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利威尔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怀旧的人,可是在这个暴雨将至的平安夜,他能回想起的一直都是很久以前的事。
他已经无法控制思绪了。与恋人从相识到相爱的一幕幕,零散的记忆在脑子里闪闪浮浮,利威尔甚至惊异于自己能清晰地回想起一些事情的细枝末节,那些毫无意义地小细节一清二楚地呈现在黑夜里,像是将死之人临终前的走马灯在缓缓转动。
他忽然就记起艾伦的手,温暖厚实的手掌可以轻易握住利威尔的手,这种小小的举动一向是两人间表达亲密爱意的小把戏 — —准确来说是艾伦表达爱意的小把戏,利威尔一向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这令艾伦“很受打击”。然后有那么一次,艾伦的手被烫红了,两只手变得像两只猪蹄一样。利威尔完全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的,冲出去很远才找到药店。等他拿着烫伤药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在家里等待他的艾伦也显得怏怏不乐 — —那天他第一次吃到艾伦做的菜,并且意识到家庭药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
不得不说,艾伦是个笨手笨脚的家伙,但相比较而言利威尔才是最麻烦的那一个。这点利威尔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艾伦能够忍受自己直到现在而感到由衷的讶异和感谢。可惜也只能到现在了,利威尔默默呼出一口气。或许应该考虑在彻底被厌倦之前一刀两断?
“不愧是小鬼……连东西都不会藏。”
街道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利威尔就盯着外面,脑子里开始无意识地过一些平日里的所见所闻。
又过了很久,利威尔无法再安静地站立了。
如果他不幸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如果他今晚不会等到艾伦回家,如果25号对艾伦来说确有什么特殊的、又要瞒着他的计划,又或是这令人心烦的一切就是那所谓的“圣诞礼物” — —开什么玩笑,不会轻易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