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命运,
象月亮般
变化无常,
盈虚交替;
一同把苦难
和幸福交织;
无论贫贱与富贵
都如冰雪般融化消亡。
可怕而虚无的
命运之轮,
你无情地转动,
你恶毒凶残,
捣毁所有的幸福
和美好的企盼,
阴影笼罩
迷离莫辨
你也把我击倒;
灾难降临
我赤裸的背脊
被你无情地碾压。
命运摧残着
我的健康与意志,
无情地打击
残暴地压迫,
使我终生受到奴役。
在此刻
切莫有一丝迟疑;
为那最无畏的勇士
也已被命运击垮,
让琴弦拨响,
与我悲歌泣号!
那日莱昂独自在角落里喝着闷酒,与赫尔曼的荒唐斗殴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莱昂趴在桌子上,感受着自己口中辛辣的味道,酒凶狠地沿着食道灼烧到胃里,就仿佛一只滚烫火球。他觉得今天的炉火太旺了些,心里闷热得异常,也来不及思索什么,只想醉个昏天暗地,直至世界末日,再也醒不过来。这就成了最后的,最后的一次睡眠。
突然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瓶未开封的黑啤酒,来人用牙将酒打开,自顾自地灌下去。莱昂默默地笑了笑,起身看向赫尔曼,动了动嘴唇但没有出声。
“好小子,等我自己来认错么。”赫尔曼撇撇嘴,语气里带着无奈。明知道莱昂就是这脾气,自己偏偏要自讨苦吃。“当初是老子错了!要怎样?”
“我怎敢对你怎样。”莱昂揶揄着,他自然是知道赫尔曼的厉害的,赫尔曼的射击能力出奇地好,耍得了一手好枪。
一瞬间两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喝着酒,思索着话题却苦苦找不到。
“那天你为什么要那样?”赫尔曼低低地说,声音几乎被身后疯狂的人们的猜拳声淹没。但莱昂却清晰地听见了,他抬眼望向这些人,一切都和过去一样,却又不一样了。终有一天他们会各自走各自的路,会彼此忙碌,会彼此成为仇人。但如今的他们仍然在一起欢乐,黑啤酒开了一瓶又一瓶,仿佛永远都不会完。
假如所有的都不会有尽头,那该多好。
莱昂一一扫过所有人的脸: 穆勒的、迈耶的、韦伯的、贝克尔的,最终停留在赫尔曼的脸上。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瞬间即逝。
“……为什么要战争?”莱昂同样用低低的声音问道,眉毛恶狠狠地皱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
“为什么要战争?”莱昂重复着,“为什么要他妈的该死的战争?关键是……”
“我们连拼命的理由都没有。”
莱昂觉得自己喝醉了,是史无前例的大醉。他仍然想要喝,面前的酒瓶子仿佛有了很多的重影,无论如何都抓不到。他用自己已经麻木的大脑努力思考着,却悲哀地发现他已经真的无法再坚持了。恍惚之间,他看见了狂风中摇摆着的松树的树冠,树叶疯狂摆动仿佛海潮,又看见了阳光下和煦的长廊,绿藤欢快地沿着石柱攀爬上去,少女们嬉笑着编织着手中的衣服,各种各样的色彩铺开盖住了斑驳的石板……当一切的景象如泡沫般都纷纷散去的时候,他耳边又传来了飘渺的声音:
下去!下!下!你这个恶魔!沾着鲜血的伪君子!永远与上帝作对的梅菲斯特!忘恩负义的狼心狗肺!吞食尸体的秃鹫!下!烈火将把一切焚烧殆尽!包括骨子眼里的龌龊!毒鸩渗透进你身体的每处,你将时时刻刻面对着噬入骨髓的剧痛!下去!下地狱!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