤了才晃过神来。）
（从前拘于抱朴之内，除却摆弄花花草草，不喜欢玩儿，遂也不会玩儿，现在难得起了兴致，母亲也不阻挠，我知晓一人那是最会玩儿的，便是索绰罗府上的真真，与母亲知会一声，便与宛央一道去了她府上，一边叩门一并探出半个脑袋：）
真真可在？

@索绰罗南琼

（ 春暖花开，微风薰薰，阳光斜斜而照，伸了个小懒腰，外面春光正好，总想着这般好天气该玩儿些什么才最有意思。正托着腮于案上默默沉思，小指头敲得梨花案噔噔响，入画从外头掀了帘子进进来，说秦府的大格格在外头呢，闻言眉目添喜，先跑出门去瞧见她站在门廊那儿，喜盈盈道。）
我正想着这天儿这般好，若是不找个小伙伴玩一玩可要浪费了，偏巧你就来了呢！
（ 自然而然的挽上她的手臂，一同进了屋，入画不必自己细说便早早拿了各式点心来，往桌上瞧了瞧，又忙道。）
还有昨儿小姨姨给我腌的话梅呢？一块儿端上来罢！我和你说，我小姨姨的手艺可好了，肉也厚，有甜有酸好吃的不得了呢！

（侍女应声罢，三两步进去传话，不一会儿就是熟稔的那般身影三步并作两步出来相迎，依旧笑得那样甜，看了就叫人心生欢喜的，挽着真真皓腕，与她一道入了里屋，聆得她话，勾唇笑道：）
我这些天看着窗棂外头风筝日渐多了起来，自己早些年什么都不去试试，所以现在什么都不会，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在行，而且许久不见也想念的紧，这不，就来找你玩儿了。
（桌上不一会儿便摆了几样点心，白瓷盘子里各色点心相簇着，缀一二点明艳色彩，光是看着就让人馋，嗔道：）
你呀，每次我用过膳来，你又拿这些个好吃的诱惑我，吃得我都不太走得动了。

（ 听她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遂点头应允。将宣纸与她，又命入画摆了笔墨纸砚来，一一端放在她面前，自己张罗着撘竹枝条子。）
你可不能什么都不做，做蜻蜓风筝么，那你来画蜻蜓好了。这风筝飞起来逗不逗趣，可都看你了？想想回头咱们往园子里放去，必要画个栩栩如生的蜻蜓出来才好呢！

撘竹枝条子这手工活儿予你了，我呢，自然要干我的老本行了。
（柔荑执了狼毫笔，描画丹青的事儿我却是从小练起的，现在也尝尝往庭中那么一坐，一画就是一二个时辰，一边让笔肚子吸着墨，一边笑道：）
到时候画得太逼真了，在你这院子里一放，连虫儿都不敢来了呢。

（ 专心做着自己的支架，听得她毫不吝啬自夸一番，忍不住啐她几句。）
啧啧啧，我们秦大小姐还是当真不谦虚呢！
（ 语罢甜甜一笑，眸间神采奕奕，自透着一份说不出的傲气。我知晓以冉精通丹青水墨，以栩栩如生四字相评也总不为过，想着那蜻蜓风筝放飞起来藏在花间，引得虫儿都躲起来，这情景在脑海中一浮现，直勾得心底痒痒的。拍了拍桌子，忙道。）
快，咱们可得抓紧呢，我等不及看你这以假乱真的大蜻蜓怎么吓跑小虫儿了！

一会儿就知晓了。
（唇角扬着，我素日里也恭谨，委实没什么心气儿，在外人面前不曾自夸半点儿，大抵不会说话的，也只能靠这点儿恭谨来讨巧儿，只是真真实在算不得外人，我也拘不住，早就复了孩童该有的那分模样。）
（皓腕悬空，先是以赭石勾画身子，待到晕染翅膀时候，却有些踌躇了，偏首看她，问道：）
你且停一停手，帮我参谋参谋，是三青好看些，还是多些三绿？－－你知道的，我胆子小，虽不怕蜻蜓，却也不曾详细瞧过它们翅膀，无非是看看画本儿，你想必知晓。

（ 专心折着自个儿的竹枝条子，忽听得这疑问，将手上的动作一停。撑着腮凝神瞧着屋顶，虽说自己素日里偏爱外头的风光，逗逗鸟儿扑扑蝴蝶也是常有的事儿，可这蜻蜓的颜色——倒还真没留意过。想了半晌想不出，砸吧砸吧嘴，面露窘色。）
经你这么一问，我也记浑了呢！
（ 自己向来不曾有被人问住的时候，可现下实打实的答案噎在喉头，胡说也不行，转念一想，眸中一亮。）
不过既然你有这疑问，咱们又都是要将这风筝做的最逼真的，那不如——咱们去院子里逮一只来瞧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