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陌上谁家少年
街市上人潮涌动。
繁华的街市上,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骑驴声,交谈声交杂错互,喧喧嚷嚷,两旁店肆酒家鳞次栉比,飞扬的帘旌,突兀的飞檐,碧阑干低接轩窗,里头满座客人高声阔谈,白丁寒士剑客乡绅夹杂其间,鱼龙混杂。
“唉,这可怎生是好哟。”年过不惑的张掌柜眉头紧锁,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摆动着微胖的身躯艰难的挤出如海人潮。
“难不成真要向那霸王求情不成,这样一来可就得罪了墨老爷了,不成不成……哎呦,谁啊这是,走路也不看着点,我这一身老骨头都要跌散了。”张掌柜一不留神撞上前头的人,跌坐在地上,揉着腰抱怨道。
“实在对不住,是小生过于莽撞了,不知老人家是否需送医馆看诊?”温润的声音响起,一直莹白的手伸向张掌柜,十指修长,指尖略有薄茧。
张掌柜抬头一看,一个清俊公子背着箱子站在面前,约摸二十出头年纪,一袭青衣,袖口边缘绣着同色竹叶花纹,头上一字月白色方巾束发,面容虽不让人眼前一亮,却似水墨淡雅温柔,面如冠玉,令人心生亲近之意,看着像个文弱书生,却隐隐有一股风流气度,翩然如玉。
“哦,没事没事,老朽我哪有这么娇贵,跌这一下不妨事,不妨事。”张掌柜扶着腰站起身来,看着年轻公子,突然眼前一亮,试探的问道:“看公子你这么面生,怕不是咱本地人吧?”
“正是,在下从京城而来,今次初来乍到。”那年轻公子温和一笑,说不出的如沐春风,向张掌柜唱诺一声,做了个揖礼。
“哦,原来是京城来的啊,那儿可是人杰地灵的繁华之地啊,怪不得公子你看着气度就不一般,”张掌柜笑道,“这么说来,公子你怕是还未曾有去处吧?”
“的确,在下想在此闲居几年,不知老先生可有什么建议?”
“那可就巧了,”张掌柜一拍大腿,“老朽是这街东沁墨居的掌柜,姓张,最近正好有一间小院闲置想找个买家,要是公子你方便,不妨随我去看看。”
“如此,便烦请张掌柜带路了。”那公子一拱手,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煦的微笑。
“不麻烦,不麻烦,来来来,这里走。”张掌柜笑得很是热切,一手提过那年轻公子的箱子,忙不迭地领着他向一条少有人烟的石板小巷走去。
“好。”苏景道了一声谢,便随着张掌柜踏入巷内。
“话说看公子你长的一表人才的,不知如何称呼?作何生理啊?”张掌柜一边引路一边询问。
“在下苏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画师,卖画维以生计罢了。”苏景回答道。
“哦,不知公子绘什么事物呢?”
苏景微微一笑:“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