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Meeting
初遇
“Kaldur,对吗?”他问,蓝眼睛带着迟疑。
Kaldur扬起一边眉毛,什么都没说但点了点头。他谨慎地环顾自己周围,观察画满涂鸦的墙壁、堆满垃圾的地面。他留意到微弱的下水道臭气,并将注意力集中于那个穿着金色与蓝色——不是红色——衣服的男孩身上,不去理会自己心脏的一阵闷痛。
“你……你原本是位英雄,不是吗?”男孩的蓝眼睛缓缓睁大。他手中是一把金色的弓,以及熟悉的技巧箭。
“确实,我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Kaldur冷静地回答道,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因为这个男孩让他想起9年前的Roy。“你是Speedy,假如我没弄错的话?”Kaldur问道,他浅绿色的眸子流露出悲伤,然而他的语气却只让人感受到悲伤以外的东西。
“没错,我是Speedy。”他暂停了片刻,决然地凝视对方,无视掉金发男人话语中的坚定。“他们说你以前是最棒的。”他小心地选择自己的措辞,瞥一眼那浅绿的眼睛、淡色的嘴唇,然后发觉自己完全能明白为什么Red Arrow会爱上他面前的这个男人。
Kaldur并未对此说什么。
“我希望那时能遇见你~”他的语气带着轻微的失落,目光茫然。他想起了卡德摩斯与寒冷,
并渴望他能在那一切发生之前陷入一场热恋。
Kaldur有些痛心地等待着那男孩结束自己的话。他表情依旧严肃,目光凶狠,随时准备着各种突袭。
“他说起过你。”Speedy忽然对他说,看上去非常认真。
Kaldur感到困惑,不明白为什么Speedy这么唐突地转换了话题,转换到了一个Kaldur逃避了3年之久的话题上。他对这些话保持镇定,尽管他的情绪早已无法控制地被涌来的回忆深深地刺激。
原版的Roy笑起来。“不是我,是另一个Roy,你的挚友。”
Kaldur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这些年所压抑的痛苦抓得生疼。他猛地呼吸困难起来,但在表面上,他仅仅展示出一丝恼怒,并马上回归冷静。
“他说你曾是他们之中最出色的,说假如没有你,Young Justice不会继续存在。”一抹哀伤的微笑占据着17岁Roy的脸。“即使是现在,我也仍然能明白为什么。”
“我……我曾是最出色的。而现在,我并不是。”他这样对那个年轻人说。纵使那孩子看上去再怎么像Roy,他也不是Roy。不是那个自己曾爱过并一直爱着的,与自己火热纵情的人——仿佛自己是他唯一所需,是他的避风港,别的东西都不重要。
他的Roy已经开始了新生活,所以他做了同样的事。数百万人的生命处于危险中,这个计划不会被他们之间的爱所阻挠。泪水满溢,而他将这其中的苦涩置之不理,试图制止回忆重现。
“嘿,Kal。我知道我不常说这种话,但我……我……我猜我是爱你的。”记忆中的Roy这么对他说。
“我不这么认为。”Speedy回答他,语气里的自信与骄傲和他的Roy极为相似。每当面对任何需要回答的涉及Kaldur的问题,他的Roy就会用这语气说:“我了解Kaldur的每一件事,不要试图证明我错了。”
Kaldur沉默不语。风从小巷中呼啸着逆向而过,一张皱巴巴的纸随风翻滚。
“如果你真的像他们说得那么出色,我早已被你杀掉了。”Speedy声明道,蓝眼睛闪动着狡黠与自信的光。
“唔。”Kaldur发出声音,并在短短数秒之内,将他的匕首贴上了Speedy的脖子。“别小看我,Speedy。否则你会丧命,就像Artemis那样。”
Speedy没有露出恐惧的样子,却为他们处境的改变而吃惊。他摆动自己的手指,尝试握紧他的弓。
Kaldur的心脏不停地剧烈跳动。Speedy这一刻是那么像Roy。当Kaldur发现自己是Black Manta的儿子时,他以伤害Roy作为威胁逼迫其他人远离他。而Roy自己则根本不在乎,他告诉Kaldur“即使我几乎导致Justice League毁灭,你都依然信任我,那我才不管你见鬼的父亲是谁。你还是Kaldur,到现在为止我认识你5年了,甚至比信任Dinah更信任你。我爱你,Kal,无论你的父亲是谁。”Roy给予的这唯一的惊喜被Kaldur所恨。有一那么一会,Roy阻止了Kaldur的离去,可他终究拦不住Kaldur的脚步。离别前,他用手贴着Kaldur的脸,告诉他:“即使你是毒药,我也仍然爱你。”
Kaldur皱眉,等待预料中Speedy还未说完的话。
“我知道,可你不会这么做,至少不会是现在。”一阵得意的笑为这少年的嘴唇增色不少,那笑容看似非常熟悉,却还是那么陌生。
Kaldur想起了那没有Roy温暖的拥抱,只有严格训练、饥饿及痛苦的漫长三年。他还想起了他的父亲在他身边时是多么冷酷。
他这般回应对方的傻笑:“我确实不会,你并非我的目标,Speedy。但我们若在战场上相遇,我会毫不留情地伤害你,如果有必要就杀掉你。”忽视掉自己的心痛,他想起他的养父Caldur’ahm——那个从小养育他的人,教导他不要去杀戮或者伤害他人。他还是Aqualad的那段时间里,因为养父,他才没有成为像Black Manta那样的犯罪者,不像数次企图杀掉他的亲生父亲 Black Manta那样。
他转身离开,把匕首插回刀鞘。
Kaldur走出大约15米时,Speedy朝他大喊:“要是有机会,你想跟对他说什么?”
一滴眼泪成功地逃脱束缚,顺着他的脸缓缓滑下。Kaldur很庆幸现在是夜晚,而自己背对着Speedy。
他平静地低语着,悔恨之意修饰了每一个词。“告诉他,我很抱歉,为所有的事……”接着,他便消失在小巷中,温柔的话语依然回响在驻足的Speedy耳边。
“你听到了,伙伴?”Speedy召唤他的联络者,目光变得黯淡,紧皱的眉头破坏了这张年轻脸庞的美感。
“是,我听到了。”一个焦躁的声音回复他,对方似乎在恼怒。
Speedy扬起一边眉毛沉默了一阵,脑子里尝试着评判那个自称为“蝠鲼(Devil Ray)”的男人。Speedy并没有从那个具有异域情调的男人身上感受到邪恶,他只见到一个充满了悲伤的人。他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前队友是怎样确信他真的邪恶,并努力忽略掉自己初次见到前任Kid Flash的经历所带来的不满。他没有对Kid Flash留下深刻印象,这一点,他认定为以后也不会有所改变。那个被Nightwing和Red Arrow所谈论的男人,似乎身影在过去的每一天里逐渐消褪。
曾经的Kaldur,则如同一道徘徊流连的影子,用甜蜜的回忆将那个人扼死。Speedy不知道是该赞扬他,还是该同情他。他既没赞扬也没有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