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一年四季都会下雨吗?这个问题丢给大部分人都会得到肯定的答案,但是问起最讨人厌的雨,一千个人也许就会有一千个答案,不过对于现在正在将先前挖出来的黏稠泥土填回坑里的男子来说,今天这场暴雨无疑就是他这辈子碰到过的最让他烦心一场雨了,原本就不轻的泥土在充分吸收了雨水的滋润后变为了一堆浆糊一般的浓稠物体,让男子每一次挥动铲子都比挖坑时更加费力,但是男子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变慢的迹象,保持着均匀的速度将土盖到坑里的木质棺材上。
终于在经过一个多小时不间断的填土作业后,四座微微鼓起的小土包一字横排在了掘墓者眼前,男子将手中的铲子随意的插在了旁边,手掌撑在铲把上,下巴则搁在手背上,一时间看着四座坟和摆在一边的四块空白花岗岩石板发起了呆,身影逐渐融化在了这场越来越猛烈的暴雨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完全被暴雨完全淹没的身影突然动了起来,他放开铲子,单手拿起了一块石板,猛地用力插在了一座坟的前面,超乎寻常的怪力让花岗岩的三分之一挤开泥土埋入了地下。
好了,男子蹲在墓碑前想着,现在墓碑上该写点什么呢?首先是名字,真名?不行,那样的话估计不到两天这家伙的墓就被挖空了,假名?也不行,墓碑就是为了让我在忘记他的时候看着上面的字还可以想起这个混蛋才带来的,写假的就没意义了…….那……..隐晦一点的?男子扣着脑袋站了起来,在坟前叉着腰想了起来,然而大脑足足十分钟的搜索并没有在掘墓者这辈子记得的词语中找出一个让他满意的来,于是他在把错归到了这场该死的影响他思考的暴雨身上后转身走进了废弃的教堂,说起来把那些家伙们葬在教堂后院真是便宜他们了,明明都是些就算会被上帝追杀也绝对毫不奇怪的家伙。
从已经没有门板的后门走了进去,脑袋上依然可以感受到雨水的洗刷,虽然没有那么密集了,但是相反的却因为是从顶上的裂缝中漏下来的所以不知道里面掺了些什么,滴到头上后感觉痒痒的,一路走进了大厅,男子找了个不那么脏的后排位子坐下,开始祈祷上帝可以让他想出一些适合那些家伙又能让自己一看就想起他们的辞藻。
“挖坟的,你在祈祷什么?”正在聚精会神的思考的男子被一个声音吓的一抖,向声音的源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耀眼的银发,耀眼到让男子奇怪自己为什么先前一直没有看到这个人,虽然由于坐在后面只能看到后脑勺和搭在长椅靠背上的双手,但是通过声音来看可以肯定这是一个男人,而且年纪不小,因为深沉而沧桑的声音可是模仿不来的,两条手臂显示着它们的主人应该是个健壮的人。
“在祈祷灵感,你呢?我好久没看到这个地方有信徒来了。”男子站起来向银发男子走去,不知为什么他很想看看这个人的长相。
“信徒?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吧,我相信上帝是存在的。”
“哦?那您已经是很忠实的信徒了啊,想必是因为见过上帝的神迹所以才深信不疑吧。”男子慢慢的走近对方,越过长椅的靠背已经能看到对方穿着黑色皮靴的双脚。
“恩,的确,能够倒霉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一句运气差可以解释了的吧?只有上帝故意整我这一个可能了。”
“您这种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请问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只剩下一步,再向前走一步,男子就能看到那张让自己好奇的脸了。
“当然。”银发男人说话时,掘墓人一伸头看向了他的侧脸,然而下一瞬间一只手就挡住了他的视线,一只戴着纯黑手套的手掌比成枪的形状顶住了掘墓者的脑袋,手的主人那带着无奈的沧桑声音随后响起。
“居然到了这种必须和你面对面的境地,上帝真的是不怎么喜欢我这个一直在帮他收拾烂摊子的人。”
“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男子看着指在自己脑袋上的食指疑惑道。
“你知道,只是你不想去想罢了,算了,不管怎么样……..”银发男子随即弯下了象征击锤的大拇指前段,一脸疑惑的掘墓者随即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我不再需要你了。”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