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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cruel☆‖〖130830|搬文〗君宠【牛桃|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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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这厢吴世勋自来到君县已半月有余,可他仍然没有找到鹿晗,他四处打听过,这里人并没有人知道有姓鹿的人来到这里,为此他泄气不已,每日捧着那鹿晗送他的银环只觉只觉心的仿若是每日在被什么吞噬着,然后再被那东西侵占了整个心窝,难受异常。
这一日他因心里闷得发慌便来到了这附近的一间酒馆要了酒喝,喝了个林酊大醉,步伐歪歪斜斜走在路上,手里还拿了酒壶仰头喝着,不知觉间撞了一个人,他却看也不看地对那人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言语囫囵地朝前继续走着。
谁想却被人拉住,吴世勋皱眉就转身看去,语气不善想要吼着那人,却话在唇间化作了诸多委屈,眼前的人是鹿晗,他找了许久许久的鹿晗,酒醒了一半,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甩了甩头,以为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世勋,你怎么在这里?”鹿晗看着满身酒气的吴世勋皱眉问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吴世勋再忍不住,他抱住了鹿晗声音里带着孩子气地哽咽道:“鹿哥,我找你好久了,你在哪里?”
鹿晗被他这一抱愣住了,然后不由得无奈笑笑任由他孩子气地挂在自己身上问:“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你就来了。”吴世勋抱着鹿晗,多日来的积闷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
鹿晗无奈道:“真是个孩子。”
吴世勋不满松开鹿晗看着他说:“我已经成年了,鹿哥,不是孩子。”
“好,不是孩子,你住哪里?”鹿晗问他。
“前面不远的客栈。”吴世勋回答。
“那我先送你回去。”鹿晗扶着他朝前走去,他这么晚还会出来,是因为小殿下有些不舒服,刚请了大夫,他是陪着大夫一起回来抓药的,手里提着药要回去,谁想遇到了吴世勋。
吴世勋在鹿晗身边乖的不像话,他心满意足地倚着鹿晗,回了客栈鹿晗将他扶着躺好在了床上就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鹿哥,你要去哪里?”吴世勋见他要走,立刻就拉住了鹿晗的手。
“回去,家里还有一个病人,我是来给他抓药的,我明天再来找你好不好?”鹿晗温言细语,十分温柔地解释着。
吴世勋拉着他的手,不想再和他分开便起身对他说:“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鹿晗看着许久,微笑说:“世勋,在这里等我一夜,我明天来找你。”语气中已然是满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吴世勋听出了其中的坚决,心中不满,可到底还是不再任性,他点头看着鹿晗说:“那鹿哥记得明天一定要来,我一定在这里等你,哪里都不去。”
鹿晗微笑颔首说:“一定,你好好休息。”说完他便出了这间房间。


39楼2013-08-30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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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月之下,黄子韬已经无法入眠,越是强迫,便越发地睡不着,他起身从床上起来,然后打开了这破旧的门扉,吱呀一声彰显着它的陈旧,他坐在了门槛上,眼神空洞地瞅着满月。身前忽而出现了一道蓝色身影,他抬眼一看道:“白贤。”
    卞白贤低首俯视着他,眸中是一道冷然有着一股恨铁不成钢情绪道:“这便是你想要的?”
    黄子韬略略苦笑说:“谁知道呢?”事到如今他想要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心已经疲惫不堪。
    “哼。”卞白贤冷哼一声。
    黄子韬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卞白贤没立刻回答只是问:“我带你出宫吧。”
    黄子韬微怔,遂而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不走。”
    “为什么?”卞白贤不解也不悦。
    “你不懂的,白贤谢谢你这是看我,只是他将我关在了这里,即便是你也不要多来了,若我还有出去的那天,我便去找你。”黄子韬已经温温和和地下了逐客令了。
    卞白贤心中实在是气不过,最后也还是甩袖离去,他真是不懂这样一个人为何值得金钟仁那般看重,还那样的死心塌地,那个傻瓜还说,只要他再一声令下,便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这样的人值得吗?这样的人,他会领情吗?
    卞白贤愤然离去的身影消失在黄子韬落寞地眼神里,他起身准备回屋,却顿住了身形,朝后一看是吴亦凡,他愣了愣,舔了舔嘴唇有些不自然地说:“白贤不会是你的威胁的。”他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吴亦凡走近他,黄子韬看着他的神情,也辨不出喜怒来。吴亦凡径自进了屋,黄子韬跟了上去,才进屋里,房门被关上,一只手就那样硬生生扼住了他的喉,黄子韬难受地一声呻吟,然后便缓缓合上了双眼,没有挣扎。
    吴亦凡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黄子韬也是感觉自己似乎马上就要窒息了,他稍稍睁开了双眼,他想再让他看他一眼,再贪婪地看他一眼,只是目光与那双冰冷的眸对上时,他不由得再闭了眼,不想再看,那眼神如利刃,割伤了他的心。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扼住他喉的手松开了,黄子韬缓缓睁开了眼,看见了吴亦凡就那样恨意浓浓地盯着他看。他别开了眼不看那样的眼神,吴亦凡却冷声问他:“为什么要杀她?”
    黄子韬看着他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不会杀她的。”
    “那朕看到的是假的吗?”吴亦凡怒然,这个人此时还在狡辩吗?
    “不是假的,不过那时已经松手了。”黄子韬看着他没有隐瞒,他是很想杀了那个婉仪的,只是她是吴亦凡身边的人,所以即便她再可恶,他也不会杀她。
    “你真是十分胆大妄为,是朕这些日子对你太好了吗,还是你觉得朕不会拿你怎么样?”吴亦凡咬牙切齿,这个人怎么敢这样屡次伤害他身边的人。
    “我从没想过,我知道你不杀我,是你的仁慈。”定定看着吴亦凡,神情冷然,黄子韬心里淌着血,他其实比谁都清楚吴亦凡不杀他是因为放不下他。
    “你明白就好,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奴才,你休想在我这里放肆。”吴亦凡恨恨地道,他亲眼见到了月婉仪在他手上的奄奄一息,他也亲眼在刚刚看到了黄子韬眼中要杀月婉仪的狠绝,他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会杀月婉仪,他在乎的是他又能这样狠心轻易杀害他身边的人。
    黄子韬听着他说的奴才二字,心里颤了颤,轻声说:“我知道。”
    吴亦凡离开了,黄子韬疲乏地坐在了地上,狼狈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缩着,他咬着牙,眼神空洞盯着某一点,脑海一片空白,却出奇的头疼。双手抱住了头,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头就这样剧烈地疼了起来。
    次日黄子韬在日上三竿才醒来,昨夜的头疼缓解了些,他口中干渴起来寻水喝,却发现桌上的水壶中空空荡荡,无奈下,他叫来了这里的管事太监问:“请问哪里有水?”
    那太监冷冷睨他一眼说:“那边有井,还有一个简易灶台,自个儿打水了烧。”
    黄子韬拧着水壶过去,他看到了水井,将那引水的水桶放进了井里,让后用力摇着将打了水的水桶拉上来,再将它灌入壶中,走到一边的简易灶台前,他寻了枯树枝,用着一边的打火石打火。黄子韬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他不太会烧柴,一瞬间这里便是乌烟瘴气,火星却还不见半点。黄子韬被呛得受不了,只能捂了口鼻站到了一边,一边那太监赶了过来,从外面看到那样大的烟以为这里着火了,惊吓地就过来了。看到黄子韬烧的柴禾乌烟瘴气便是一顿埋怨说:“我说你怎么这么没用,连个柴都不会烧,这让别处看见了,还以为我这里你想不开,想火烧自焚呢。”将那些干柴抽了出来,再重新堆了堆,打火石点了火,那火便燃了起来。
    黄子韬听着和看着只觉得自己心里刺疼,却没有再和那小太监计较什么。那太监离开,黄子韬蹲在了火堆边,看着那冉冉升起的火堆,壶中的水不一会儿便沸腾了起来,他才立刻回神,然后连忙去提水壶,因水壶是用金属制成的,他从未这样亲自烧水,也就想也没想地将水壶的把手拧着,然后手上一烫手一松,那水壶掉在的地上,滚烫的热水就洒在了他脚边,脚上也被烫到了。
    那钻心的疼就从手脚遍布了他的全身,盯着自己的右脚,还好穿了鞋子,不然这疼可远不是这些,他忽而苦苦一笑,没想到他如今已经是这样的一无是处了。忍着疼将掉了的水壶重新拧了起来,然后再到井边去打了水,再重新烧火烧水,这回水烧开,他用了一边找到了抹布将把手抱住再将那水倒入他拧来的瓷壶中。
    被烫伤的是右手,他便用左手拧了瓷壶回去,右脚被烫伤,他走路有些跛,风中凌乱的发已经叫他这样的难看和狼狈,他却仍然昂着头艰难地走着,他告诉自己,再忍忍,总会是尽头的,他的罪孽总有还完的时候。
    回到屋里,他将鞋袜脱了下来,看着右脚上起了水泡,还好这烫伤不算严重,那水当时不是全然洒在他脚上的,可这疼也叫人十分难受。
    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他坐在凳子上就看着杯中的清水,然后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当初他父皇说的话:“韬儿,你暗中放了吴亦凡离开,你可知道你这样善待他,他却未必会善待你,往后你……会后悔的。”他记得他那时只对他父皇说了一句话,便是:“父皇,儿臣不后悔。”当时他不后悔,如今要问他悔不悔,他定然也是回答不悔,吴亦凡要的,他都给!
    烫伤只被简易处理了一下,也并没有去找那小太监要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进了冷宫的人,生死由命,御医是不会来这里的,而宫人更不会看护他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忍着疼,黄子韬便和衣睡下了,这里无事可做,没有了纸笔墨砚,也没有了围棋和玉琴,显然现在想想,即便是青鸾殿被撤走了许多东西,可到底还是要比这里好许多的。
    入了秋,这天气夜间便转凉了许多,黄子韬被烫伤的手脚上都被自己包了一层干净的布条,为了不轻易碰到他们。晚饭很晚才送过来,这里的膳食可不会怎样规律,一天两顿,偶尔也会有人忘了便是一天一顿,饭菜都十分叫人难以下咽,想着黄子韬倒觉得以前的白面馒头也十分好了。
    他这些日子便消瘦的越发离开了,手脚的伤似乎有些感染了,疼得更厉害了些,可是他还是只能忍着,他想着若是往后他的孩子再复了青鸾江山,他一定叫他毁了着棱思殿,毁了这冷宫的一切。
    夜里沁凉的风吹的外面呼呼作响,看阵势大约是有场大雨要来,黄子韬早就上了床躺着,这里的被褥并不十分暖和,可到底还是能御寒的,没了青鸾殿的温泉护着,这冷宫又湿气重,所以他盖的被褥也有了几分潮湿,越发的叫人难受了。
    夜里黄子韬面色潮红,他难受的睁开了眼,左手探上自己的额头,苦笑,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这是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热,加上这里湿气太重也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翻身下了床去了桌边为自己倒水喝,小卓子不在,看来这回即便是病了,也是得全然看自己了,但这样下去,他是否还能挺过这关也难说。
    喝了水得到了些滋润,他重新回到床榻上,冰凉凉的,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捂热,真是有点恨自己这越发娇气的身体了。他盖好被褥,不小心牵扯到了脚上的伤了,嘶的抽疼了一声,睡意也疼醒了,可高热让他有些迷迷糊糊地,竟又不知不觉睡下了。


    40楼2013-08-30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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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白贤在黄子韬走后,将那叫人心惊的血书打开一看,那上面的内容叫他叫他心里也不知怎的有着不好的预感,尽管这信叫他看到了黄子韬该是君者的一面。他不安地踱步到了门边,将门打开想去找黄子韬,可才抬脚便又硬生生止了步,眼下他不能冲动,黄子韬的这封信他必须想办法送到金钟仁手里,这东西他盼了很久了。
      最后关上了门,卞白贤将那血书缝在了自己亵衣内,小心妥当的收好。待他找到时机一定去找金钟仁,亲自将信函交给他。


      42楼2013-08-30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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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吴亦凡去上朝,黄子韬早早的醒了,这些日子他虽一直睡在吴亦凡身边,可吴亦凡总是只是温柔地抱着他入睡,其他的事变什么都没做了,不再像以前将他压在身下……
        他唤来小卓子,小卓子过来就请安问他:“主子,奴才这就为您准备洗漱可好?”
        黄子韬颔首,小卓子领了宫人进来伺候黄子韬洗漱更衣,然后扶他上了轮椅就去了外面,厅里已经摆好的早膳,精致多样,营养也搭配的很好,吴亦凡说他要将他瘦下去的身子再补回来。
        黄子韬安静用膳,一旁宫女再端了一支精致的银碗过来,黄子韬看着那如清水一般的液体,可却能清晰闻到一股淡淡清香,他便知道那不是什么普通的白水了,问道:“这是什么?”
        小宫女福了福身回道:“回公子,这是百花露,御医说了公子身体如今虚弱,服用这百花露对公子身体有好处,所以陛下便命人取了百花之露让公子您膳后饮用。”
        黄子韬看着那清清一碗,如今已是深秋,这采集百花得废多大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将那碗水喝下对那宫女说:“你告诉他这碗我喝下了,以后便不要送了。”
        “公子不喜欢?”那宫女疑惑。
        黄子韬蹙眉点头,吴亦凡才定下江山不久,国库当初虽在他的治理下不至于空虚,可到底是当时也是花费了不少军用的,他不想让吴亦凡为了他这样大费周章,要知道一个国家国库空虚是何等的危机,这些虽不至于导致国库空虚,可……他不愿接受这样的好意,叫他觉得自己难堪和难受。
        膳后黄子韬对小卓子说:“小卓子,我们回青鸾殿吧。”吴亦凡既然已经将他带出了棱思殿,他也可以不用回去了,可到底他是不能长久住在这乾清宫的,所以他便要求回青鸾殿了。
        黄子韬的吩咐小卓子是一定遵从的,于是当下就推着黄子韬回了青鸾殿。
        吴亦凡下朝回来是见乾清宫中已经不见了黄子韬的踪影便叫来人询问:“他呢?”
        “回陛下,公子带着小卓子回青鸾殿了,他说他俘虏之身,住在乾清宫多有不便。”小太监恭敬回答。
        吴亦凡听了只是拧眉,然后对身后齐顺说:“去叫人重新打点一下青鸾殿,那里太冷,冬日要来了,多备些炭炉和暖被,其他的你看着办,再找些人去伺候他……”
        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齐顺便应声退下了,这些事往下吩咐的都是他亲力亲为的,他也必须得亲力亲为。转眼一下午的时间青鸾殿就变了样儿,较之从前更加的舒适繁华了。
        此时正是两排宫女太监对黄子韬请安,宫女四名,太监四名。齐顺站在黄子韬面前恭顺笑道:“公子,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的,您告诉奴才,奴才立刻就叫人去办。”
        黄子韬摇摇头说:“不必了,你回去后告诉他谢谢了,不过这几个宫人你还是带回去吧,我这里只要小卓子伺候着就好了。”
        秦顺听了也没多说,只恭顺的照做了,领了那几个宫人就回去复命了。
        傍晚时分御医按惯例来为他诊治,黄子韬看着御医为他上的药颜色有些不一样便问道:“冯太医,今日这药和往日不一样?”
        冯庆恭敬回答说:“是,今日这药中掺了些可以祛疤的成分,陛下说了,您这伤一定不能留疤。”


        44楼2013-08-30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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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黄子韬没说话,只是任由冯庆为他上药,晚膳送来时也是十分精致可口的。夜风微凉,黄子韬坐在殿前回廊上,手里捏着一片枯叶出神。一袭蓝衣翩然落在他面前,黄子韬回神看到卞白贤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
          “你来了。”他只轻轻的笑。
          “东西,我送出去了。”卞白贤道。
          黄子韬一愣,遂而眼中有抹复杂的苦涩,他颔首扔了树叶道:“谢谢。”语气怅然又带着沧桑的悠远,往后他只怕一死也难泄吴亦凡心头之恨了。
          卞白贤看着他又说:“钟仁和我一同来的,他现在在福来客栈里面。”
          黄子韬一愣,随后愠怒道:“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你知道他来有多危险吗?”
          “你也知道关心他,他知道你病的要死不活的时候,你可知道他是忍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能和我一同进来闯宫的。”卞白贤同样也是激动地回答。
          黄子韬沉默,一会儿过后抬起头说:“告诉他我很好,让他尽早回去,这里不安全。”
          卞白贤却摇头说:“不可能,你知道钟仁的脾气,我是劝不了他的,他今晚子时会来。”
          黄子韬再是一愣道:“不行,太危险了。”
          “那你以后就少出事,再不就和他或者和我出宫,离开这里。”卞白贤瞪着黄子韬。
          黄子韬无话可说,他知道金钟仁和卞白贤的好意,可是……他有他的事要做,他不能离开吴亦凡,因为他知道吴亦凡只有他了,哪怕一辈子相恨相怨,他们之间也是谁也离不开谁。
          “你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甘心被俘被囚,甚至……”卞白贤将那句受辱生生压在了嘴边,他看着黄子韬越发的无法理解,一个君王怎能可以让自己在敌人的身下承欢,且不说他是君王,即便是普通男子也不能做到如此,如此有违人伦纲常,有违天地阴阳……
          黄子韬知道卞白贤要说什么,他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可到底是没退缩,他只看着卞白贤说:“白贤,我……有苦衷。”更想说的是他爱吴亦凡,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说了便会让一切都变得更糟。他不怕被世人耻笑,他怕的是吴亦凡被世人耻笑,他已经背负了大逆不道的罪名了,怎能再让背上有违世俗礼教的罪名。
          卞白贤气不过,但见黄子韬示弱也不忍再说他,只问了一句:“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他为我请了御医。”黄子韬微微一笑。
          卞白贤更是把眉皱紧,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又是怎么想的。我看他是恨不得你死,可每次又把你救回来。他是个聪明人,但留你性命却是做的最愚蠢的事情,眼下南边战乱,朝中大臣多次提议将你诛杀,他都一一给回绝了,甚至还说如若有人再敢提杀你之事,他便灭他九族。”卞白贤轻轻嘲弄一笑,看着黄子韬说,“灭九族啊,他竟然为了你要灭忠心他的朝臣的九族。”
          黄子韬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可内心苦涩难言,吴亦凡是个傻瓜,他见过的最傻最傻的傻瓜。卞白贤此次来是送信并来看看他好不好的,见他无事便早早离开了。
          黄子韬也回了寝殿,他走到书桌前,看着桌案有些出神,然后皱眉翻找着什么,随后叫来了小卓子问:“小卓子,你可看见了我之前在这里写的字?”那是他那日被带到冷宫前来不及收起来的字画。
          小卓子想了想说:“主子,您要找的是哪些,您之前写的字画,奴才都为您收在了一个木箱中了。”
          “带我去看看。”黄子韬有些焦急,他还记得他有一副写坏了的字,被他揉了放在这里的,那便是‘一念但求君无恙,万劫不复我甘心’。他因心里有事实在难受,便有时会借着写字作画来纾解一下。跟着小卓子来到了木箱边,整整齐齐摞了许多,黄子韬一张一张的翻开着,最后只是眉头越皱越紧问:“小卓子,我去棱思殿后,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
          “奴才也不知道,您走后,奴才也被带到了别的地方当差,当天也没来得及打扫您的书桌。”小卓子愁眉。
          黄子韬听了也只是微微一声叹息,只能想着大约是来这里收拾的宫人收走了吧。他让小卓子下去休息,自己独自一人小心走到了那把玉琴边坐下,静静思考着什么。
          倏的,殿外的珠帘声响起,他回神一看是吴亦凡,一袭紫色锦袍,如雕刻一般的面容落入他的眼前。黄子韬看到他淡淡招呼道:“忙完了?”
          吴亦凡点头,他坐在了黄子韬对面,看着他坐在琴边问:“要弹琴?”并没有问那天那副字,不是不想问,只是有些不敢问,将疑问留在心底,将那副字留在自己身边,就当黄子韬这是为了自己写的,吴亦凡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自欺欺人的一天。
          黄子韬摇摇头说:“只是有些累了,在这里坐一坐。”
          “伤,好些了吗?”吴亦凡又问,看着黄子韬淡然的表情心里有些苦涩,他想他将黄子韬折磨成那样,如今他们二人只怕更难再有什么进展了吧。
          黄子韬点头说:“御医用的药都是最好的,所以伤好的差不多了。”他看着吴亦凡,也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愁色,有些心疼便问:“要听琴吗?”
          吴亦凡颔首,黄子韬拨了琴弦便开始弹奏,一曲悠扬舒适的《渔舟唱晚》叫人迷醉了心情。二人就这样静静相处了许久,大约在戌时过了以后,吴亦凡起身离开,他让黄子韬好好休息。
          黄子韬目送他出了寝殿,然后继续抚琴弹了一曲《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玉暖日升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反反复复《锦瑟》的弹奏,反反复复地想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心间一股惆怅涌上,黄子韬双手重重的锤在了琴弦上,只恨他为何要和吴亦凡是这样的身世。若他没有青鸾这份责任,吴亦凡不是当时叛臣之子,那么他愿意刀山火海的追寻他,只要他要他,爱他。
          风落无声,情生无痕,今生谁应谁的劫,谁成谁执念,若非一往情深,又岂懂情至生死皆可抛,惟愿心上之人万事如意。黄子韬此生是抱了哪怕穷尽一生,也要保吴亦凡安好的,他们注定敌对,那么他将自己的一切输给他也甘愿了。
          是日,已经入了冬,空中已经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儿不大,可晶莹剔透的。黄子韬的脚伤已经好了,可御医说了要他注意保暖,吴亦凡听了就立刻叫人给他赶制了几双鹿皮棉靴,保暖又舒适。他在小卓子的陪同下走出了许久不曾迈出的青鸾殿,今天下了雪倒想出去看看这雪景。他一路尽量避开宫中人多的地方,寻了一条安静的小道去了城楼上,这里已经白皑皑了一片,以前他也总喜欢站在这城楼之上俯瞰京城全景,如今虽山河遭破,天下已经换了主人,可他还是抵不过喜欢这里视野的辽阔。
          手扶城墙,想起了那日金钟仁来时对他说的话。金钟仁是他的挚友,他做了皇帝后身处高位,所有人对他都是尊敬和害怕,唯有金钟仁不同,在儿时他们是至交,哪怕他登上的帝位也一直是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在高高君王之位上能保留朋友是不易的,他失去了吴亦凡已经是心头之伤了,所以在往后他十分珍惜金钟仁这个良友良将。金钟仁清楚他和吴亦凡之间的事情,也清楚他的感情,黄子韬其实很是庆幸,世间还有金钟仁这样一个懂他,知晓他秘密并愿有违天下支持他的人。


          45楼2013-08-30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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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他卸金钟仁兵权,诸多将士和大臣不服不懂,往后了便是有人传说是金钟仁功高震主才会得此下场的。可谁都不知道,他和金钟仁彻夜畅谈了往后局势和他心中心事。金钟仁没有说任何一个不字,当时他只留下了一句话“臣静候陛下旨意。”金钟仁的无条件支持和帮助,他很感激。
            那夜钟仁说要带他走,他那时气汹汹的表情叫黄子韬如今想起来都想笑,那样坐立不安孩子气的金钟仁倒是十分难见的,说什么要去吴亦凡寝宫给他脚上划上几刀,再倒了开水在他脚上,那种孩子气的报复叫他听了都忍俊不禁,看来钟仁确实是被气糊涂了。钟仁心疼他,他知道,可他更知道他爱吴亦凡,所以……最后也只是说到时候想出宫了就立刻叫白贤通知他,他会及时赶来带他走。不过据说钟仁走的那一夜,宫里好几处都着了火,连着吴亦凡的乾清宫后面的小花园都着了火,而火势最旺的当属冷宫棱思殿。黄子韬真是有些想笑有有些感动,这个钟仁还真是睚眦必报。
            事后卞白贤来找他下棋时对他提了金钟仁已经出京回去了,他还让他转交了一袋他种的地瓜给黄子韬,黄子韬偶尔会叫小卓子生一堆火,然后学着小卓子教他的自己烤地瓜吃。他真想不到金钟仁竟这样听他的话。那时他卸了金钟仁兵权后,金钟仁问他他该做什么,他随口说了一句民间的烤地瓜挺好吃,让他可以以后种地瓜,让他偶尔有个饱饱口福。
            “主子,风大了,要不咱回去吧,您身子才好些。”一旁小卓子在他身后轻声提醒着他。
            黄子韬淡淡笑说:“不碍,今日穿的暖和,我还不冷。”如今他吃穿用度都是宫里最好的。今日他穿了一件宝蓝色锦缎棉袍,一件灰色裘皮斗篷,斗篷边上有着柔软的白色狐狸毛,柔软极了,一向很少束起的黑发,今天也用了一只简单的白玉簪束起,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又充满了贵气也傲气。
            小卓子躬身站在了一旁,如今他看着黄子韬日子好过了许多也是深感欣慰,他不知道为什么吴亦凡对黄子韬这样的反反复复,或许他能稍微明白些什么了,只是他从不让自己那样去想。黄子韬在他心中是傲气凛然的帝王,他才是这江山的主宰,那双指点江山的手不是用来勾在吴亦凡颈间在他身下承欢的,黄子韬如今的一切是被迫的。


            46楼2013-08-30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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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一路清妃走在青石铺地的宫中甬道中,穿过一座座富丽堂皇的朱红琉璃宫殿,她神色始终漠然。宫女清儿是她的陪嫁丫鬟,看着她问:“娘娘,那月婉仪……”
              “救不了。”清妃轻轻说了一句。
              清儿低头便没再说什么,她家娘娘心思一样难猜,以往在府里还未进宫前就十分叫人难猜了,如今是越发的叫人猜不透了。
              “娘娘,老爷最近传了话过来,大意是让您尽快怀上龙嗣。”清儿小心翼翼地道,在后宫里谁都知道这皇帝陛下除了前朝俘君可谁都没碰过,即便是当初被传召了几次的月婉仪他也没碰过。
              清妃闻言只是一双凤眼中挑起了一抹浅淡的嘲弄,没有说话,她寻了僻静的路回了自己的瑞福宫。
              吴亦凡在黄子韬这里今天一待便待了一下午,傍晚也是留在这里与黄子韬一同用了晚膳。
              七日后,吴亦凡銮驾摆驾珞巴,黄子韬被吴亦凡带了銮驾之中,一行浩浩荡荡十分气派。銮车之中,黄子韬闭目养神,吴亦凡一边捧了一杯茶盏看着黄子韬出神。不由得坐近了黄子韬将他拉进怀里,让他好休息地更舒服些。黄子韬睁了眼微微挣扎了一下,他还是无法在外和吴亦凡这样亲密。
              “别动,你可以躺着休息一下。”吴亦凡低首看着他温柔十分。
              黄子韬从吴亦凡怀中挣扎出来说着:“不用,我不累。”
              吴亦凡有些无奈,最后也只对黄子韬道:“很久没和你下棋了,陪我下下棋吧。”
              黄子韬坐好,手中抓了些黑子,吴亦凡手中也抓了些白子,二人猜子分先。黄子韬执黑子先行,吴亦凡执白子。
              黄子韬首先一子便落在了星位之上,吴亦凡也落了白子在与之平行的星位之上,二人毫不犹豫地连连落子,到是游刃有余,实力相当。但在几手过后,吴亦凡已经改变了局势,稍稍占了优势。看了黄子韬一眼,见他还是镇定自若,倒是不慌不忙地应子。又是几手过后,黄子韬一招声东击西阻了吴亦凡的去路,吴亦凡一见眉头拧紧,果断舍弃了其中废子。吴亦凡看着黄子韬说:“真是对你丝毫都懈怠不得。”
              黄子韬微微一笑说:“你也一样。”
              吴亦凡淡笑,气势已经开始变得凌厉起来,一边攻击一边围空。黄子韬也小心谨慎的应着,仍是二者的棋风套路,吴亦凡霸道刚毅,黄子韬绵里藏针,二人针锋相对颇具王者风范,下子果断,当弃则弃,当挡则挡,攻守兼备。
              一局下来,黄子韬也只险胜半子。二人再是对弈许久,直到汴阳行宫,齐顺禀报了吴亦凡说是行宫到了,二人才终止对弈。下了銮车,吴亦凡对黄子韬说:“今日便在这里歇息,明日再赶路。”黄子韬默默跟着他走,随行的几个大臣见了都不赞同地低了头,可谁也不敢说什么。
              进了寝宫,吴亦凡叫齐顺准备了晚膳,他带着黄子韬去了浴池,这汴阳行宫后有着天然的温泉,以前黄子韬来的时候便是最喜欢这里了,露天的温泉,四周鸟语花香,能叫人十分放松。
              吴亦凡屏退了伺候的人,温泉边便只剩下他和黄子韬两人,他入了温泉中,黄子韬却还站在温泉外,吴亦凡问他:“不下来吗?”
              黄子韬犹豫了一下还是褪去了衣衫下了温泉,二人浸在温泉之中,吴亦凡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为他取了香膏清洗头发,黄子韬看着他有些发怔。吴亦凡只温柔为他清洗着发。黄子韬缓缓闭上了双眼,柔顺的很,可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疼,吴亦凡很傻很傻,怎么可以对他这个灭了他一族的仇人还这样温柔疼惜。
              吴亦凡的手指穿过黄子韬乌黑的长发,他看着头枕在自己膝上的黄子韬眼神温柔,氤氲的蒸汽萦绕二人周围,姹紫嫣红的花儿开的娇嫩鲜美,这里明明是了冬天,可这里却恍如梦境中的春天。俊美温柔的容貌映在吴亦凡的黑瞳里,他看着黄子韬有些发怔,黄子韬见没了动静就睁开了,对上吴亦凡俯视发怔的视线,黑瞳里是炽热的光,那么灼烈,仿佛要将人烫伤一般。
              柔软的唇与唇相贴,滚烫的温度能融化人心一般,可至始至终也只是这样浅浅紧紧的贴合着没有其他的动静。面颊上忽然有了一滴滚烫的泪,黄子韬猛地一惊在睁大了眼,可知能看见吴亦凡紧闭的眼睑出溢出一汩汩泪,滴在他的脸颊上却灼伤了他的心。
              吴亦凡怕也是心中百般煎熬,十分难过的吧,同他一样爱着也恨着。黄子韬轻轻抱住了吴亦凡,让他头深深埋在了自己的颈窝,他的眼中也噙了泪,咬着唇,怕轻易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吴亦凡猛地吻上了他的唇,激烈又霸道,仿佛带着一种毁灭的席卷。黄子韬抱着他,回应着他的吻,无声地抚慰着他的心。
              一夜春宵,一场缠绵,一场心思的宣泄。在次日醒来后,二人都各自不提,只照着往常的相处相处着。
              大约五日后他们到了珞巴,黄子韬变换了装束混迹在了随同侍从中,他低着头跟在吴亦凡身后,始终低调的模样。
              新选的珞巴族长乌尔领着族人大礼相拜相迎。吴亦凡一身龙袍威仪走过对他们平稳道了一声:“平身。”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乌尔谢恩后才领着族人一同起身。
              “尊敬的陛下,请随臣入账。”乌尔右手贴在胸口躬身行礼道。珞巴是个草原名族,人民以放牧为生,他们每年向青鸾,也就是现在的吴朝上供优等马匹牛羊以换取粮食和布匹维持人民生计。
              吴亦凡颔首,黄子韬留在了帐外,并没有和他们一同进去。见人几乎都进了帐篷,他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离开,他身后跟了两名随从,这是吴亦凡视线安排好的,无比他走到哪里,随从就跟到哪里。
              吴亦凡在帐中坐在高位,俯视座下众人,他让齐顺开始宣读正式册封乌尔为珞巴族长的圣旨,然后亲授他金册玉印,乌尔谢恩。
              乌尔站起了身对吴亦凡说:“陛下,今晚族中有篝火庆祝晚宴,希望陛下能与我们一同庆祝。”
              吴亦凡颔首道:“珞巴新族长的欢庆宴朕自然是参加的。”
              “谢陛下,珞巴族人深感荣幸。”乌尔微笑,再对吴亦凡说,“陛下,乌尔命人已经备好了酒宴为陛下接风洗尘。
              “多谢了。”吴亦凡微微颔首。
              乌尔吩咐了侍者立刻摆好了酒宴,吴亦凡和群臣还有乌尔入座,首先吴亦凡就先敬了乌尔一杯。不过多时酒宴结束,乌尔一干人便退下了,吴亦凡召来齐顺问道:“韬呢?”
              “回陛下,公子去了离这儿不远的草原。”齐顺答道。
              吴亦凡起了身便走出了帐外,他叫齐顺备了肉干和这里的奶酒就去找黄子韬了,到时之间黄子韬一身蓝色侍从衣裳站在一个小丘之上望着远方的牛羊出神。吴亦凡走到他身后道:“再看什么?”
              黄子韬对他说:“这里很美。”
              吴亦凡颔首道:“是啊,与京城不同的景致,这样辽阔的天地确实叫人心旷神怡。”吴亦凡伸手接过齐顺手中的肉干和奶酒挥退了他。
              吴亦凡将东西递给黄子韬说:“还没吃东西吧,我拿了些肉干和奶酒过来,你先吃些。”
              黄子韬接过轻轻嗯了一声。
              吴亦凡坐在草地上没再说话,黄子韬也坐了下来,手里撕了一小块肉干放进嘴里说:“这里的肉干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你喜欢?”吴亦凡问。
              黄子韬颔首,喝了一口奶酒皱了下眉说:“可这奶酒我还是一直喝不惯。”
              吴亦凡接过轻笑说:“那我叫人为你取些清酒过来。”
              黄子韬说到“不用,这样就好了,跑来跑去也麻烦。”
              吴亦凡点头,黄子韬吃着肉干,不小心嘴角沾了点儿肉屑,吴亦凡看到伸手轻轻为他抹掉道:“肉屑沾嘴角了。”黄子韬面色一红,自当初登基以来,他便很少这样失态了,眼角一飞瞪了吴亦凡一眼,看着有些恼意,不然也不会这样地去瞪吴亦凡。


              48楼2013-08-30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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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亦凡看到黄子韬的窘迫不由的心里十分高兴,黄子韬吃了些肉干就吃不下了。一边来了马群,黄子韬看到眼中有些动容,吴亦凡看出了他的心思就问:“想骑马?”
                黄子韬点头,吴亦凡就叫了齐顺去了马群主人那边,然后就见他远远牵了两匹上了鞍的马过来。吴亦凡和黄子韬一人一匹,吴亦凡约着黄子韬比赛马,看谁能先到最前面的那个山丘。黄子韬或许是离了皇宫便也不那么拘束了,也就点头答应了。
                二人策马,风姿卓越,二人马术都是一流,风中吴亦凡侧头看向黄子韬,他嘴角浮着笑,双眸闪着生动的光辉,是他许久不见的开心的模样。
                一场赛马吴亦凡胜了,可黄子韬却意外地说了一句:“你别得意,我是很久没骑马了,技术略显生疏才输的。”
                吴亦凡骑在马上握着缰绳,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好看温柔了,他点了点头说:“强词夺理。”
                黄子韬手握了缰绳便是让马儿转了头,然后策马飞驰,吴亦凡立刻也策马赶上去。蓝天碧草中,二人前所未有的舒畅,倒有些像以前还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了。
                傍晚夕阳渐渐沉落在浩瀚的绿色草原的边际,一朵朵云儿被夕阳印染的橙红,黄子韬和吴亦凡骑在马上慢慢悠悠地悠闲遛马,远处齐顺过来,身后还有珞巴的两个侍者。他们下马向吴亦凡行礼道:“陛下,珞巴族长的庆祝大会要开始了。”
                吴亦凡颔首说:“好,朕这就过去。”
                齐顺和那两位侍者也上了妈,黄子韬跟在吴亦凡身后,吴亦凡昂首骑在马上走在前头,夕阳斜下下,黄子韬盯着吴亦凡的背影,心中也生出了诸多感慨,他的吴亦凡无论何时去看都是这样的傲然于天地之间,这样的出色。
                到了珞巴驻扎的帐篷,吴亦凡下了马,他让齐顺领着黄子韬回他的帐篷了,他不想让人认出黄子韬,不想给黄子韬不必要的尴尬。
                吴亦凡去见珞巴,晚宴的筵席已经摆开,载歌载舞,篝火烧的旺盛。珞巴族人也是各个喜笑颜开。一行人见到了吴亦凡便纷纷下跪行礼拜见,吴亦凡只是淡淡对他说了平身,坐在了上座便对他们只道让他们随意尽兴就好。
                乌尔坐在吴亦凡左侧的下座,他举杯朝吴亦凡敬酒,吴亦凡很是爽快的饮。珞巴的子民们围着篝火正在唱歌,歌儿甚是轻快,珞巴这个民族是个善歌善舞的民族,男女老少几乎各个都会唱歌跳舞,也喜欢唱歌跳舞。


                49楼2013-08-30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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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子韬闻言眼中噙了泪,潮湿了吴亦凡的手心。吴亦凡却依然吻着他的颈窝,然后一点一点往下,他看着黄子韬微微泛红的肌肤,还有那轻轻颤栗,他知道这个人的心虽然排斥着他,可他的这幅身子已经越来越接纳他了。他亲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用尽了十分的力气吮吸着,一个个清晰殷红的暧昧印记留在了黄子韬常年不见阳光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这是他留下的印记,这是属于他的……还好,还好,他这个人总还有些什么是属于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搂着已经筋疲力尽地黄子韬睡下了,黄子韬虽然累却还是在漆黑的夜色中睁开了双眼,残弱明星,盈盈泪光也越发的闪亮,他侧首,一滴泪顺着他的眼窝没入了黑色的鬓发中,吴亦凡的脸颊就在眼前,他看着他,眼中是深深的眷念和爱意,还有心疼和不忍,将疲累的身体往吴亦凡怀里再靠近了些,没有丝毫缝隙,很温暖,一点儿都不冷……黄子韬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悲恸泻出。


                  52楼2013-08-30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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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半夜空中飘起了雪花,黄子韬已经安寝于柔软的床榻之上,在睡意朦胧之际一个带着点点寒意的身躯将他裹进了怀里。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白檀香,黄子韬没睁眼,迷糊了一下便又睡去了。
                    吴亦凡抱着他,见他睡熟的模样也只是在他发梢轻轻一吻,转而也睡下了。次日清晨吴亦凡要上朝之际黄子韬也醒来了,吴亦凡看着他道:“不再睡会儿。”
                    黄子韬摇摇头坐起身,吴亦凡对他说:“亚非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黄子韬点头,吴亦凡走近他抬起他的下颚俯首吻上他的唇道:“他可有碰到你?”双眼微眯,带着寒气。
                    黄子韬摇头,吴亦凡满意地笑了笑,叫来了齐顺更衣洗漱,小卓子伺候着黄子韬。吴亦凡离开后,小卓子看着黄子韬问:“主子,早上您想用点什么?”
                    “随意吧,清淡点就行了。”黄子韬朝着寝殿外走去,外面又是一副白雪皑皑的胜景,院中红梅俏丽枝头,他脚上踩着鎏金暗纹的鹿皮靴子走到了雪中,他捧了一捧雪在手心,凉凉的刺骨极了。
                    “主子,天寒,披件斗篷。”小卓子从屋里拿了件斗篷出来为黄子韬披上。
                    黄子韬望着破晓的晨光道:“小卓子随我去城楼。”
                    二人一路走得急,小卓子跟在黄子韬身后不知道黄子韬在着急些什么。来到城楼上,朝阳冲破天际,日出的浩瀚落入眼底,黄子韬眸色中闪烁着熠熠的光泽,乌黑的发丝被风吹散,可整个人在此刻被笼罩在朝阳橙辉之下,显得那样的尊贵耀眼。
                    小卓子恍惚地看着黄子韬,不知怎的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激动,他似乎又看见了曾经那个傲然江山的君主,眼中涌上一抹潮湿。
                    黄子韬望着日出许久,然后背光而立站了许久,眼神波动。他下了城楼到了卞白贤的住处,卞白贤正在院中练剑,见了黄子韬便收了剑笑道:“你可真是稀客。”
                    黄子韬微笑颔首,卞白贤问他:“可用过早膳了?”
                    黄子韬摇头,卞白贤开玩笑地说:“我这儿可没你的早膳。”
                    黄子韬轻笑道:“可我今儿就想在你这儿用了。”
                    卞白贤径自走进屋里,取了方巾擦脸,黄子韬跟着走了进去对小卓子说:“小卓子,你在外面守着。”
                    小卓子退了出去,卞白贤看着他挑眉道:“有何吩咐?”
                    黄子韬说:“有件事让你帮帮忙。”
                    “何事?”卞白贤悠悠喝了口茶。
                    “去趟春风楼,在那里找他们的老板常顺,让他去一趟法华寺找那里的主持指控大师为我取样东西。”黄子韬道。
                    卞白贤颔首,黄子韬看他这样爽快问:“不问问是什么东西?”
                    “哼,我只是答应过钟仁,凡事帮你就好,我对那是什么可不感兴趣。”卞白贤不以为然。
                    黄子韬淡淡笑了笑说:“多谢。”
                    卞白贤没说话,黄子韬起了身打算离开,卞白贤问他:“这就要走了?”
                    黄子韬点头轻吟,打开了朱红门扉领着小卓子就回去了。经过御花园时他碰见了仅是一面之缘的萍常在李萍。因着有外人在,李萍见了他只是微微颔首以示礼貌,并侧了身让他先行。
                    黄子韬从她身边走过稍稍看了她一眼,二人这样擦肩而过。
                    黄子韬回到自己的寝殿时,发现殿中有人,一看竟是昨夜见到的凝香郡主甄梓涵,他微微笑了笑对她说:“这么早就进宫了?”
                    “你住这样大的宫殿,怎么这宫里这样冷清。”甄梓涵不答反问。
                    “我有小卓子一人伺候就行了,清净。”黄子韬脱下了斗篷,小卓子接过就退下了,再回来时已经端了茶水上来为甄梓涵和黄子韬各自奉了一杯。
                    甄梓涵努努嘴,小女儿的娇憨模样道:“我可在这里等了好久。”
                    “对不住了,我只是见外面雪很漂亮就出去走了走。”黄子韬温温含笑。
                    甄梓涵也微微一笑,黄子韬问她:“用过早膳没?”
                    甄梓涵点头说:“嗯,你们京城的早膳与我们那里不同,不过我很喜欢。”
                    黄子韬点头说:“那便好。”
                    “主子,要传膳吗?”小卓子收拾了一下过来问。
                    黄子韬看了一眼甄梓涵问:“可还要与我一同用些?”
                    甄梓涵想了想笑道:“倒是不必,不过我可以再要一份马蹄羹吧,早上吃了觉得十分不错。”
                    黄子韬颔首,对小卓子说:“传吧。”
                    小卓子恭敬退了下去。
                    吴亦凡这会儿下了朝正在御书房会见乌尔,乌尔是来为亚非求情的。吴亦凡心中恼着这个亚非自然是不想放过他的,便对乌尔道:“乌尔,朕不是不卖你这个人情,只是昨夜朕的侍卫和宫人都看见了,他公然在宫里做出那样不轨且有失颜面的事情,这于情于理朕都没办法放了他。”
                    乌尔垂首,也自知理亏,只是亚非是他珞巴的大将,如果可以他还是想保一保他的,这亚非骁勇善战,可唯有色这一字平生参不透。
                    “乌尔,不如这样,你随朕去一趟天牢看看他如何说可好?”吴亦凡看着乌尔,那亚非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的,这样也不过是卖乌尔一个人情。
                    “是。”乌尔右手贴胸低首行礼。
                    吴亦凡领着乌尔去了天牢,狱卒见了吴亦凡各个都颤抖着行礼。亚非见了吴亦凡和乌尔也下跪行礼,他衣袍整齐,只是发丝微微乱了下,看样子倒是没受刑罚的,乌尔见了倒也是放心了些。
                    “亚非,你可知罪?”吴亦凡冷声道,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实在是恨的不行,几次三番都盯着他的人,他还真是胆大包天。
                    “臣亚非知罪,望陛下恕罪。”亚非心里料定吴亦凡定然不会怎样对他的,毕竟他珞巴族是大族,为他稳定北疆是极为有功的。
                    吴亦凡冷冷看着他,此人眸色不定,含了奸佞,看来此人将来对珞巴也是大患,此人不能留,心中越发坚定了这样的想法。
                    “亚非,你这次真是太不像话了,皇宫重地也岂是你能胡来的。”乌尔见了立刻训斥。
                    “是,族长教训的是,是臣糊涂了。”亚非跪地行礼,忏悔模样,“臣昨日饮酒过多,才导致自己是非不分,差点酿成大错。”
                    乌尔躬身对吴亦凡道:“陛下,看在亚非昨日酒后失态和臣的薄面之上,还望陛下宽恕亚非这一次。”
                    吴亦凡勾嘴一笑,再看了看乌尔说:“既是如此,朕便给族长一个人情吧。”
                    “是,多谢陛下不罚之恩。”乌尔和亚非立刻谢恩。
                    吴亦凡只是冷冷一笑,亚非被狱卒从牢中放了出来,吴亦凡看了亚非一眼说:“你往后好自为之。”
                    “是,臣往后再也不会如此糊涂了。”亚非行礼。
                    吴亦凡出了天牢便让乌尔和亚非自行离去了,他在銮驾之上对齐顺道:“好好安排安排,朕不希望那亚非活着回珞巴。”
                    齐顺颔首领命便朝了另一边走去。吴亦凡銮驾直接到了青鸾殿,到时便看见甄梓涵正和黄子韬下棋,略略皱了眉,倒也没说什么走到他们二人面前。甄梓涵见了吴亦凡赶紧行礼,黄子韬只是淡淡微笑,吴亦凡让甄梓涵起身,看了一眼那棋盘便问黄子韬说:“你是白棋?”


                    57楼2013-08-30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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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是日,吴亦凡金銮殿上坐在御座之上,眉头深锁听着底下御史刘成所奏。
                      “陈启陛下,近日南边起义不断,都纷纷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陛下,吴朝建立已经四年之久,前朝俘君圈在皇宫之中,虽说是陛下仁慈。但眼下那些宵小鼠辈各个都因俘君而蠢蠢欲动,加上现今龙脉一事在民间广为盛传,不少人因为想得知龙脉下落,皆想将俘君截出宫中。陛下,此事兹事体大,望陛下圣裁。”刘成面色凝重。
                      “臣附议。”这时户部尚书张青也站了出来,“陛下,陛下仁慈不杀前朝俘君,但如此却引来了一些宵小的投机,臣请陛下圣裁。”
                      吴亦凡冷眼扫过殿中二人,虽然气恼,可二人说的毕竟占理,其实新朝建立,留着前朝君主至此实属不理智所为,可是……他双手紧紧握着御座把手上的龙头之上,冷声道:“众爱卿如何看?”
                      众臣纷纷低首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再说也都不再说话,许久后便见武将之首大将军上官飞出来道:“此事兹事体大,望陛下早做决断,前朝俘君若不寻个妥当的处理方法,只怕是向南边之事会层出不穷,往下便会百姓遭殃,实乃非社稷之福。”
                      众臣说的婉转,但吴亦凡很是明白他们的意思,便是诛杀黄子韬以安国本。吴亦凡听后便不想再听下去,于是便道:“此事暂缓,可还有其他事要奏。”
                      众臣便无他话,吴亦凡冷眸一扫,齐顺会意便宣布了退朝,朝臣跪拜恭送,吴亦凡离开了御座。退朝后吴亦凡便回了自己的乾清宫,心烦意乱。
                      齐顺见吴亦凡心烦模样,便上前躬身道:“陛下可是在为朝臣提议处置公子一事心烦。”
                      吴亦凡拧眉轻嗯了一声,坐在一边。
                      “陛下,按说奴才不能妄议朝政,但奴才见陛下如此心烦也深感忧心,奴才不懂什么大的决策,但是奴才这里倒是有个办法,可堵了朝臣的嘴,也可绝了外面那些贼人的嚣想。”齐顺躬身站在一旁低着头。
                      吴亦凡一听便挑眉问道:“你且说说。”
                      “是。”齐顺躬身,“眼下那些贼人无疑是因为公子还安好在宫中,便打了旗号要妄想匡复前朝,而朝臣们则是因为前朝俘君还在心中顾忌难安。那么陛下何不称了他们的意处死公子……”


                      63楼2013-08-30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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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鸿辉八年,吴亦凡登基已经八年,黄子韬被俘也已八年。光阴荏苒,转瞬已是八个春秋,吴朝已经越发的稳定,偶有骚动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很快就被吴亦凡解决。
                        这一日,天被压的很黑,预示这一场暴雨来袭。黄子韬在青鸾殿中安坐与卞白贤执棋对弈,小卓子在外守着。
                        “小殿下如今已经初长成,四年前他们去到钟仁那里后被钟仁安顿的很好,小殿下很聪明,也很懂事。”白贤落着白子对黄子韬道。
                        黄子韬嘴角含了温温笑意并没说话,卞白贤看了他一眼问:“如今你做何打算,按你的吩咐,钟仁已经将所有金家军召集了起来,已经暗中训练了。”
                        黄子韬不慌不忙落了黑子道:“时候尚早,还不宜动手,叫钟仁他们暗中继续训练。”
                        卞白贤看了他一眼,黄子韬示意他下棋,卞白贤看了眼棋盘不由得皱了眉,真是一刻都疏忽不得,这棋竟是这样片刻功夫,他就已经占了下风,眼前这人较之几年前的棋风越发的凌厉,势不可挡了。他落了子,道:“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他不知道黄子韬在等什么。
                        “吾儿年幼。”黄子韬淡然地道,年幼之子举旗复国会遭他人觊觎,而且对于日渐成熟的吴朝来说,年幼的他根本不是对手,气势和威望皆不够。
                        卞白贤不太懂,不是钟仁和鹿晗相助吗?可疑惑只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黄子韬一子在此时定了乾坤,他看了一眼白贤道:“白贤,你输了。”
                        卞白贤看了眼棋盘,真是输的惨烈,他略略哼了一声,黄子韬淡淡含笑收着棋子。不多时二人便已是重开了一局,黄子韬捻着一颗白子,眉头深锁,陷入了深思中,最后走了小飞,看着卞白贤道:“白贤,可记得几年前我叫你让常顺取的东西?”
                        “就是在法华寺智空大师那里取的?”卞白贤记得。
                        “嗯。”黄子韬白子再落,道,“叫常顺将东西散在民间。”
                        “那是什么?”不由得卞白贤也好奇了。
                        黄子韬挑了眉梢笑道:“一串佛珠而已。”
                        “佛珠?”卞白贤一愣。
                        “嗯。”黄子韬点头,“但不是普通的佛珠,关乎龙脉。”
                        “真的有龙脉?”卞白贤惊讶。
                        黄子韬呵呵轻笑说:“世人这样称,我姑且也这样叫着,其实不过是青鸾初建时囤积了一些财宝罢了。”
                        卞白贤皱眉道:“你这样轻易散了出去,不怕被人真的找到了?”
                        “除非我想让人知道,否则他人永远都找不到。”黄子韬笃定而笑。


                        65楼2013-08-30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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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白贤不解,黄子韬对他说:“放心,那个地方除了我知道,其他人无从知晓。你若是哪日出宫,便帮我通知常顺,叫他将佛珠分散各方,便着人放出话去,得佛珠者,得龙脉,得龙脉者,得天下。”
                          “你这招真是阴险。”卞白贤听完撇嘴道,此话和此物传出必然引起纷乱,这远比早年那些个打着清君侧旗号更加的叫人难以抗拒,得龙脉得天下,试问苍生凡有志气者,谁不想坐拥天下,谁不想万人之上。
                          黄子韬没有笑,只是走着棋,此话一出,天下必乱,吴亦凡也必然无暇顾忌钟仁的举动,他眉目一敛,想着吴亦凡的艰难他心里一沉,终是他对不起他。本想让他万事如意,可到底是不能让他如意的,到最后他会向吴亦凡以死谢罪。
                          一月后,民间出现了诸多为争佛珠而起的事端,天下大乱。吴亦凡为此也是倾尽全力平复,此时他正在御书房会见前御史李山,他曾是青鸾御史,现任吴朝礼部尚书。
                          “朕问你,在前朝你可知佛珠之事?”吴亦凡拧眉道。
                          李山躬身回答:“回陛下,据臣所知,印象中并无佛珠之事。”
                          吴亦凡拧眉,李山再想了想道:“陛下,臣虽不知佛珠之事,但臣想有一人或许能知道这佛珠之事。”
                          “谁?”吴亦凡冷言问道。
                          “前朝高宗皇帝的太监总管宁海。”李山回答。
                          吴亦凡犹豫了一下吩咐:“他现在在何处,将他带来见朕。”
                          “他现在居在城西小巷中,臣这就着人将他带来。”说罢李山在吴亦凡的准许之下下去去请宁海了。
                          李山刚出去,丞相吴恒便来觐见,他行跪拜之礼后便对吴亦凡道:“启禀陛下,臣刚刚接到探子来报,佛珠的谣言是从春风楼传出的。”
                          “春风楼?”吴亦凡拧眉。
                          “是,虽还不知这事是不是春风楼中人所为,但此处嫌疑重大。”吴恒拱手慎重地道。
                          吴亦凡沉思,不自觉双拳紧紧握了起来,他看向吴恒道:“派人查封春风楼,严加审问。”
                          “臣遵旨。”吴恒恭敬躬身,“陛下,臣告退。”说完他便退了下去。
                          吴亦凡坐在御座之上,眼眸深邃只想起了曾经黄子韬说要去春风楼的事,那日他表现并无异常,春风楼,他拳头攥紧,只想着黄子韬最好与此事无关。
                          夜凉如水,已是秋风萧萧,黄子韬这会儿正坐在青鸾殿的软塌之上,卞白贤白天来告诉他春风楼被封,常顺下落不明。他手里捧了一杯乌龙,鼻息间是袅袅茶香,他低首看着杯中茶叶浮动,神色上有着一抹深深的黯然。一切就这样开始了,不知事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66楼2013-08-30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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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茶盏,黄子韬披了披风出了青鸾殿,他走到了宫中一座尘封的宫殿,名为折桂宫,他推开陈旧的朱红门扉,里面传来的是常年尘封的霉味,他皱了眉,取了火折子将一旁烧了一半的蜡烛点燃。引入眼帘地是整个宫中的萧索,层层厚重的灰尘呛的人有些难受。
                            他走到里殿,在一旁黒木所制的不起眼的木箱拖出来,然后用着一把钥匙将那上面有些生了铜锈的铜锁打开,打开了箱盖,将里面一个不起眼的锦囊取出收好在袖中,然后再再里面取了一把陈旧画着山水的普通折扇取出来拿在了手里。关上了木箱,便重新上了锁。
                            待他回到青鸾殿时,吴亦凡已经坐在他的寝殿中了,黄子韬微微一怔,将手中的折扇背在了身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吴亦凡道:“你来了。”
                            “去哪里了?”吴亦凡看着他问。今日他审了宁海,只是老太监年岁太大已患了痴呆之症,根本就问不出任何东西,只是今日吴恒审问春风楼时,有个伙计招出了老板常顺和黄子韬曾有过往来,然如今常顺在外下落不明。
                            “就去外面走了走。”黄子韬见他面色不好,大约也猜到了些什么。
                            吴亦凡看着他背着的手问:“你手里拿着什么?”
                            黄子韬眼眸微垂便答着:“没什么。”
                            吴亦凡站起身从他身后将他扇子夺了过来,狐疑一眼看着他,黄子韬看着那扇子,眸光闪烁。吴亦凡看了打开一看,面色微微变了变,那扇叶角下的落款是吴凡二字,这把扇子是他早年学画时所作,吴凡是他的名,他的字是亦凡,自他十五岁后他便不再被叫过吴凡,大多人也都叫他吴亦凡。
                            “这个怎会在你这里?”吴亦凡看着他问。
                            黄子韬将扇子拿了过来说:“以前你画完留在宫中的,我今日去了趟我年少居住的宫殿便找了这个。”
                            吴亦凡皱眉,黄子韬看着他说:“这是你的,还你吧。”
                            吴亦凡看着又回到自己手中的扇子,眉头又皱紧了些,然后将拿扇子在放到了黄子韬手中道:“早年给你的,就是你的了。”
                            黄子韬轻轻一笑,吴亦凡微微有些不自然。黄子韬看着他问:“你脸色不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吴亦凡看着他,静静盯了许久问:“你和春风楼是什么关系?”终还是问了出来。
                            黄子韬为自己倒了杯水喝,看向吴亦凡说:“怎么这么问?”
                            “春风楼和近日传言的佛珠关乎龙脉之事有关,这和你有关吗?”吴亦凡蹙着眉头。
                            黄子韬淡淡一笑说:“我说无关你会信吗?”
                            吴亦凡冷冷审视着他,许久捏起他的下颚盯着他说:“不管你是否有关,你永远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黄子韬的下颚被他捏红,吴亦凡这样说,看来是不信他与此事无关了,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沉默了。
                            吴亦凡这一夜没有在青鸾殿过夜,他回了自己的乾清宫,黄子韬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之上,手抚着从折桂宫取回的折扇扇面,扇面上画着的一副简单的山水画,梦里江南,山水萦绕的温柔。他将折扇捧在了怀中渐渐入睡,不知这样的相处还剩多少日子。
                            民间争夺佛珠的状况愈演愈烈,吴亦凡也加派了人手去镇压此时并开始缉拿所有谣言散播者,也开始缉拿所有拥有佛珠之人,眼下时局再次被搅乱。
                            卞白贤来找黄子韬,黄子韬正在殿中弹琴,他看了黄子韬的悠闲后便止不住调侃一笑说:“眼下天下大局又被你搅乱,你倒是还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黄子韬略略含笑说:“不过才开始而已,大局乱不乱还不一定。”
                            卞白贤坐下,看着他问:“为何要这样做,你既有能力筹划现在的复国,为何当初那样轻易就败在了吴亦凡手中?”这是白贤一直不能理解,随让当初金钟仁给的解释是为了情,可这情是什么样的情,他一直不懂。
                            黄子韬停下弹琴的手看着他说:“白贤,终有一天你会懂的,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说。”
                            卞白贤摇头叹了口气,黄子韬微微笑了笑,拨了一下琴弦,便是一手《问情》。卞白贤听着琴,只觉得里面掺杂了许多他难懂的东西,可也能听出其中的悲伤。
                            这一日黄子韬被吴亦凡派人带到了乾清宫,黄子韬一袭儒雅蓝色长衫,外披了一件银白斗篷,一头青丝被一支白玉簪挽起。
                            他来后,吴亦凡屏退了所有人,然就在瞬间黄子韬的喉就被吴亦凡用力扼住。吴亦凡眼中含恨看着他道:“这一切是你主使的是不是,你让棋师卞白贤为你和春风楼传话的是不是?”今日他的人抓了一个当初清风楼逃走的余孽,严刑逼供下,那人招出了一个人,画师按着那人的口述描述出了常来春风楼和常顺见面的人的画像,他拿来一看便认出了那人是卞白贤。
                            黄子韬听到白贤的名字便艰难问道:“你把白贤怎么了?”
                            吴亦凡听到他还有暇顾及别人便不禁更加怒不可遏,手上的力度便加大了几分,咬牙道:“你还是先顾一顾你自己吧。”
                            “放,放了白贤。”黄子韬面色已经因为气息不顺变得通红,看着吴亦凡请求着。
                            吴亦凡瞪着他:“朕已经将他关入了大牢。”
                            黄子韬垂着的双手抬起握住了吴亦凡扼住他喉间的手,眼神请求地看着他:“求求你,放,放了,白贤,他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吴亦凡愤恨看着他:“到死你也为他求情吗?”
                            黄子韬难受地眼中有了泪光,他看着吴亦凡,吴亦凡震怒盯着他,这个人竟然又一次背叛了他,他一直就在筹谋着再害他一此的事情!吴亦凡手中的力道已经松了下来,他知道只要再一下黄子韬就会真的被他掐死。
                            见吴亦凡有松手的迹象,黄子韬看着他说:“放了白贤好不好,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被我利用了而已。”
                            “这么说你承认这些事都是你做的了。”吴亦凡闻言心中有气又怒,更多的是心疼,为他自己心疼。
                            “是。”黄子韬抿唇。
                            “为什么?”就差一下,吴亦凡几乎再次忍不住要掐死黄子韬。
                            黄子韬看着他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神色,不知是自嘲还是在嘲讽吴亦凡,他说:“因为我恨你啊。”简简单单的话语吐出来,却是诛杀了两个人的心。
                            吴亦凡瞪着他,黄子韬继续说:“你夺我江山,让我无颜面对青鸾列祖列宗。为了不让后宫受辱,我便狠心下令诛杀所有妃嫔和我的亲生骨肉。我夜夜雌伏在你身下,让我尊严荡然无存,吴亦凡,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黄子韬的质问让吴亦凡僵了脸色,痛苦极了。黄子韬看他那样伤痛的模样也是心如刀绞,可还是硬起了心肠说:“你俘我为奴,你可知这对我来说比死还难受。我曾授君王之礼教,君可死不可辱,我却在你身下百般受辱。你凭什么觉得我不该这样做!”
                            “青鸾是我国土,你当初留我不死,是你最大的错误。”黄子韬看着他,红了眼眶,酸涩的差点涌出了泪,可他生生逼退了回去,“吴亦凡,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我!”
                            吴亦凡一巴掌就甩向了他,沉静的乾清宫中那清脆的一巴掌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再推远了许多。吴亦凡怒道:“是,是我的错,我当初就该一剑杀了,就该让你一死慰我所受之苦。”


                            67楼2013-08-30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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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亦凡看着他,黄子韬睁着眼睛显然因为受惊而没有注意到吴亦凡也醒了,他睁着双眼望着床顶,神色木然而空洞,像个失了神的傀儡娃娃。
                              吴亦凡看着这样的他不由得心里一缩,有些疼,闭上了眼将黄子韬搂紧了些。黄子韬稍稍有了动静,他侧头看向吴亦凡,唇角微微发颤,只是红了眼眶,却迅速逼退了泪。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最后的交战,吴亦凡死在了他自己的剑下,然后那鲜红的血就死死将他裹住,仿佛吴亦凡的怨恨一般。
                              往吴亦凡怀里缩了缩,尽量缩小了自己,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吴亦凡感觉到了黄子韬的动静,再次睁开了眼,却见黄子韬在自己怀里缩成了一个婴孩般的模样,孱弱无助。
                              吴亦凡搂着他,这一夜再无法睡下,夜里黄子韬开始盗汗,吴亦凡见了就皱了眉,觉得这些日子黄子韬不仅消瘦的快,而且还总是多梦,睡眠不好。他叫了齐顺进来说:“传御医。”
                              齐顺连忙请了今日当值的冯庆过来,吴亦凡点了黄子韬的睡穴,让他不会察觉。冯庆为黄子韬诊脉,便是眉头深锁道:“陛下,公子忧思成疾,心中郁结难解,长此下去绝非善事啊。”
                              吴亦凡皱眉道:“忧思成疾?”
                              “是,早年臣为公子诊过脉便已发现公子长期忧思,以往有开药缓解,可眼下公子这症状是迅猛加剧。”冯庆道。
                              吴亦凡问:“这病有大碍吗?”
                              “回陛下,此症可大可小,只是按公子眼下的状况必须以药材辅助,并且一定要让公子放宽心情,不然长此下去必然会成大疾,伤其精元。”冯庆拱手如实而报。
                              “你且好好抓药,每日着人送来。”吴亦凡挥退了御医和齐顺,重新躺好在床上搂着黄子韬,解开了他的睡穴。
                              接下来的几日里,黄子韬每天都要被吴亦凡盯着喝三次药,他不知道那药是什么,吴亦凡也不对他说,只让他每日喝着。不过喝完那药,黄子韬只觉得自己晚上睡觉倒不是那么多梦了。
                              是日,吴亦凡终是得空,他回到乾清宫见黄子韬正坐在小花园里望着那树最高已是秋叶落尽的梧桐。他衣衫单薄,吴亦凡走近他,为他披上了自己的斗篷,黄子韬感觉到自己身上一暖,回头看到吴亦凡,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斗篷,心里稍稍暖了暖,可对上吴亦凡那没有温度的视线时,他的心又疼了一下。
                              站起身,吴亦凡看着他说:“回屋去。”
                              黄子韬也不反驳地跟着就回去了,在了书房吴亦凡看着黄子韬道:“将桌上的药喝了。”这是中午的份。
                              黄子韬喝了下去,苦的叫他有些难受,可也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他很讨厌这些苦药,可他如今也只是乖乖喝下去,从没说过什么。吴亦凡看着他道:“朕已经将你散出去的佛珠都收收齐了。”短短半年,却花费了他不少人力物力财力和精力。
                              黄子韬闻言一怔,并没说话,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收集齐了那十九颗佛珠这龙脉的蛛丝马迹也无从得知。吴亦凡看着他道:“怎么不不说话?”
                              黄子韬摇摇头说:“没什么可说的。”
                              吴亦凡只淡淡笑了笑说:“这次失败了,往后你要怎么做?”
                              黄子韬看着他仍旧不说话,吴亦凡只是淡淡冷哼了一声走到了另一边,黄子韬的手在袖中摩挲那日在折桂宫拿出的锦囊,里面是两个刻有字画的佛珠,这才是传说中龙脉的关键。只是这东西他需要叫人带出宫,交给金钟仁,那里的财宝能作为将来复国的经费,只是如今白贤已被逐出宫中,他已经无人可用。
                              是日,黄子韬在为吴亦凡准备下朝后要喝的茶,肩膀忽而被一块小小石头砸中,他抬头一看,惊讶看到竟是鹿晗。黄子韬敛气凝神,鹿晗扔了纸团下来,黄子韬迅速捡起收在衣袖之中,鹿晗看到立刻将他搬开的瓦片重新摆好,然后小心离开。这乾清宫的守卫众多,他想这样悄无声息又是在白天来来去去还真是不易,不过这还是拦不住他的。
                              前阵子卞白贤回到金钟仁那边,说了这边的状况,他是忍了好久才忍住自己要冲进这里的冲动。这次他来京恰好是为了常顺的事,自春风楼的事情暴露后,常顺便隐匿在了京城外郊,时刻注意着京城的动向。常顺在前几天传信让他回京一趟,谁知道是因为常顺前阵子去山上采药,不小心将脚扭了,他担心黄子韬在宫里的状况,所以就叫他来在宫里探一探。
                              黄子韬准备茶水后便去了角落将那纸条打开一看,是鹿晗约他晚上在棱思殿见面。他将纸条在一处烧掉,然后若无其事去做着其他的事情,他现在得想着要怎样才能在晚上避开吴亦凡。
                              夜里吴亦凡在批阅着奏折,黄子韬站在一边侯着,如今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整个乾清宫便只剩下吴亦凡和他了。
                              黄子韬看着时辰,快到了和鹿晗约定的时间,他还没找出该如何避开吴亦凡的方法。心中焦急,可面上却依然平静。
                              眼前灯暗了些,吴亦凡拧眉道:“换灯。”
                              黄子韬看着那盏烛火便是立刻想到了,在换灯时装作不小心将烛台打翻了,不小心烫到了自己的手。吴亦凡看了连忙搁了笔,黄子韬捂着手,吴亦凡叫了人过来说:“宣御医。”
                              黄子韬忙道:“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吴亦凡盯着他,黄子韬看着他道:“我的身份用不着御医亲自来一趟,我自己去取便好。”
                              吴亦凡听着这话觉得刺耳,像是黄子韬故意不识好歹一般,他恼了,便咬牙道了一声:“随你。”
                              黄子韬走出了乾清宫,吴亦凡拧眉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便跟了出去。
                              黄子韬一路轻功去了棱思殿,吴亦凡远远跟着,他看着黄子韬的去向只觉得心中一股火烧的他难受,很好,这个人又在骗他!


                              69楼2013-08-30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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