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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内时,负责城门守卫的士兵的蔑视不着痕迹地指向了让,尤其是在让出示休假通知时,那种厌恶便越发明显了,他可以感受到对方那种嫉妒,远离战场确实是不少人的希望。让也没理他们,这种时候不出声才是最好的选择。
让是被允许休假的人中最晚出发的,因此他到达城墙时天都黑得差不多了。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行李特别多需要收拾,出到战场就意味着有可能会死去,拿再多的东西有什么用呢——实际上他只带了几件自己的换洗衣物和剑,剩下的就是配发的军服和一些钱。他刻意留下来帮了一阵子的忙,最后几乎是被阿明和米卡莎威逼利诱的劝走了。
说起米卡莎这个女孩子,让一直很好奇,也许是因为她是异性的关系,还有她那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相对柔和的外貌。还在训练兵时期的时候她对大家说过自己的一点事情,被问到为什么要参军的时候,她回答——她有个叫做艾伦的弟弟被希娜的士兵杀掉了,所以她要报仇。
仇恨真是一样好的东西。让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说每一把剑都有着灵魂的父亲,他死在了战场上,死的时候胸口还插着敌人的箭。母亲颤抖着双手从报讯人手里接过抚恤金,泣不成声,他那时候很愤怒,他对那些无故夺走别人性命的人感到愤恨,他气得要把父亲胸口的箭拔出来插到敌人脑袋上。可是他最终只是默默地接过父亲留下的剑,转身去服兵役,他没有多余的勇气去做其他事情了。
让的家离城墙有好一段距离,还要渡河。所以让决定先找家旅馆住下,等明天再出发。
战争时期经济萧条,老板对待客人的态度也不怎么好,神色颓废。让也没往心里去,觉得自己大概也有一点责任。
因为白天赶路太忙,让随便冲了个澡就往床上倒了,睡之前他把剑放在了枕头边,以备不时之需。
在跳跃的烛光中,给这间小小的房间蒙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晕,剑柄上的琥珀放射着光一闪一闪的,诡谲的感觉使让以为那里有一只眼睛在与自己对视,还被吓了个不轻之后他忍不住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不过是把剑而已。
他吹熄蜡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