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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岩之心 (德弗&小不动,LC原作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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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八卦德弗与不动各种相似的帖子,写出灵感来了,于是就码了这个文。
注意:本文主要角色是二代双子德弗同学和四代乙女不动小朋友,清水粮食向。文的大背景是LC原作。我十分RP地把不动给YY到LC那个时代去了。而且文的叙述角度是德弗第一人称视角。请雷此类yy的亲们慎入吧。拜谢先~~~OTZ
文目前还在缓慢更新中,咱手头同时干的事情多所以码文速度会比较慢,但不会弃坑。
谨以此文献给我喜爱的两只~~~


1楼2013-08-29 14:16回复
    额,总说我发帖太快,不让发。这都折腾了半个小时了。什么状况OTZZZ……


    2楼2013-08-29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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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在阿斯普罗斯的墓前呆了多久,只记得天空从绚烂的金色慢慢退却为深沉的蓝,直至落入眼中的全然是夜的漆黑。长夜似乎没有尽头,我看不到它的边缘,也不想去寻找什么黎明。时间是停是留,结果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只能沿这条路走下去。但是现在,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来使自己平静。
      天光破晓时,我寻着熟悉的小路向山上走去。曾经,阿斯普罗斯为了不让圣域的人找到我,将我带上这座岛藏了起来。不料数月后,岛上的火山喷发了,他才又将我带回圣域,藏在双子宫的地下室。这座岛有我生活过的痕迹,这也是我再次回到这里来的原因。它曾经庇护过我,现在,它也会庇护我那没有归宿的哥哥吧。
      路的尽头是一处岩洞,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虽然那之后经历了几次火山喷发,这儿的形状已经改变,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洞里错综复杂的道路分支大都没变,我循着记忆在其中摸索。直到走过一个转角,眼前豁然开朗。熟悉的格局,熟悉的石台和瓦罐……唯一的变化就是地震造成了洞内好几处大规模的塌陷和断崖,断崖之下深不见底,偶尔传来几阵让人耳膜发痛的地声,也许那里连接着地狱的入口吧。哼,这倒更像是一个“恶鬼”的居所了。
      我重新开始了这里的生活。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是躲藏,而是为了使自己变强。强到足以背负两个人的命运!
      双子座黄金圣衣被我放置在了一处隐秘的盲洞中。它曾经是属于阿斯普罗斯的,现在,它失去了主人。而我……也许直到那个时刻来临前,我都不会想要穿上它。就让它安静地在那儿吧,它不用摆在我面前,我只要知道它在那儿就好。
      修行的过程比以前更加艰苦。日复一日地在熔岩的酷热中磨练,让我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季节。直到某一天,那些四处横流的岩浆对我俯首称臣,我的双手不再被它们灼伤,我才发觉,是时候去看一看阿斯普罗斯了。
      我离开火山旁的修炼地,径直去了海边阿斯普罗斯的墓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的坟周围长出了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花开五瓣,洁白的花瓣中心凝固着一团形如水滴的褐红色斑纹。这特别的颜色和形状跃入我眼中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心中憋闷难耐。从前的时光不可抑制地在记忆中接连复苏。我仿佛又看见当年阿斯普罗斯带我离开故乡的情景——这些白色带有红斑的花儿曾在风吹过的山坡上向我们摇摆送别。
      阿斯普罗斯对我说,这些花原本是通体纯白的,因古代征战的勇士们将鲜血洒在了花瓣上,干涸了,才形成那样的斑纹。
      那时的我一直安静地扮演着他的听众。说到这花的时候,我少有地做了表态——我说我相信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阿斯普罗斯果然不出意料地笑了起来。他的笑温柔、自信,充满了所有我不具有的品质。我大约是憧憬能那样开怀地笑的。所以即使违心,我还是说出了那些让他开心的话。
      我记得他笑过之后对我说:“德弗特洛斯,下一次花开的时候,我们回一趟故乡吧。”
      下一次……下一次……我没想到这个下一次,一直也没有到来。
      现在,在这座环境险恶的火山岛上,故乡的花开满了阿斯普罗斯的墓前。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故乡了呢?
      可是,这次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独行了啊。
      阿斯普罗斯啊,你的时间终止在了数月前的那一夜。而我的时间继续在流淌。我必须前进,达到,乃至超越你的境界。最后的路无法一起走过,就先让那些花儿陪你安眠吧。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我心中,比起勇者的鲜血,那花瓣上的红斑,更像是因思念离人而淌下的血泪啊……
      花朵在海风中摇晃,淡香如故。


      4楼2013-08-29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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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我时不时来一下这里,在海风中坐上一小会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就像小时候那样,安安静静地听阿斯普罗斯一个人讲述。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宁。然而这种安宁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总有人怀着不同的目的冒失地闯入这里。我无法忍受被那些弱小猥琐的人打搅,便用力量威吓他们。最初的几批闯入者逃回去后,很快,卡农岛上就四处散布开了“鬼”的传说。
        对我而言,这倒不算一件坏事。至少那些无聊的人心中有了敬畏,他们就不敢再随便进入我的地盘。
        浑浑噩噩地又度了几日。一天,我离开修炼地,走在回岩洞的路上。忽然,一股生人的气味飘进鼻孔。我心中怒意骤起,脚下的岩层也随着小宇宙的震动而轰鸣作响。
        渔夫打扮的人刚在山边露头,一见我便瘫倒在地。我一抬手,他脚边的山岩立刻崩裂。他吓得连滚带爬往回逃。但我觉得他的动作应该更快一点,于是我捏紧了拳头……
        “手下留情啊,双子座的德弗特洛斯。”一个苍老但不失硬朗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来者是白礼,现任教皇的孪生哥哥。这个几乎不在人前露面,却一直在暗中协助教皇与女神的神秘人物,他来这里干什么?
        “那是我请的向导。说来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渔民罢了。”
        我哼了一声,表示不再追究。白礼并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他对自己的来意直言不讳。
        “德弗特洛斯,你兄长意外亡故那件事,圣域方面已经有定论了。他是‘因公殉职’的……”
        我没有做声。一个背叛圣域的人,谋反篡位,却用“因公殉职”这么轻飘飘的措辞来含混过去。这个称谓本身就是个莫大的讽刺。
        “我知道,你肯定会对教皇的决定有微词,但是德弗特洛斯啊,当前的时局日益紧迫,你兄长那件事影响太大。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教皇这么做的用意。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啊。”
        白礼的话无懈可击。他是作为一个谋士……不,或许应该说,他是作为一个辅佐弟弟的哥哥在考虑这件事的。一样都是孪生兄弟,他们和我们,竟是如此地不同。对于现在的我,即使时隔数月,只要一提到阿斯普罗斯,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能做的最大努力,只是让自己保持沉默而已。
        “该传的话我已传到,德弗特洛斯,好自为之吧。”
        “等等!”我出声制止了即将离开的白礼,侧目盯着他脚边:“这个脏兮兮的小鬼是怎么回事?”
        “哦……”白礼似乎想起什么。“是我顺路捡到的。这孩子昏倒在圣域外围,看装束不像是本地人。为了安全起见,我就一起带过来了……”
        “我不喜欢生人的味道。”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德弗特洛斯,如果可能,我不会把他留在这里。但我现在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去调查。所以请你代为照顾几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没有了反驳的余地。白礼大约也是吃准了我会妥协,他很自然地发动念动力离开了。
        意料之外的事情。算了,看在白礼的面子上……我在一旁的岩石上坐下,打量着趴在石头上缩成一团的小孩。这小鬼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戴着耳环臂钏,灰头土脸的,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原貌了。
        我不习惯把生人带回自己的居所,也不能扔他一个人在这儿,所以只能等他醒来再说。


        5楼2013-08-29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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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西斜,海风变得更强了,他蓬乱的头发被凉爽的风吹得起起伏伏。突然,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转着脑袋环视四周。当他正脸看向我的时候,我不由地怔了一下。
          那时的天幕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景致——西方天空透射着金色的阳光,而与它相对的东方天空则呈现出一种瑰丽的紫色,絮状的云零星散布其间,流光溢彩。所有这一切,都被那双明亮的异色双瞳包容进去了。
          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瞳,天空两极的颜色交映其中。这,是人类能够拥有的么?
          那小鬼看见我,蓦地睁大了眼睛。我忽然想起自己这是刚从修炼地回来,大概和往常一样蓬头垢面,满目赤红,一身的火山灰……这小鬼该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他张了张嘴,出口的是一个疑问句:“古鲁?”
          古鲁?是某个人的名字么?至少我不叫这个,我顺口反问了回去:“‘古鲁’是谁?”
          看他那迷惑不解的样子,我猛然想起一个极有可能的情况——这小鬼听不懂我说话!
          早该料到的!在看到他那并非本地人的装束后,我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白礼那家伙,真是扔给我了一个大麻烦。
          那小鬼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虽然只是一个小鬼,我依然不习惯被人那么盯着看。我本想板起脸吓唬吓唬他。谁知他下一句话反倒令我吃了一惊。
          “阿释密达古鲁……”
          阿释密达,我确信我没听错这个词。这小鬼竟然能道出这个名字。他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他?无论怎么看,他们之间也不像有血缘关系的样子。
          心中的疑问虽多,但我不想去考虑那些与我无关的事情。我只是帮帮白礼的忙而已。不过,无论在什么地方,脏小鬼总是不受人待见的……
          我把他带到山脚下的一条小溪旁。这座火山岛上处处是沸腾的泉水,而这一处,是少有的温度适宜的溪流。我示意他在这里把自己仔细洗干净,然后我就转身去了倦鸟停歇的海崖。看来今晚的饭食要多准备一份了。
          我洗完澡,将两只海鸟洗剥好后架在火上。我想他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找他。远远地,我见那小鬼光着身子站在溪边,拿着堆破烂布料左看右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只得返回住所找了件缩水的旧衣服给他。虽然对他来说衣服还是显得太过宽大,在这地方也只能将就了。
          谁知他拿过衣服,看也不看,几下就围在了腰上,动作麻利得超乎我想象。
          算了,随他去吧。我把他带到篝火边,火上烤的东西正散发着不错的味道。我撕下一只焦黄的翅膀递到他面前,没想到这小鬼居然整个身体往后挪,那样子就像我拿着的东西不是肉而是一把刀。
          我以为他怕这东西有毒,就先咬了一口,再递给他。结果他还是不吃。逼他也没用。最后我只得作罢。解决完自己那份后,我收起食物,带他回岩洞。岩洞旁有一些小洞,其中一个深且干燥通风,我拿了个小瓦罐盛上水,连同食物一起放在洞中,示意他住在这儿。然后我回到自己的住所休息。等他饿狠了,自然会找东西吃的。


          6楼2013-08-29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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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梦。自我上岛以来,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凌晨时的海平面微光隐现,辽阔悠远。走出岩洞后,我站在海风中回望了一眼旁边的小洞口。不知那小鬼睡醒了没。我只希望他别给我额外添乱子就行。
            我在灼热中寻找着自我。大地的轰鸣、咆哮的火山,已经不能再使我满足。光有这些还不够。这来自地狱的力量,远远无法匹敌阿斯普罗斯那凌驾万物之上的王者之姿。可是,为了那种超越,我也必须将自己变成一个和他一样君临万物的王者么?我开始迷茫,这样无休止地奔跑、追逐,最后究竟会成为“自我”的主人,还是会沦为“自我”的奴隶?
            无论如何,我只能拼尽全力!
            乏味的练习消磨了一天的时光。黄昏时,我照例从那条沿岸的小路返回。这一次,我发现海崖上除了盘旋的飞鸟,似乎还多了点什么。
            是那小鬼。他双手环膝坐在海崖的最高处,像块小石头一样纹丝不动。那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远方。而他看过去的方向,水天茫茫,渺无尽头。
            他在看什么?我忽然产生这样的疑问。但随即又打消了。我实在没必要去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鬼费心。
            身体上的疲惫催促着我加快脚步。到达岩洞时,我意外地发现洞口放着昨天我给他烤制的食物,上面已经密密麻麻覆盖了一层贪婪的蚂蚁和其它食肉虫类。这小鬼居然一口没动原样还给我了!
            我立刻在岩洞数米外挖了个坑把那块鸟肉处理掉,心情不悦地回到洞中。我拿起陶瓶,晃了晃,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我沮丧地把它甩在一边。走到石床边躺下休息。至于那小鬼……我也懒得去管他了。
            一觉醒来,月落乌升,我没了睡意,起身走出洞外。远远的海崖上,那个小石头一样的身影沐浴在晨光中,他就那么在崖石上坐了一天一夜,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放在我洞中的食物未曾动过。这小鬼至少有一天多的时间没吃东西了。我也经历过那个年龄,以一个孩童的心智,是绝无可能战胜饥饿感的。但是,他那时候坚决拒绝的眼神,让我忆起了小时候阿斯普罗斯抓给我的一只野山雀。那双黑曜石般倔强的眼睛,与那小鬼何其相似?当时我想尽办法找来各种谷物和虫子喂它,它都不吃。阿斯普罗斯说先饿它两天,它就会吃东西。我信以为真。结果那只鸟儿最后竟绝食而亡。
            那次事件对我的震动不可谓不大。我第一次对阿斯普洛斯的观念产生了怀疑。力量啊,主宰的力量也许能毁掉不肯屈从的一切,却无法让一只小鸟的意志低头臣服!这样的力量,真的值得我们去忘我地追求么?
            没有答案。只是,相同的事情,我不想第二次看到。
            我登上崖石,把他强行拖了下来,然后指着远处的村子,打发他到那里去讨些饭食。那小鬼不肯。我知道逼他是没用的,但必须得让他吃东西,否则以后见了白礼也不好交代。我想了想,返回岩洞,顺着一条蜿蜒向下的洞道走进地下世界。这片高温高压的地底环境造就了无数晶莹剔透的矿物,火山的作用又将它们带到了人力所及的地方。我在洞道深处挖了一把五颜六色的散碎晶石,带出来塞给那小鬼。
            “如果那些人不给你食物,你就用这个跟他们交换。”
            他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转身朝那儿跑去。他身后,留下一串耳环跳动的“沙沙”声。我望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心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随即出声叫住了他。
            他停下了,转身疑惑地看着我。我从手臂上扯下一根新缠的绷带,快步走上去将他左边的眼睛蒙上。他一开始还使劲挣扎,但很快就安静下来了。我不知道在他们那儿这种异色眼瞳算不算是一种禁忌。但在这儿,在这些迷信的人的住地,没必要引起额外的纠纷。


            7楼2013-08-29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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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醒后,脚上的药汁也干的差不多了。我给他缠上绷带,示意他以后要穿着鞋走路。他居然摇头表示他不愿意!我的时间和耐心是有限的,不想跟一个小鬼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纠缠不休。我不由提高了嗓门。
              “在我们这儿只有奴隶才光脚!”
              那小鬼瞪着大眼望我,我知道他肯定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只是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罢了。没想到,在那一声之后,小鬼居然老老实实地低头拿起鞋子往脚上套。他大概不习惯穿鞋。站起来后扶着墙壁挪了挪脚步,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我有些看不惯他穿鞋走路那别扭样,但在他的脚伤好之前,为了防止再次感染,他必须穿鞋。
              事情出乎我的意料。第三天晚上我回到住所,就见那双熟牛皮小鞋整齐地摆在石案一角,而那小鬼又在外面活蹦乱跳了。他见我回来,马上给我看他的双脚。那些血泡与裂口竟然全都结痂脱落了。不得不说,这小鬼看起来除了皮就是骨头,体质却出奇地好。
              另外一件事情,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自从小鬼脚伤好了后,他总会在我不在时,进洞去收拾我那个简陋的居所。我心里颇有些后悔上次将他带了进来,让他知道了到达这里的路该怎么走。我本想把他找来警告他以后不准擅自进入这里,但……看见那一尘不染的石案和上面堆放的果子,看见那靠着墙壁整齐摆放的、装满水的陶罐,我确实觉得,这比以前那个乱糟糟的窝似乎感觉好了点。
              算了,随他去吧,我想。这里反正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只要他别随便进那处盲洞……
              我默许了小鬼每日进出我的住所,他也乐得做这些额外的“劳动”。我们的相处方式再简单不过——没有语言交流,没有共同行动。有些时候我甚至整日都见不到那小鬼的身影。唯一让我知道他还在这座岛上的痕迹就只剩下了每日灌满的水罐和新堆放在石案上的果子。
              如果生活仅仅是这样,小鬼在或者不在这里,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但接下来的一件事,却让我一厢情愿的平静生活几乎完全粉碎。那天我提前结束了修炼。回到居所后,见靠墙的陶罐中只有半罐子清水。我知道,那小鬼此刻正在去打水或者返回的途中。我便坐在干净的石床边等他回来。
              石案上已经摆好了新鲜的果子,和往常一样,堆成了五层塔的形状。但我忽然间感到这里与往常确有什么地方不同了。我仔细分辨着。这里的空气中除了硫磺味外,似乎混有一点淡淡的香。
              我猛地抬头,石案上方一处墙壁的凹槽中,放着一束白色的花。
              在看到花瓣上那血泪般暗红的斑纹时,我的心瞬间缩紧。浪潮拍击礁石的声音,海鸟凄厉的鸣叫,高耸的土坡,还有土坡上那孤零零的朽木十字架,坟墓周围摇曳在风中的花朵……所有的一切不容我思考便一齐涌入了我的大脑。我已经很久没去那里了。那原本应在杂草间顽强生存的花儿,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斯普罗斯,陪伴你的花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暴涨的怒意让断崖下的地穴猛烈地嘶嚎了一声。岩层开始震动。空气中的硫磺味一下子淹没了所有的花香。已经失去光彩的花朵蜷缩在凹槽的阴影中,偷偷窥视着怒不可遏的我。我知道我的理智已经无法控制这个时候的自己。小宇宙的震动让地下的岩浆几乎要冲破这里的岩层。
              即使怒意达到顶点,些微外来的声音依然逃不过我的听觉。细碎的“沙沙”声从洞道另一边传来。我转头望向那边。很快,提着个小瓦罐的小鬼就转过了洞道出现在我面前。他抬头看见我的那一刻,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这处洞穴已经被我的怒气染成了绯红色。我尽量克制着自己想要挥拳的冲动,冲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小鬼狠狠地说:“为什么要去摘那些花?!”
              他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无辜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我侧目看向墙壁上那处凹槽。不想,花儿早就在我的怒火中化为灰烬了。
              “为什么要摘那些花?!为什么要去惊扰死者的安宁??!!”
              怒意狂乱地冲撞着这片坚固的山岩,我的脑中不可抑制地一遍遍浮现出那处孤独灵魂沉睡的荒坟。那儿没有花,只有张牙舞爪的野草,它们的根系将石块接缝处的泥土破坏殆尽,海风肆无忌惮地冲进阴冷的墓坑深处,摧残着那个死了都不得安宁的人……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涌出了,它在未落到地面前就已经干涸。
              “啪”,瓦罐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水翻洒出来,很快就被炽热的岩石地面蒸干。那小鬼脸上露出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一边望着我,一边慢慢地挪动着脚步向后退。下一刻,他转身就往洞外跑去。
              幸亏他跑到快,否则我真的不能保证下一秒不会因情绪失控而出手。


              9楼2013-08-29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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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卡农岛的火山再次从沉眠中醒来。它低吼着,震颤着,汩汩的岩浆不断从山口涌出,争先恐后地朝着大海奔涌。夜空被烧得通红,翻腾的火山灰直直地冲着天际而去。近乎神经质的村民慌乱地寻找着庇护所。他们绝无可能知道一只恶鬼的愤怒正在左右着他们的命运。
                几天后,火山终于平息下来。我走出岩洞时,天空已经变得明净,海风一如既往地清凉。白羽红喙的鸟儿悠然地盘旋在海边的崖石上。远远地,炊烟升起了……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各自的轨迹。只有我的心,充斥着一种可怕的空寂。
                我本应立刻前往阿斯普罗斯的墓地,然而我却迈不开脚步。也许,我是怕看到那片没有花的荒凉。我需要独自一人呆会儿。不曾想,这个时候,岛上竟然来了位熟客。
                “德弗特洛斯,近日可好?”白礼来过一次,轻易地找到了这里。
                “你来的正好。”我不想跟他做无谓的寒暄,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我的意思。“赶快把那小鬼领走,别让我再见到他。”
                “哦?”白礼的声音变得饶有兴味。“有什么不愉快么?”
                “把他领走!”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事实上……德弗特洛斯。”白礼敛了戏谑的态度。“我这次来正是要跟你说这件事。那孩子只能暂时呆在这里。”
                “什么?!”
                “德弗特洛斯,听我说。这孩子不是本地人。除了你,我不可能把他托付给其他人……”
                “这小子认识阿释密达。你把他甩给他。”
                白礼听到这话,非但没表现出意外,反而字句铿锵地说:“那可不行。我不能带他去见阿释密达。”
                “为什么?!阿释密达能听懂他说的话。他才知道该怎么和这小子进行交流!”
                “还记得上次我说去调查的那件事么?阿释密达认为那很有可能是左右这次圣战局势的关键之一。他为了证实一些猜想,已经进入了深层次的冥想……这些事情没必要对你隐瞒。德弗特洛斯,作为女神的战士,保护那些没有力量的人类,不正是我们的职责么?”
                “……”与白礼争论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是徒劳的。但我不可能就这样被他说服。
                “这里是战场,不是小孩子游戏的地方。我不认为凭你的能力调查不到这小鬼从哪儿来的。”
                听到这话,白礼沉默了一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沧桑: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么?你以为我不想把他直接送回去?可是德弗特洛斯,没那么简单啊……”
                我很少见到白礼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只有一个人真正被触到心弦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那孩子是从和我故乡一样遥远的地方,凭自己的意志,一步步走到这里来的。”
                “!”
                我绝不会想到白礼说出来的是这样一件事。他们嘉米尔高原离这儿有多远,我大概能够想象。但是……
                “我也是后来才想起。三年前我带阿释密达离开那儿时,我有印象,是有个小小的孩子,一直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人,他大概是阿释密达的追随者吧。”
                “……”
                “对于这样一个孩子,德弗特洛斯,你觉得强行把他送回去有用么?”
                “……”
                老实说,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故事。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背着沉重的精神枷锁,像个朝圣者一样踏过万里艰途,竟只是为了见一个人?!我难以理解这种情感。但我却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心意不改,即使送了回去。他也一定会再次走到这里来。
                白礼想要传递给我的意思,是这个吧。
                我们相继沉默了。白礼想让那小鬼留在这里,直到他改变主意,他才会把他送回去。而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像企图强迫鸟儿吃食一样,是不可能的事。但……就算如此,强行把他送回去,阻止他再次回来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德弗特洛斯啊,没想到时值今日,你的心依然闭锁着的。”
                我不明白白礼为何忽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但他一向充满睿智的眼光,此刻却带着一分怜悯注视着我。
                “语言的确会带来些小小的麻烦,但真正产生隔阂的,是心的壁垒啊。有多少人身陷那些击溃巴别塔的天神们设下的圈套而不自知,还以为是语言造成了人类的隔离。”
                “你是在对我说教?”
                “可惜你并不是个好的说教对象。德弗特洛斯,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去面对啊。”
                ——TBC——
                PS:目前写到这儿了。拖拖拉拉的基本没啥进展。OTZ……不知为啥我总是会很自然地把幼年不动yy成小野人,卡农岛的一大一小两只野人甚萌啊~~XD


                10楼2013-08-29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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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文发过来了呢~首先这是一对全新CP 两块黑巧克力 既新奇又不离奇 相信会擦出奇妙火花 而且文笔细腻我很喜欢这种风格 期待语言不通的两人最终心意相同 坐等进展 >3<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8-31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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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更新一小段。话说这文真是慢节奏啊OTZ……
                    ————更新————
                    几天后,火山终于平息下来。我走出岩洞时,天空已经变得明净,海风一如既往地清凉。白羽红喙的鸟儿悠然地盘旋在海边的崖石上。远远地,炊烟升起了……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各自的轨迹。只有我的心,充斥着一种可怕的空寂。
                    我本应立刻前往阿斯普罗斯的墓地,然而我却迈不开脚步。也许,我是怕看到那片没有花的荒凉。我需要独自一人呆会儿。不曾想,这个时候,岛上竟然来了位熟客。
                    “德弗特洛斯,近日可好?”白礼来过一次,轻易地找到了这里。
                    “你来的正好。”我不想跟他做无谓的寒暄,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我的意思。“赶快把那小鬼领走,别让我再见到他。”
                    “哦?”白礼的声音变得饶有兴味。“有什么不愉快么?”
                    “把他领走!”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事实上……德弗特洛斯。”白礼敛了戏谑的态度。“我这次来正是要跟你说这件事。那孩子只能暂时呆在这里。”
                    “什么?!”
                    “德弗特洛斯,听我说。这孩子不是本地人。除了你,我不可能把他托付给其他人……”
                    “这小子认识阿释密达。你把他甩给他。”
                    白礼听到这话,非但没表现出意外,反而字句铿锵地说:“那可不行。我不能带他去见阿释密达。”
                    “为什么?!阿释密达能听懂他说的话。他才知道该怎么和这小子进行交流!”
                    “还记得上次我说去调查的那件事么?阿释密达认为那很有可能是左右这次圣战局势的关键之一。他为了证实一些猜想,已经进入了深层次的冥想……这些事情没必要对你隐瞒。德弗特洛斯,作为女神的战士,保护那些没有力量的人类,不正是我们的职责么?”
                    “……”与白礼争论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是徒劳的。但我不可能就这样被他说服。
                    “这里是战场,不是小孩子游戏的地方。我不认为凭你的能力调查不到这小鬼从哪儿来的。”
                    听到这话,白礼沉默了一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沧桑: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么?你以为我不想把他直接送回去?可是德弗特洛斯,没那么简单啊……”
                    我很少见到白礼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只有一个人真正被触到心弦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那孩子是从和我故乡一样遥远的地方,凭自己的意志,一步步走到这里来的。”
                    “!”
                    我绝不会想到白礼说出来的是这样一件事。他们嘉米尔高原离这儿有多远,我大概能够想象。但是……
                    “我也是后来才想起。三年前我带阿释密达离开那儿时,我有印象,是有个小小的孩子,一直远远地跟在我们后面……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人,他大概是阿释密达的追随者吧。”
                    “……”
                    “对于这样一个孩子,德弗特洛斯,你觉得强行把他送回去有用么?”
                    “……”
                    老实说,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故事。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背着沉重的精神枷锁,像个朝圣者一样踏过万里艰途,竟只是为了见一个人?!我难以理解这种情感。但我却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心意不改,即使送了回去。他也一定会再次走到这里来。
                    白礼想要传递给我的意思,是这个吧。
                    我们相继沉默了。白礼想让那小鬼留在这里,直到他改变主意,他才会把他送回去。而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像企图强迫鸟儿吃食一样,是不可能的事。但……就算如此,强行把他送回去,阻止他再次回来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德弗特洛斯啊,没想到时值今日,你的心依然是闭锁着的。”
                    我不明白白礼为何忽然对我说这样的话,但他一向充满睿智的眼光,此刻却带着一分怜悯注视着我。
                    “语言的确会带来些小小的麻烦,但真正产生隔阂的,是心的壁垒啊。有多少人身陷那些击溃巴别塔的天神们设下的圈套而不自知,还以为是语言造成了人类的隔离。”
                    “你是在对我说教?”
                    “可惜你并不是个好的说教对象。德弗特洛斯,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去面对啊。”
                    一阵熟悉的“沙沙”声随着他话音的消失由远及近,待我抬头时,那小鬼已经站在了离我二十步远的地方。我回望身后,白礼刚才站的地方现在连个人影也没了。他溜得倒是快。
                    我没想过那小鬼还有胆量再次来到我面前。他大约心存忌惮,站在离我有段距离的地方就不再往前了。时隔数日,我已经恢复了理智。然而在看到他时,我心里依然感到不舒服。他那么做也许是无心的,但那种无心于我来说无异于触犯了最深的忌讳。
                    人类总是因无辜而犯下过错。他们究竟应该被原谅还是应该受到惩罚?
                    我想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过分的事,但是……他也绝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如果只是冒犯我,我也许可以容忍,但他万不该去触碰和阿斯普罗斯有关的东西。这是我绝对无法容忍的。
                    那小鬼怯生生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大概是感到我对他不再有威胁,下定决心似的地朝我比划了一个手势,之后转身就走。
                    那个手势的含义一眼便可明白,他是叫我跟着他。我不明白这小鬼心里在想什么,也就没有立刻起身。小鬼走了几步,见我没有跟着,他转过身来又朝我招了招手。
                    既然他执意要我跟上,我便遂他的意好了。我站起身,几步走到他跟前,他就转身继续朝前走去。那个小背影又在我面前跳动了。我不由佩服起他的胆识。明明心存畏惧,他依然敢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一个差点失手杀了他的人面前。
                    我与他保持两步开外的距离,边走边盘算着接下来的事。小孩子因无知和任性而酿成大祸的例子数不胜数。当下,圣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这个小鬼的存在只会妨碍我们的战斗。这里是战场,不是他由着性子想来就来的地方。他必须回去,回到那个远离这里的地方。并且不再回来!
                    小鬼在前面七拐八拐地走着,道路变得越来越陌生。这里我没有来过,我紧紧地跟在他后面。白礼不可能不知道一劳永逸地断了他念头的方法,他只是不忍心对一个小孩那么做而已。既然他下不了手,那么这种事便由我这个恶鬼来做好了。
                    我暗暗抬起右手比了比,这个距离刚好能接近他的后脑而又不会被他发觉。然而当他的头发若有若无地扫着我的手掌时,我忽然想起了阿斯普罗斯。当初我背着他偷学来的魔拳,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竟是对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我狠了狠心压下那种感觉,不动声色地在掌心凝聚起小宇宙。但我心里分明是在厌恶这样的招式。
                    手心很快盈满能量,只需一瞬,那小鬼就会成为完完全全的白纸一张。他会忘记我,忘记卡农岛,忘记阿释密达,忘记自己千里迢迢来到圣域的原因。甚至,他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即将出手的那一刻,我心底突然冒出个念头——即使是个毫不起眼的小鬼,我真的有权剥夺他过往的记忆么?
                    走在前面的小鬼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指着前方,回头看着我。这个突然而至的动作令我促不及防,伸出的右手也没能来得及收回。我下意识地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处断崖,断崖之下是一片阴暗陡峭的山坡,而山坡上,到处都是白瓣红斑的花!
                    即使没有语言,我也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股难以演说的感觉撞向我的心头——是我误会了他。
                    故乡的花儿繁星一样洒落在那片背阴的山坡上。虽然花朵个头小了些,但它们并没因缺乏阳光的眷顾而呈现颓态。它们开的如此旺盛,像是在用生命对着天地宣言——无论何处,都可以成为它们的生息之所。
                    花香弥漫在山野之间,我有些失神。落入眼中的星星点点的白不容抗拒地将它们的意志传递给了我,搅动了我早已死寂的心湖。原来,是我自己一直在欺骗着自己。我沉浸在阿斯普罗斯逝去的悲伤中,我决定成为一个唯力量是从的人,我整日往返于岩洞和修炼地,却不再留心周围的风景,我固执地认为那些花儿属于阿斯普罗斯……然而,我却遗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实——我和这些花朵一样,只是苍茫天地间的一个存在。我将自己封闭在自我的世界中,还执意要求万物与我同悲。直到面对漫山遍野的花儿时,我才恍然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即使无人问津,它们依然奋力地生长着。它们只作为自己而存在,并不属于任何人。与这种顽强的生存意志相比,我只觉自己的悲伤相形见拙。我迷失在日复一日的修行中,对周围的世界不再关心。所以在看见坟上的花儿时,我任性地认为那是特别为阿斯普罗斯盛开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些花儿早已在这座岛上繁衍生息。只是它们一直生长在我不知道、也从未想过去知道的地方。
                    我不由地想着,如果不是这小鬼爬到崖下将花儿采来给我,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它们的存在。
                    也许白礼说的没错,直到现在,我的心依然是闭锁着的。
                    掌心中的小宇宙早已在无意识中撤去,伸出的右手却一直悬空停顿着。小鬼一脸不解地望着我。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想顺势摸摸他的脑袋。不料他却灵活地闪身躲开了。
                    他眼中依然含有几分畏惧,站在了离我有段距离的地方。我有些后悔,那时我竟然冲动地认为他摘走了坟上的花,我愤怒的样子大概真的把他吓坏了。但我此刻也由衷庆幸这一切发生的如此及时,以至于我还未来得及犯下一个愚蠢的错误。
                    误会澄清,我想我终于有勇气面对阿斯普罗斯了。
                    我甩开大步朝海边墓地走去,小鬼也小跑着跟在我后面。那是我的私人场所,我不愿让陌生人随便踏入。我本想勒令他不要跟着我,谁知在我转身时,他竟一溜烟跑到我前面去了。
                    我不免有些惊讶,这小鬼似乎是知道去那里的路的!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加快了速度。当我爬上最高的土坡时,我看见坟头的花朵依然如故。然而引起我注意的却不在于此。花儿没有被杂草包围,墓地周围也干干净净,仿佛不久前这里才被人清理过一样。除此之外……
                    我万万没有想到,在那座孤零零的十字架下,摆着几个新鲜的果子。而木架上则挂着一个小小的花环。交织在一起的白瓣红斑的花显然不如墓地上的花那样大朵。它们一定是来自断崖下的山坡!有人将它们采来编织成花环,放在了死者的墓前。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站在一旁的小鬼,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么?
                    小鬼没有搭理我。他自顾自地将几株石缝中新发的野草小心除去。看着他熟练地做着这些事,我想我终于明白了在岛上生活的日子里他每天究竟在做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好奇,他在岛上四处走动,从村民那儿讨得食物,又把它带到我的居所。这样的他终有一日会发现这个墓。他当然不会知道这个墓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么做只是出于他对逝者的尊重。
                    想到这里,我有种感觉,这小鬼并不是我先前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愚昧无知又鲁莽的野孩子。仔细想想,他先前的许多表现,确实超乎了一般孩童应有的品性。他在到达这里之前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惊讶于自己对这小鬼的过往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好奇,我有意地侧过脸去不再看他。但我知道,我是不会再有之前那种冲动的想法了
                    我已经明白了那种心情。无论是白礼,还是我,任谁都不可能心无愧疚地用那种手段对待这样一个孩子。
                    ——TBC——


                    12楼2013-09-13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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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机智的小不动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3-09-17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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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弦很久没有来更了【望天】


                        IP属地:日本14楼2014-02-26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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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占楼,再看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3-02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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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农岛的大小鬼嗷嗷叫


                            IP属地:山西16楼2014-04-15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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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右手传来的微凉的感觉唤醒了沉浸在遐思中的我。我睁开双眼,阿斯普罗斯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他正在仔细地为我的右手上药。见我醒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朝我微笑。他身后,新月朦胧。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他说。“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刚被海风抚平的心绪复又撩起。我使劲转动着脑袋,想把视线投向那片被我劈碎的巨岩。我太想让阿斯普罗斯看看我的力量。然而手上传来的刺痛却让我不得不将视线收回。阿斯普罗斯继续给我的右手上药,他头也不抬地说:“我很担心你。德弗。”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德弗……他说的是德弗,而不是那个带有明显歧视色彩的名字“德弗特洛斯”。阿斯普罗斯何曾这么称呼过我?我不解地望着他,而他也回望着我。我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劲。正当我想起身时,我发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麻痹了。从脚趾到耳根,任凭我如何奋力挣扎,它们无动于衷。
                              “被命运遗弃的你,不要害怕。作为兄长的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阿斯普罗斯俯身看着我,他背后的新月不知何时笼上了一层阴翳。他的笑容古怪而扭曲。我仰面看着他背光的脸庞,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心底而生。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瞳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与他对视一眼,那深渊就会将我的自我意识瞬间肢解。我极力想让自己摆脱这种境地,然而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挪动一下手指。
                              梦魇!我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十五岁的那一夜,我独自在峡湾劈碎巨岩之后,就返回了双子宫的地下室。阿斯普罗斯没有来找我,他没有为我的手上药,更没有唤我作“德弗”。那一夜,只有我一人,见证我力量的只有大海和新月!
                              德弗……德弗……我仿佛又听见阿斯普罗斯唤我的声音。他像是引诱着我去看那双湮灭万物的漆黑。我紧闭双眼,然而可怕的黑暗似乎洞穿了眼帘,强占了我的视野。我感到自己被它包围,无所遁形,无处可逃。以前听老人们说,魇比任何魔物都可怕,因为它会引导人的意识自我毁灭,在肉体完好的情况下步入死亡!
                              德弗……德弗……那声音刺激着我的鼓膜。听起来那么急切。它催促着我睁眼。它想让我就此淹没在那片黑暗中么?死亡?开什么玩笑!我怎可能被它所困?
                              反抗的意志陡然升起,力量瞬间流回四肢百骸。即便身体依然无法移动,但我能感到力量确实在每一处关节聚集。
                              关于魇,唯一的破解方法便是……
                              猛地睁开双眼,我感到一阵眩晕。定了定神,我发现自己仍旧仰躺在石头上,头顶新月正值中天,灿烂的星河横贯天际。那小鬼趴在离我脑袋很近的地方大张着他的异色的双瞳看着我。此刻他那只金色的眼瞳比他身后的金星更夺目。
                              见我醒来,他微张的唇小心地动了动,对我慢慢地吐出两个音节:“德—弗—”
                              童稚的声音,碎泉一般清澈,还夹杂着一丝犹豫和奇怪的口音。原本是挺可笑的一个发音,我却笑不出来。此刻我依然对刚才的梦魇心有余悸。除了确认我的确是真的已经摆脱了梦境,其它问题我根本无暇顾及。
                              那小鬼见我没反应,又喊了一声。我四下巡视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脸上。他突然对我笑了。抿着的嘴唇向两边翘起,带出了腮旁一对浅浅的酒窝。他眨着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那般扑动。他与我的距离如此之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眨眼引起的细微气流变化。这感受无比真实。
                              “德弗……”他第三次对我念出了这个音节。这清脆的一声最终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调整了呼吸,试着动了动。身体的麻痹正渐渐远去。全身的感觉在慢慢回归。不出意外地,最先恢复感觉的,正是那只千疮百孔的右手。虽然还不能移动,但我已经感觉到从其上传来的隐隐痛楚。我掉转了视线,向那里看去。我的右手被很好地安置在了身侧。上面换了新的绷带。阵阵草药的气味正从绷带的间隙飘散出来。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但我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梦魇,处理这只手的也不是阿斯普罗斯。不等我把视线移回,那小鬼已经跑到了我的脚边。他回过身来看着我,满天星光都落在了那只金色的眼瞳中。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黄昏。那只眼,与透射着金色阳光的半边天空,交相辉映。
                              以前,老人们说,破除魇唯一的方法是睁开眼睛。当阳光灌进双眼,所有内心的黑暗与恐惧,都将被彻底驱散。
                              ——TBC——


                              18楼2014-05-25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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