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首:
秋 歌
那梦中的橄榄树的确是离我们远去了,
一切美好的迹象难道真的如灵魂般渺茫?
谁说我们就注定要做这世界上流囚般的云朵?
谁说我们就只能拾拣落叶而不能拥抱阳光?
风烟刚刚扫过的大地呵冬天避寒的木房
深沉不露的黄河呵记忆犹新的洪荒。
总有人过早地佯为不知加以忘却美其名曰,叫做原谅,
总有人慈善地挥一挥手慷慨而潇洒地说一声
已往的就是已往
有很多次了,因为风雨黄昏我们对黎明感到失望,
退缩到一个命定的角落用友情的火焰治疗人性的迷惘,
也许我们还用嘴唇怜惜地吻着遍体的创伤,
痛惜的是我们为什么不用更高的原则把自己衡量
不,悲秋的歌子和怀春的小曲我们都无须唱得太长;
不,也无须把悲伤的目光浸泡在秋天浓厚的酒浆;
假如我们能够感觉到怀疑激情和悲凉。
为什么就不能用豪迈不屈的歌声为夏天而坚持歌唱。
秋天来临的时候农夫们挥起手砍倒红高粱,
这也是把成熟的果实保存在滋养明天的粮仓……
让大自然为整个秋天庄严地作证——
春天的秋籽连同南风夏雨都在得到智者的收藏。
为了这鱼虾俱下麟豕并行的壮阔河流和无垠原野,
我们只有用顽强的精神操起辛苦耕耘的犁杖,
一切的捐弃在为了人类解放的信心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在追求真理和美好收获的努力中发现了我们的荣光……
1981.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