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 向文昊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去电台上班。 --与其一个人待在家里,还不如一个人待在有音乐和仪器的播音室。 他正在努力地试图忘掉昨夜(或者说今晨)所发生的一切。 因为不管怎样,这种日复一日的、平淡的生活还是应该继续下去。 于是进了电梯。 --他确信在这种时间周子墨不会出现。 *******************************下班以后向文昊在播音室逗留了两个小时。 直到天色微明,他才锁上门开车回家。 然而当他走进公寓大楼的时候,才发现清晨的这个时间,楼道里仍然空无一人。 电梯像往常一样停在一楼。 --那只诡异的纸箱一定也稳稳当当地靠墙放在电梯一角。 向文昊犹豫了片刻,决定爬楼梯上楼。 --无论如何,楼梯是不会发生故障的。 *******************************高层公寓的楼梯间狭窄而黑暗,像是一只封闭的、高高的烟囱。 楼梯两边是白花花的、斑驳的墙,展开双臂便能同时触摸到。 走到墙的尽头,拐一个180度的弯,便赫然出现下一段台阶。 向文昊就在这条长长的烟囱中向上爬行。 他每爬几步就狠狠跺上一脚,以确保头顶的声控灯一直亮着。 上到第八层的时候,向文昊停下来喘了喘气。 他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然而又远比梦真实。 这种事情说出去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话说回来,每天走楼梯上十七层也不失为一种锻炼的好方法。 头顶的灯无声地熄灭了。 向文昊猛地一惊,条件反射般的狠狠跺了一脚。 "咚!" 巨大的回声在楼梯间中往返,撞击着层层叠叠的空气。 灯亮了。 向文昊嘘了口气,定了定神,接着向上爬。 脚步声在静寂的狭窄空间中显得分外刺耳,给人带来毛骨悚然的战栗感。 --咯嚓。--咯嚓。 向文昊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恨不能长一双翅膀飞上十七层。 一级一级的阶梯似乎永无止尽。 到达第十四层的时候,向文昊发现头顶的声控灯坏了。 十五层的灯光弱弱地反射下来,将昏暗中的一切映衬得愈加阴森恐怖。 斑驳的白墙变成暗绿的色泽,凸凸凹凹的,像青面獠牙的鬼脸。 向文昊深吸一口气,埋头向上猛冲。 拐弯的时候脚下一滑,于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固定在墙上的扶手。 --然而手心所及之处,却是一片毛茸茸的触感! 向文昊胸中怔了一怔,慌乱地爬起身。 就着昏暗的灯光抬眼看去,顷刻便发出一声惨叫。 --手中所抓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被插在一根长直的木棍上,毛烘烘的头发遮住了整张白惨惨的脸。 那颗头嘿嘿地怪笑着,张嘴便要啃咬抓着它的那只手。 向文昊再次惨叫一声,松开手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角,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时第十五层的灯也灭了,黑暗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