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云姝吧 关注:17贴子:1,961
  • 7回复贴,共1

【原创】昙花一现(G爷bg|渣作伤眼)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空【。


1楼2013-11-17 16:39回复

    《昙花一现》By云姝

    荆棘鸟凋亡于凄美的绝唱,泣血歌声回荡盘旋;昙花花心破碎于绚烂的绽放,绝美身姿仅此一瞬。
    它们的生命,她的生命,似乎全都压在了死亡的那一刻。瞬间的流光溢彩深刻在谁的心头,凝结于谁的记忆。
    “一瞬即永恒。”

    Anita鲜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乌糟糟的脸衬的那双棕眸光芒微闪。
    她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无论是破落街角里瑟瑟发抖着的瘦小女孩,还是沿街乞讨,衣不蔽体的乞儿,亦或是大腹便便,全身上下装点地如同一条肥美的鲤鱼一般的中年男子……明明都是不同的人,在她眼里却别无二致。在这里,人太常见了,就如同细菌一般爬满了整个城市。挣扎着求生的人像阴沟里卑微的老鼠一般蜷缩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所求的仅仅是能让他们孱弱的身体撑到下一次破晓的一口食物,他们灰暗的眼中是渴求和绝望;上层社会的贵族披着华美的长袍,出入于层出不穷的社交酒会,在光影迷离中互相攀附,嘴角纷纷扬起虚伪的弧度,他们无神的眼中塞满了欲望和麻木。
    这些人构成了这个城市,他们还有生命体征,还有呼吸和心跳,但灵魂已经被被这座城市,被这个社会缓缓而又不可抵抗地碾碎,被一点点抽空。他们早就是一具具没什么区别的,会动的尸体,都麻木而机械地行走于世。
    而眼前……这个人,这个满头金发乱翘,衣着考究的少年正傻乎乎地笑着,还用手搔着后脑勺,最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双澄蓝通透的眸子竟溢满了光彩,亮地让她的眼睛发疼。明明是陌生人,一种不知缘由的亲切感却从她心底油然而生,这令她困惑不已。
    此刻已是傍晚,天边还剩的一抹余辉并不足以映亮附近,再加上四周硝烟滚滚,空中纷纷洒洒扬起了无数灰尘遮挡了大部分光线,显得周围更加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尸体腐臭味和硝烟味,巨大的火药爆炸声和枪声不间断地摧残着她脆弱的耳膜,也一并掩盖了远处嘈杂的人声。直到砍杀声越来越清晰,她才回过神来,惊觉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就近钻进了一个坑洞,暗地里祈祷那对峙的两方不会将她藏身地附近的地方当做战场。
    “喂?喂?啊啊你走神了吗……”问话声突兀地在Anita耳边响起,惊地她猛地抬头,脏兮兮的棕发倏忽擦过身旁不知怎么也跳到坑洞里的少年的脸颊。少年显然是处于变声期,声线糅合了成熟与稚嫩,听来分外清朗,“那个……我是邻镇的,”像是突然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少年犹豫了一下,“这里是哪儿?”他抱歉地一笑,温润的蓝眸水光盈盈。
    Anita再次愣住了。但仅仅在片刻之后,她便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以免笑出声来,“哎哟哟……这位小先生,”她微微直起了身子,勉强抿着干裂的嘴唇,尽量压低声音,“您怕是走错了地儿?瞧瞧,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她打量着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看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来这儿,你也只能成为这里成堆的尸体中的一名新成员,并且无人理会,只能自行腐烂在这块肮脏的土地上……哈哈,您也真是天真,居然这么随便地和人搭话?也不怕……”一个不留神,她猛地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嘲讽的话语突然如鲠在喉,说不出口,只得咽了回去。
    “啊……唔,应该就是这儿吧,”少年并没有动怒,“嗯,梵蒂(Vanti)家族,你知道吗?哦哦抱歉,刚刚忘记自报姓名……我是Giotto,你是?”Giotto眨眨眼,金色的头发一颤一颤的。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露出一个自以为友善的微笑。


    2楼2013-11-17 16:41
    回复
      Anita却是毫不领情。她不耐烦地打掉了伸到眼前的白净的手,也没在意是否蹭脏了,“这根本不重要!这,这里是梵蒂家族的地盘,现在附近的另一个家族不满足于他们本有的领土,跑过来抢地盘,这两天都在火拼,附近知道这事的人都躲得远远地,您,呵,倒跑来送死?还有,拜托您小点声,那群人可并不远!”
      “……才不是送死呢。”Giotto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回了Anita一句。
      “不是送死送什么?送礼?”
      “不。”Giotto的声音低了下去,却莫名地显得坚定。他抬起头,眼神中是满满的认真,“我,我要阻止这场战争,”他的目光移开,瞟到外面堆在一起的几具面目狰狞尸体后又缩了回来,“这战争……让多少人死去了啊,我,我想来阻止——”
      “别开玩笑了。”Anita冷冷一笑,“就凭你一个人?”
      “不,不,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同伴……并且,我想要改变,改变这里,”Giotto抿着唇,神色坚定而郑重,“这里……曾经是我生活的地方啊……只是后来,”Giotto苦笑着,“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这种……不堪的样子。”他沉默地将头转向一旁,从Anita这里只能看到他额前的碎发投下的阴影。
      Anita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她莫名地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
      恍然间,记忆被拉扯。
      她也扭过了头。她的双手渐渐攥紧了,双眼酸胀无比。她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最后只觉得浑浊的眼泪终于摆脱了眼眶的束缚,径直砸在泥里,溅起了泥点让她脏兮兮的脸颊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凉。
      她觉得,身旁那个相识不到几分钟的少年,仅仅用那异常熟悉的几句话,就让她那为了生存,为了保护自己的外壳稀里哗啦地碎了。


      3楼2013-11-17 16:42
      回复
        》Anita已经很久没去回想她的母亲了。
        她惊慌地发现,原本以为深刻在记忆里,一辈子也不会忘却的母亲的面容,正在被时间残忍的侵蚀。她现在只能记起一个模糊的轮廓:发式简单却细心梳理的干枯灰发,瘦小的身子,还有那蕴着点点哀伤与倔强的棕眸,开裂的嘴唇漾起的笑意。
        她轻颤着,努力去搜罗着记忆里关于母亲的点滴。
        她从来都不知道母亲姓甚名谁,母亲也没什么人交谈,自然也不需要名字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却是认真地唤她“Anita”,虽然干哑的嗓音让她听着都难受。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从来都是瘦瘦小小的,明明年纪不大,总是灰扑扑的脸上却皱纹横生。奇怪的是,每次她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场附近醒来,总能瞧见母亲正鞠了一捧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浊水,试图洗去脸上的灰尘,但那灰尘似乎已被生活镌刻在她脸上,根本无法除去。
        她无法理解母亲的这种举动,曾经不解地问:“妈妈,为什么要洗脸?也没有什么必要,那水还不如喝了好呢。”她自以为是地扬起脑袋望向母亲,认定母亲定然会改变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却意外地看到了母亲眼神刹那间变得富有笑意,“Anita……当然是为了珍惜自己啊,”她抬起了头,“我还要活得像个样……我还在等。”
        “等?等谁?”
        “一个人……不,是一类人,”母亲的眼神温吞如水,隐隐带着些许期盼,“能够改变这里的人……Anita,你大概不知道,毕竟你一出生就见识了这儿的丑恶。可这里……”她似乎在回想着什么,笑容越发加深,“这里是我的家……它原来很美,很宁静。我……想要改变啊……”
        “可我……已经没有机会去改变了。恶魔的力量寄托在我的身上,如今,她选中了你,而我的生命正被它一点点蚕食,已经无法支持着我看到这儿的改变……”
        “但你拥有不了这份力量啊,Anita。你只能选择要不要把这份力量交出来,交给谁。代价自然是……自身的陨灭……”
        Anita当时呆呆地看着母亲怅然若失地抚摸着她脏兮兮的头发,她并不能理解母亲所说的,自然觉得母亲有些精神失常,也没把母亲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当回事。
        她又想起了,她和她的母亲都挣扎在这个社会的底层。她还是5岁的幼童时,就已经将她家——如果那个全城最大的垃圾堆能够称之为家的话——方圆1000米内的垃圾收集站的位置记得一清二楚,那些垃圾收集站都是她和母亲生活的来源。每天天不亮,她就得挣扎着从垃圾堆里爬起,尽量避人耳目地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例如吃剩下的饭菜,仅仅咬了几口的面包,或是什么器物。她努力地将这些东西塞进她不知道多久之前捡到的一只麻袋,还得为把跟着她收集的食物进入袋中的烦人苍蝇赶出去而煞费苦心,最后,在天亮之前拖着他们一天的食物气喘吁吁地回到她们的家,与从城市的另一头回来的母亲分享着成果。
        由于她们实在是穷,她连钱币都没见过几次,衣服也是由从垃圾堆里找来的破衣服胡乱缝补一番,根本谈不上什么款式,连厚度也无法保证。每逢隆冬,她们从垃圾堆里找不到食物时,也只能无奈地在附近找了个相对避风的地方,可即使她们紧抱在一起,互相的体温也根本止不住她们的身子由于飒飒寒风呼啸而过而寒冷异常的颤抖。
        就是这样。没有贵族家庭中的孩子所拥有的美好童年。她的童年,就是一部生存史。但即使她们活得如此艰辛,她的母亲也从不会在她面前哭丧着脸。反而,在她因为饥|饿而哭泣,因为寒冷而发抖时,她的母亲总能从瘦削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尽量放柔声音,说着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话语:“Anita,要坚持着活着……活着啊,你,你就是改变这里的希望……”她的母亲用着惯常的安慰性的目光看向她,“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
        Anita面无表情的攥紧了手,她几乎不能原谅自己。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哭出声的欲|望。
        她怎么可以忘。
        ___To be continued


        4楼2013-11-17 16:42
        回复
          又是一个坑……


          5楼2013-12-07 11:33
          收起回复
            她又陷入了回忆。虽然她身处于各方势力崛起,城市迅速发展的时代,但她和母亲的日子几乎是毫无波澜,连每天前往各个垃圾堆的顺序都是一成不变,以至于她在十岁之前的生活完全可以用她们随便哪一天的行程概括。她现在只能回想起来,母亲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虚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缓缓地从她生命的茧上抽丝。她每天都比前一天要瘦削,褐色眼眸中血丝密布。
            她并没有什么日历,自然不清楚她母亲究竟死在那天,顶多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但她的母亲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记着她的生日,因此在她短暂灰暗的生命中,有那么几天母亲会顶着漫天繁星离开熟睡的她,又在破晓前悄无声息地拖着一麻袋东西回到她身边。当她睡眼惺忪地爬起时,就会见到母亲正佝偻着整理收获,并向她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大约在她十岁时,她又一次在醒来时看到了帮她完成今日的工作的母亲。她的母亲仍然是佝偻着,双手不算麻利地整理着,她的身后便是沐浴着天边第一道曙光的垃圾堆。一切似乎与之前平淡地像白开水一般的日子没什么不同。她在心底感激了一下母亲,正打算顺理成章地阖上惺忪的睡眼再赴梦乡时,她听到了一声模糊的钝响。现在的她想起来,还记得那混沌的声波带给自己身子的久久不息的震颤。
            她那时已经意识恍惚了,但好奇心还是支撑着她向着母亲的方向望了一眼——
            就是这时候。
            她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黑得
            令她怀疑自己是否来到了光的真空。紧接着,她的脑袋仿佛突然裂了一条大缝,无数影像源源不断地灌入,丝毫不考虑她的承受能力。她感到自己被裹进未知力量的漩涡,而自己体内也仿佛有一条气势磅礴的巨龙,跃跃欲试地与自己体外的漩涡遥相呼应着,剧烈的疼痛感争先恐后地窜进大脑,她几乎要觉得她的头骨即将碎裂。
            她从未经受过如此巨大的考验,痛楚已经远远超过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但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被不知名的力量给压制住了,连哭号出来都是妄想。她感觉体外和体内的力量正在融合,那汹涌澎湃的力量如同洪水冲刷出河道一般,将她的身体重新拆散,再用全新的方式组合……这个过程太过漫长,以至于她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灼眼的日光便争先恐后地刺进她的双眼,惊得她身子一颤,却发觉之前铺天盖地的痛楚已经消失殆尽了。她皱皱眉,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地说不出话来——
            面前的空地上,躺着七枚……指环?
            那正是地狱指环,曾经的七的三次方的一员。此刻,它们散落在她的面前,七色戒身在日光照耀下反射出一片彩色光晕。
            ___To be continue


            6楼2013-12-07 18:4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