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好笑地看着跌坐在废墟里的黄脸小姑娘,真的不漂亮,但那对眼里怎么会有那种幽静似海令人一望心悬的魅力。
“你的鸡蛋都烂了,你拿什么来付我报酬?”
“我……”
“这样吧。”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挑开她额前的乱发,用手指轻拭额前的泥土,啵,亲了一口,“用这个做抵偿吧。”
沈清澜原本以为会看见姑娘露出娇羞、惊慌甚至于愤怒的模样,可是,她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无波无澜。
沈清澜笑了,可是这笑里却多出了一抹落寞。
“凤芜洇。”他说出了她的真名
凤芜洇,南楚大巫凤如笙的独女,多年前曾因得天独厚的天份被先皇封为南楚巫女,数年前因大巫凤如笙死亡而下落不明。
凤芜洇将面上的人皮面具揭掉,此时沈清澜看她的目光如痴如醉
“好久不见,络离王子。”
初见沈清澜,凤芜洇并没有认出他,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笑口常开的男子是如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同皇宫里那位常年缠绵于病榻的络离王子重合在一起的。
十二岁的凤芜洇随父入宫,因天人之姿,艳惊后宫,备受瞩目和宠爱。其后,更是被先皇封为南楚巫女,时常入宫为皇后娘娘祈福。
帝有儿子,太子络离缠绵病榻,不见人;然澈王子因母罪被囚于冷宫,据说此人顽劣不堪。
两人的初次见面,便是芜洇推门便被然澈置放于门后的水给浇灌了全身,三月的南楚,透着丝丝凉气
“你就是凤芜洇?”
这是然澈对芜洇说的第一句话。
芜洇打量着面前这位面如冠玉、天庭开阔、剑眉入鬓却满脸戾气的少年,即使想要忽略,可他眼里那么明显的恨意却是这般明显。
然澈的母妃因母家势力越发强大,在宫里横行霸道,最后被先皇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当然这是在她母家瓦解之后的事。而然澈虽然是名义上的二王子,可明眼人一看这个王子还不如宫里的太监、嬷嬷。
“你是哑巴么?怎么都不说话?被吓傻了?”
“我……”
“啪”一个石子落在了芜洇的额头,芜洇犹豫片刻,终是决定不躲不闪,额头的皮肤破开
“你……”芜洇忘不了然澈眼里的目光从愤怒慢慢转变为惊讶
当年的不闪躲,只因芜洇不想让然澈觉得自己也是鄙夷和仇视他的人之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