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内,方证手持佛珠,凝神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令狐冲。
令狐冲紧皱着眉头读完了岳不群写给灵鹫寺的书信,当真是看的肝胆俱裂。他绝想不到养育他十五年的师傅不待他去解释一番,竟然真的如此决绝将他逐出华山。一时间,令狐冲只觉得自己已难容于天地之间,犹如失足跌入万丈深渊,令狐冲一想到再也不是华山弟子的身份,心口好比被重重打了一拳,一股热血直冲咽喉,似要喷涌而出,他急忙运气调息,强行忍住,身子却不由晃了一晃,连忙伸手扶住桌子一角稳住身形。
方证在一旁见了,急忙劝道:“令狐贤侄,你如今内伤虽已暂时无碍,但体内异种真气未消,若需彻底根治,尚需时日修炼易筋经,如今你既已无门无派,还是投入我灵鹫寺门下,我也好传功于你,助你疗伤。”
令狐冲稍稍收拾心情,说道:“方证大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请恕我难以从命,我令狐冲既已被逐出山门,也无脸再留在此地,我们就此别过,大师保重。”说罢,向方证深深作了一揖,便欲转身离去。见他即刻便走,方证连忙劝道:“令狐贤侄,且慢动身。你如今无法控制体内异种真气,若不加紧去除,一旦复发,恐怕……”
“大师,你不用再劝,我令狐冲烂命一条,若是这么容易便死了,早不知埋骨何处了,又如何能活到今日,如今我也不觉自身有何不适,想是内伤已经好了,也不便再打扰大师清修,就此告辞。”
“令狐贤侄,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强留不住,只不过令狐贤侄你已被岳掌门逐出华山派,不知今后何去何从?”
“方证大师,我想问你一件事,之前当是一位姑娘送我前来贵司,你可知她如今去处?”
方证闻言心中一凛,暗忖:“观此少年也是出类拔萃的正派人才,断不可再让那妖女祸害于他,误他前程。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如今也只好作伪一次,断断不可说出那妖女下落。”
方证心中主意既已打定,启齿道:“令狐少侠,当日寺内僧众见你独自昏倒在大门外,并未见什么姑娘。”
令狐冲听到,心中嘀咕:“东方,你怎么走了?莫不是怕连累了我?明明知道我不在乎的。”想到此,便意兴索然的向方证道:“既然方证大师未曾见到她,想是她已离开了,她是晚辈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如今也不知我境况如何,我欲出去寻她,免她着急。”说罢,又向方证行了一礼,便径直朝外走去。
方证瞧他步履稳健,心中稍宽,暗忖:“想不到如此大好青年,对魔教妖女竟如此迷恋,此女既困在我寺,你自是寻她不着,就将她淡忘了吧。也不知你能否有命活到这一天?”想到此,方证对着令狐冲的背影说道:“令狐少侠,你多保重,若有不适,还请来此,我自有办法医你。”
令狐冲听了,心头也是一热,只是他今日遭此打击颇重,心情极差,又急于寻到东方去向,便只道了一句多谢,头也不回的跨出山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