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
特拉法尔加•罗,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有时候,他自己也不太知道。邻居们都觉得他是从英国来的,特拉法尔加,一个对于英国来说充满意义的名字。但是他是西班牙人,一场失败的海战,一个令人失望的海角。
五年-前来到埃洛迪娅,一个位于德国西北部,近海的小镇,他莫名的选择定居。他以为自己还要找寻很久,但很显然他的推测错误,埃洛迪娅很小,但这个小镇拥有一切,一切,属于他们的一切。
“你可以选择离开。”
“不,我留下,这里就够了。”
罗并不喜欢多洛蕾丝修女,但奇怪的是,来到小镇,他认识的第一个人却是多洛蕾丝修女。修女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婆,她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子一道道割上去的,狰狞而可怕。她的笑声另一个普通人感到毛-骨-悚-然,如果有人曾经试过拿一根骨头敲击另一根骨头,就会发现,修女咯咯的笑声与那种敲击声一模一样。
罗选择留下,即使他十分讨厌修女,但是修女见到他的时候曾问过这样一句话:“你知道尸人吗?”
他还记得曾经一个叫做多福朗明哥的男人问他是否相信尸人。那是一个一脸张-狂笑容的男人,他狂笑着问了罗那个问题,然后狂笑着对他说:“我就是尸人!”那是一个漆黑的晚上,等到第二天的早上时,那个一脸狂笑着的男人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他一直在笑,直到上气不接下气,然后他指着太阳,狂笑着问罗:“知道那是什么吗?”罗摇了摇头,然后就听到他说:“那是死亡!”那个男人后来死了,站在阳光下,身-体化成了灰尘。
罗在小镇上认识的第二个人是路飞。在一个清晨,看到少年在帮助了害羞胆小的狸猫脸医生乔巴后,如灿烂的阳光般的笑容。那是罗第一次见到阳光,南欧温暖晴朗的气候也没有让他见到太阳。他几乎忘记了有关加的斯的一切,所以也忘了自己是否来自那里。他唯一的了解,只来自于他令人失望的名字——特拉法尔加。
但是这个被西欧阴郁的温带海洋气候所包围的小镇却让他见到了阳光,他选择在这里留下。
“呵呵,那个阳光般的少年喜欢你。”面前的人说着,弯腰去拿地上的刻刀。
“你认识他?”
“没有人不认识他,蒙奇•D•路飞,神奇的男孩。”那人一刀一刀刻着面前的木块,很快便看得出一个人类的脸的轮廓,“我曾经一度看上他,可惜,那个男孩不行。”
罗挑眉看着他:“如何不行?阳光般的男孩,莫非不符合你的艺术?我以为你的艺术只有永恒。”
“我不会让一只苍蝇永恒!”那人低吼道,手上的动作却格外平稳。
这话说的并不好听,但罗没有反驳:“你还没有找到么,那个金发男人。”
“哼,总有一天会找到的。”那人停下手边的工作,回头瞪着罗:“如果不是因为你可以帮我很大的忙,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永恒。”
罗笑了笑,嘲讽道:“也要你有那个能耐,傀儡师。”
傀儡师是他在镇上遇到的,一个让他可以充分的打发无聊的家伙。遇到他,让罗更加确定这是一个拥有一切的小镇。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小镇拥有一切,包括阳光。而关于一个阳光般的少年的喜爱,罗不置可否。蒙奇•D•路飞喜欢很多东西,喜欢他,可能就是最纯正的喜欢,不带任何多余的含义。
那个清晨,路飞在离开害羞胆小的狸猫脸医生的家后,笑得一脸阳光地看着他。
“我是蒙奇•D•路飞,是这个小镇上的学-生。先生好面生哟,是刚刚搬来的么?总看到你一个人进进出出呢!我们认识下吧,嘻嘻!”
少年用澄澈的双眼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罗没有见过比之更干净的眼睛,他只是看着少年纯净的眼睛,看着少年被自云中探出的阳光所笼罩。
罗忘记了当时回答路飞的理由,他唯一的记忆是自己毫不犹豫的答-案:“特拉法尔加•罗。”
“特拉法尔加•罗!”
偏头去看很显然一脸不耐的傀儡师,听着他依旧是关于把他做成艺术的抱怨,罗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瞬间的走神。在这个男人面前走神是危险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个好相处的家伙,虽然罗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利-用价值很高。
“呵呵,下一次的原材料我已经决定了。”
罗不置可否,但他知道,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原材料只有自己可以处理得完美。走出昏暗的店面,回头看着并不显眼的店招牌,假的人偶屋,露-出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