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miliar
在我的记忆中,始终有一道亮光。那道光也许是我的记忆中的某一空缺,又或许是我生命中的一丝希望。我不知道我是怎样从“出生”开始一步步走到“死亡”的,我明明一直过着一种黯淡无光的生活,我明明不可能对任何事物寄托任何感情和思想,然而我却下意识地将自己活在这世界上的信念予以这奇妙而温暖的光芒。
那道光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将那种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东西作为活下去的希望,在我心中也许曾经是有某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灰色的灯光,灰色的行人,灰色的乌云,灰色的城市,灰色的星球——这就是我所生存的世界。我像一个不知疲惫的机械人一样,每日过着平凡且千篇一律的生活。啊,不对,我本就是一个机械人。
那缕光芒对我来说,就像是冬日中能够溶解所有寒冰的暖阳;就像是炎炎烈日下的沙漠中给予我生的希望的一缕甘泉;就像是波涛汹涌的茫茫海洋中突然出现的小岛。它对我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一旦失去了它,我便失去了所谓的“生命”。
爱——这是机械人不可能拥有的东西。所有的机械人都博古通今,甚至相当于无敌的存在,可是却无法拥有所谓的“情感”,永远也不可能。或许,感情就是人类以及动物的专属品吧。这算是一种代价吗?对于成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超智能“人类”的惩罚。大家都说「拥有感情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那些拥有感情的家伙不是异类就是中了最新型的病毒,必须尽快处理掉,免得以后酿成大祸。」因此,除我之外并没有人向往“情感”。
感情究竟是什么味道的呢?是会像蛋糕上那层甜得让人发腻的奶油一样甜吗?还是会像浓缩咖啡那种苦得令人皱起眉头的味道一样呢?——我总是这样思考着,我多么希望拥有人类最正常不过的情感。
——终于,我在某一天尝到了这种令人兴奋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