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三口两口咬完苹果,随手将果核掷出去,这会儿佐伧橘里大概知道异味的源头了,尽管她打算一直装作不知道。
她试着重新打开话题:“我以为prophet被选中后怎么也会住在有着私家庭院的红瓦房里。”
然而这句话在夏浅听来歧义却挺大,他笑着回答:“那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不过我想能在pilgrimage开始之前见到prophet的恐怕也只有你一个。”然后他把目光移开,向着那在这狭小昏暗的房间中唯一刺眼的光源,“无往之上必为荆棘......在沼泽深处才能渴饮阳光。”
佐伧橘里冷笑一声,踢了踢脚下的烟头:“还真是冠冕堂皇。”
夏浅仍然紧盯着那扇小窗,仿佛那是刚刚才出现一样:“那些不是我的。”
——所以才更让人恶心。佐伧橘里这样想着,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麻烦你收拾一下好了,我看见这种东西也反感的要命呢。”
最后一个音节尚未落下,地面上所有的黄色烟嘴都被小团的火焰簇拥起来,连同那些散落的油彩一同葬送的一干二净。
佐伧橘里扯开一个微笑:“不好意思,那些东西燃点太低了。”
年轻的prophet并不为之所动,他的目光盯着那些在焰火里逐渐皱缩成一团的纸张,双目仿佛被那橘色的火苗吸引了。良久他站起身来,踏着那些已经燃成灰烬的碎屑走到少女身前,然后缓慢地弯下腰对其耳语:“我实在无法明白pilgrimage这个东西的意义啊,赐予人至高无上的欢愉与幸福......想要的话,还不如来追随我。”
佐伧橘里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我可不是为了追求胜利才参加pilgrimage,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罢了。”
又是那种深深压抑在喉咙中的喑哑的笑,夏浅似乎心情好的要命,他抬手在黑暗处捞起一个本不存在的银壶,倾倒出的清澈的液体被凭空出现的小巧的杯子依次接住,直到最后一滴落尽,恰巧盛满七个银杯。
“pilgrimage听到来自大地的决断,允许尔等先行抉择。”夏浅抬起头,仍旧一脸微笑的看着少女。
佐伧橘里拿起一个酒杯,那其中水一样澄澈的液体立马泛起金色,最终变得粘稠如蜂蜜一般。
“噢?还真是头彩。”夏浅仿佛看到了新奇的玩具。
佐伧橘里却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毫无反应地一饮而尽。
她将银杯甩在地上,祖母绿的瞳孔看向pilgrimage:“judge已经听到来自大地的指引,听凭圣裁决定去留。”
夏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而且连双肩都耸高起来,等他终于停下时眼中却无笑意:“pilgrimage未闻任何阻拦,judge已可以前行。”
佐伧橘里转身便行,仿佛并不为如此冠冕堂皇的作弊感到什么不适。反倒是夏浅忍不住出声:“还真是不客气,提前一个星期获得神之庇护,就没什么想说的?”
那边的姑娘转过半张脸:“感恩于大地的赐福。”
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佐伧橘里也随之微笑,转身踏出了铁门,脚步声随着本人渐行渐远。
夏浅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从那扇小窗中看着已经走到楼房外面的少女,棕色的眼睛紧追身影不舍:“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真是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