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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3-09-20 13:23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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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牵着子枉的小手在家门前停下,另一只手从印花图案的尼龙单肩包里掏出钥匙串。眼角随意一捎,突然发现栏栅边的几盘向日葵不知什么时候枯萎了。
    微微皱起眉,却并无为此驻足。单手推门而入。
    吃饭的时候,子枉突然说道:“妈妈,我也想吃粽子。”
    我正咀嚼着口中的饭,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子枉低着头,也扒了一口饭,慢吞吞地咽下去,不安地看着我说:“今天我同学带了一个包着叶子的饭团当点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粽子。”
    我笑了笑,用手去蹭他的头发,“傻瓜,后天那是端午节,妈妈买给你不就是了。我去倒杯水来给你喝。”
    说完就站起来,然后转过身去,眼泪扑簌落了下来。
    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叶吴絮啊叶吴絮,六年了,你还真他妈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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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叶吴絮,叶是我爸爸的姓,吴是我妈妈的姓,絮是我的名字。
    十七岁那年我怀了子枉,然后离家出走把他生了下来。
    别问我子枉为什么要叫子旺,护士姑娘当时到底怎么把叶子旺给写成叶子枉的,这个问题我也整整思考了六年。
    当初我希望他叫子旺,固然是因为我的思想传统,希望旺子旺孙;可是这姑娘一笔就把我的愿望毁得面目全非,两年前我在书店里随意翻了翻新华字典,无意中发现枉居然是“弯曲”的意思,当时我的嘴巴张的大概可以塞下一本新华字典,事实上,要不是店员一直恪尽职守地站在旁边,我就把它给吃了。
    我十五岁遇见那位给子枉提供精子的成年男性,大概是有一丁点儿恋父癖,他比我整整大十一年。无疑的是他很出色,不然也不会让年少轻狂的我如此固执地喜欢他。
    他很英俊,脸的轮廓很深,有一点像外国人。无论样貌还是性格,发型还是谈吐,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吸引我的荷尔蒙气息。
    他真的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是,他不属于我。
    他有一个长他三岁的妻子。
    于是当年我常常取笑他,你是年轻的时候想要一个成熟的,成熟的时候想要一个年轻的。
    他却不油嘴滑舌,只是笑着把我拥在怀里,宠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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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2013-09-20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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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枉这些年跟着我,过得很贫苦。
      我从小就是一个被圈养起来的女孩子,除了上初中之后就开始叛逆和家里人吵翻天之外,没有做过一丁点不安分的事情(如果说早恋不算的话)。自然而然我没有什么十三岁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超能力,我所有的闹腾就靠一张嘴皮子和一嗓门。全都是些表面的张狂。我甚至乖的别说烟了连网吧都没进过。
      这样一个女孩子,还带着一个婴儿,没有学历,没有人脉,在这样艰辛的条件下,我觉得过去的这六年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幸亏子枉一直以来都很乖,没有像我以前那个捣蛋的弟弟一样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闹,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崩溃。这简直是上天对我最大的宽慰。
      子枉是我人生中一个最大的转折点。不知道我俩是谁给谁带来了福气,反正相依为命的这些年里,我们虽然贫穷,但也平安无事。
      那年夏天,我怀着四个月大的他,拉着一个kitty粉红色旅行箱,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身上带了一千多块现金,是压岁钱剩下的;还有一张存折,里面都是“他”存给我的。说实话,要是没这些钱,我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底气来耗。
      我在一个偏僻的小镇里住了下来,休养了几个月,把孩子顺利地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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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没想过要得到他,即使有了子枉。
      那年我才十七岁,毋庸置疑是慌张而束手无措的。然而像他所描述的那样,我一点也不温和,犹如一只乖张的小猫,正值癫狂期,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要,义无反顾得那么没心没肺。
      我的整个生活圈里,包括他在内,没有一个人接受子枉。于是我把长发剪了,让自己干净利落地抽离出这座城市。
      很漫长的一段时光里,只有我和子枉相依为命。
      这天下午,小学都放端午假期了,天气闷热得很,我决定带着子枉去商场的书店里看会儿书。
      我从未规限子枉的读物,可是他每次都特别懂事,不是看少儿科普,就是看儿童英语。
      现在,他正在研究一本介绍宇宙的图画书。
      我不知道取什么书来打发时间好,不敢接触言情小说类读物,任何一个相同的情节,甚至是一个与记忆重叠的类似的字眼,都能把我的整个世界熏出烟雾来。
      还是算了。我收回在书籍的名称中流转的指尖,挨着子枉坐在PU皮的长椅上,开始发呆。
      生活环境让子枉不得不比同龄人早熟的多。三个月前我在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他偷偷藏起来的画,一个手绘的男性肖像,线条粗糙,比划简单,但并不难看猜到那是在他想象出来的:爸爸。
      天知道当时我多么想告诉他,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告诉他,他比这要好看得多。
      不过我不能。
      我情愿一辈子不在子枉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我和他相处了两年,如今花了三倍的时间,连模样都模糊了,都不知道如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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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13-09-20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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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枉这些年跟着我,过得很贫苦。
        我从小就是一个被圈养起来的女孩子,除了上初中之后就开始叛逆和家里人吵翻天之外,没有做过一丁点不安分的事情(如果说早恋不算的话)。自然而然我没有什么十三岁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超能力,我所有的闹腾就靠一张嘴皮子和一嗓门。全都是些表面的张狂。我甚至乖的别说烟了连网吧都没进过。
        这样一个女孩子,还带着一个婴儿,没有学历,没有人脉,在这样艰辛的条件下,我觉得过去的这六年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幸亏子枉一直以来都很乖,没有像我以前那个捣蛋的弟弟一样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闹,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崩溃。这简直是上天对我最大的宽慰。
        子枉是我人生中一个最大的转折点。不知道我俩是谁给谁带来了福气,反正相依为命的这些年里,我们虽然贫穷,但也平安无事。
        那年夏天,我怀着四个月大的他,拉着一个kitty粉红色旅行箱,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我身上带了一千多块现金,是压岁钱剩下的;还有一张存折,里面都是“他”存给我的。说实话,要是没这些钱,我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底气来耗。
        我在一个偏僻的小镇里住了下来,休养了几个月,把孩子顺利地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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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没想过要得到他,即使有了子枉。
        那年我才十七岁,毋庸置疑是慌张而束手无措的。然而像他所描述的那样,我一点也不温和,犹如一只乖张的小猫,正值癫狂期,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要,义无反顾得那么没心没肺。
        我的整个生活圈里,包括他在内,没有一个人接受子枉。于是我把长发剪了,让自己干净利落地抽离出这座城市。
        很漫长的一段时光里,只有我和子枉相依为命。
        这天下午,小学都放端午假期了,天气闷热得很,我决定带着子枉去商场的书店里看会儿书。
        我从未规限子枉的读物,可是他每次都特别懂事,不是看少儿科普,就是看儿童英语。
        现在,他正在研究一本介绍宇宙的图画书。
        我不知道取什么书来打发时间好,不敢接触言情小说类读物,任何一个相同的情节,甚至是一个与记忆重叠的类似的字眼,都能把我的整个世界熏出烟雾来。
        还是算了。我收回在书籍的名称中流转的指尖,挨着子枉坐在PU皮的长椅上。开始发呆。
        “妈妈,你也看嘛。”子枉把卡片书摊开在我们中间。
        “好。”我笑笑,目光却落在他的脸上。
        生活环境让子枉不得不比同龄人早熟的多,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想要些什么,粽子是唯一一次,所以我不禁有些讶异。
        其实这些都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譬如说,三个月前我在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他偷偷藏起来的画,线条粗糙、比划简单的一个手绘男性头像,并不难看猜到那是在他想象出来的:爸爸。
        天知道当时我多么想告诉他,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告诉他,他比这要好看得多。
        不过我不能。
        我情愿一辈子不在子枉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我和他相处了两年,如今花了三倍的时间,连模样都模糊了,都不知道如何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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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13-09-20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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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了趟面包店,买了三个粽子,去便利店找琴姐一起吃。
          琴姐是这六年来我最感谢的人,她叫张琴,是四季便利店的分店长。我抱着几个月大的子枉从出租屋楼出来,打算找一份工作时,琴姐恰好正在门外贴招聘启示。面试的时候除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外,她什么都没有问,只递给我一张表让我准备好证件复印第二天上班。后来她还把房子低价分租给我,让我住在一楼,自己搬到二楼。她比我大九年,没有什么亲人朋友,和我很聊得来,是我这六年以来的知己。
          “枉枉,粽子好吃不?”琴姐笑吟吟地用刀替子枉把粽子切开,然后夹起一块送进他的嘴巴里。
          “好次。”子枉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
          过了一会儿,琴姐一边拆自己的粽子的线,一边朝着我说:“总部收人,我推荐了你。八月底你就可以过去了。”
          我睁圆了眼睛,子枉一边吃一边望着我们说话。
          “说实话,我挺舍不得你们的。”琴姐抿了抿唇,抬起头来对我说。
          “我不去。”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憋出三个字。
          琴姐不顾我的反对,夹了一块粽子,沾糖,自顾自地说:“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总店在两个镇外的B镇,那里比较繁华,小初学校质量都比较好。”
          “那你一个人以后怎么办?”我强装镇定地说。
          “你走吧,你走了以后,我也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我强装镇定地问。
          琴姐抬眸,对着我的眼睛,说:“我该回家了。”
          我在一瞬间明白她所说的家是什么。不是这里,而是在远方的,像我一样从来没有提起过的那个家。
          我放空脑袋,强装镇定地说:“好,那我们赶紧吃粽子吧。”I


          11楼2013-09-20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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