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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新人】《嘘》(中长篇连载。正剧向。BE预定。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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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人格了么……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4-02-26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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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掀开眼睫,映入一片炫目的雪白。
    全身虚软毫无力气,即便是呼吸,也从头顶痛到脚底。
    她感觉自己正被两个人架起来拖着走,却连抬头看看是谁的气力都不剩,周身都是刺骨的冰寒,如同被湿冷的寒气浸透了骨髓。
    “分队长,怎么处置她?”
    ——分队长?
    阿尼用尽全力再次张开双眼,迷蒙地望过去。
    果然是阿尔敏,他坐在众人的围绕之中,被人裹上厚厚的毯子。
    ……快把毛毯交出来。她在心里这样吐槽着,却无法忽视自己突然生出的轻松和安心。
    男人熟悉而温暖的声音遥远地响起:“……地牢。”
    她突然颤栗了一下,感觉自己开始在粘稠的黑暗中缓慢下沉,如同无可逃脱令人窒息的沼泽。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隐约的笑语从上方轰然砸下,她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一声。
    异常灰暗的光线中,慢慢浮现出围在身边的人影,她感觉自己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下是某种湿冷的红黑色液体。
    抹了一下,放在脸前看看,漆黑的铁锈味扑鼻而来。
    人们对地面上蜷曲成一团的少女指指点点,有的发出兴奋的窃笑,有的压抑不住鄙夷的咒骂,同时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
    微微侧头避过冲脸踩过来的军靴,身上其他地方又被重击,她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嗅到血和新皮革混在一起的不愉快的味道。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她看到了黑暗之中的唯一一抹亮色。
    那是兵团的军徽,上面绣着半片灿烂雪白的自由之翼。
    它们大小各异,伴随着士兵殴打的动作而微微抖动,如同一群漂亮的飞鸟。
    她毫无征兆地想起许多年前,自己和其他训练兵一起在森林的树影当中穿梭飞驰。
    她看到大家背后刻画的黑白双剑随着肩胛的动作而抖动着,仿佛幻化成小小的羽翼。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冰冷的钢铁武器看起来也很美丽。
    头脑开始因为疼痛而昏沉,记忆混沌了,自由之翼慢慢幻化成美丽的雪花,覆盖着故乡广袤无垠的美丽土地。
    冰凉,安静,温柔。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传来靴子敲击地板的声响。
    本来消失的疼痛又再次出现,迅猛而凶狠,比刚刚更加真实,几乎捏碎她的心脏,几乎令她的每一根血管开始颤抖。
    那是太熟悉的节奏和声音,熟悉到已经成为了某种习惯。
    然后她抬起头,看到青年模糊的颀长身影,和那看不清表情的轮廓优美的面孔。
    啊,多么荒诞——她这样想着,扯出一个绝望的笑容。
    猛地张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柔和的橘黄色灯光。
    窗外仍旧是静谧的夜,床上仍旧躺着昏睡不醒的青年。
    摸了摸冰冷的汗湿面孔,她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在笑。
    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又昏迷过去,陷入噩梦……
    不,是残酷的真实之中。


    IP属地:日本来自iPhone客户端61楼2014-02-27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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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水君 我在火车站实习 白班早八点上班 晚班晚六点半上班 我晚上手机充电来顶文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62楼2014-02-27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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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洞稍微有点跟不上。
        看到身下的血,之后就脑补到孩子掉了……我还是回去把脑洞填好吧。
        而且金发碧眼两口子总得有一个当睡美人啊……


        IP属地:天津63楼2014-02-27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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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概是记起了一切。
          一开始,是无数晕眩中的模糊形象;
          后来,是自己被血液遮住视野的半片残缺画面,
          最后只剩下一片隐隐发痛的漆黑,然而她仍旧倔强地张大双眼,感觉到阴冷空气和他的视线一起刺在脸上。
          当时说过的话语已然模糊了,像是一挥手就四散而去的小小萤火。
          留在脑海中的只剩下那些她曾以为是幻觉或梦呓的语句:
          “阿尼,与我合作……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绝不会告诉你任何情报,阿尔敏。”
          啊,如果真的只是无聊的幻梦,或者无聊的呓语,那就好了。
          然而结论最终冰冷地横亘:
          这的确是非常无聊的,没有任何意思,也没有任何意义的,真相。
          啊,没错,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那个人根本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为了昔日伙伴的情谊、为了牺牲巨大的故乡、为了死去的莱纳和贝尔托特,善良地把她藏匿在自己的私宅之中,帮助她度过安稳无虞的余生。
          他只是缓慢而耐心地步步为营,谋划着要攫取她的一切“价值”。
          如果拷问没有用处,如果连钢刀也无法撬开她的齿关,没关系,就用药水洗掉她的记忆好了,从头来过,再接再厉。
          这一次,用温柔的罗网把她包裹,用无懈可击的笑容把她囚禁,用予取予求和体贴入微将她掳获,拥抱着她,对她说“不论世间之人如何,只有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直到她再次被名为爱的甜美谎言侵肤蚀骨。
          直到她再次昂起苍白的面孔接受一切的欺骗与利用。
          呵,多么物尽其用啊,这个人——她突然觉得好笑——连她这样的残兵败卒也不肯轻易放过。
          如果不是误打误撞让他吃了那瓶药,这样精巧的故事,一定能够完美地延续到终结吧。
          他所期待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报”呢?
          明明自己所极力隐瞒,甚至不惜用冰晶封锁的全部秘密,都已经在时间流逝中浮现而出。
          呐,阿尔敏……当你看向我时,看到了什么?
          你想得到什么?你想要的,是怎样的“价值”?
          她有些恍惚地撑着墙面站起身来,忽略双腿因为长时间的僵坐而产生的刺痛,慢慢走近躺在床上自由自在发着高烧的男人。
          他的脸孔因为高热而通红,发出炽热而干燥的喘息,孩子般无助地皱起英俊的脸来,湿透的金发一绺绺贴在脸侧。
          金发的少女无声地凝望着他,咬紧没有血色的嘴唇,用前所未有的认真一遍一遍在脑海中描摹他的面容。
          浅淡的蓝色瞳孔慢慢黯淡熄灭,余下苍蓝色的灰烬,仿佛已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然后她缓缓抬起纤细的,沾染了血迹般墨渍的双手,放在他滚烫的脖颈两侧。
          男人突然张开双眼,神志不清的双眼游移了一阵,定在少女小小的面孔上。
          他费力地伸出一只胳膊,握住她冰冷的手,露出个快乐的笑容。
          他给予她的,是一个人所能展露出的最温柔的目光,融化了眼底所有的坚硬的冰冷,清澈而炽热,带着毫无保留的感激与爱意。
          然后,仿佛因为过分努力了,他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那份残忍有多赤裸,那份柔情就有多赤裸。
          那份冷酷有多刺骨,那份爱意就有多刺骨。
          她全身僵硬,无法动弹,感觉手背滚烫如同烧伤。
          长而浓密的眼睫一抖,一滴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慢慢流下,如同在寒夜中落下露水的寂静花朵。
          心脏剧烈跳动,她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泪水蜿蜒而下,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像这样哭泣,仿佛是从心脏上沥出血来。
          ——啊,反正,从一开始,就只是……谎言。


          IP属地:日本来自iPhone客户端64楼2014-02-27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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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f


            来自Android青春福利版65楼2014-02-27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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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 三班倒 在这里先顶了 明晚六点上班后天早八点下班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66楼2014-02-27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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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站安检工作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67楼2014-02-27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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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敏吃了退烧药就会说胡话么…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4-02-27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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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敏纠结于应该做的事和想做的事之间的赶脚~各种黑敏要玩脱的倾向~
                    人啊最熬不过相处


                    IP属地:天津69楼2014-02-2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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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阿尔敏神清气爽地一骨碌下床,听到阿尼在厨房里做早饭的声音。
                      这无疑是一种令他非常愉快的动静,他甚至迫不及待要冲进厨房去亲她一口,哪怕下一秒就会被她一脚踢出去。
                      但是进了餐厅以后他就不敢再轻举妄动,因为对面坐着一个憔悴许多又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少女。
                      阿尔敏发现她身上多了一份难以形容的忧郁,不回答他的搭话,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机智地猜测自己一定是生病期间做了很多蠢事,又抬眼一瞅日历已经撕掉了九页,他对自己如此长时间的缠绵病榻感到惊讶。
                      阿尼·利昂纳徳机械地咀嚼着,手里攥着一张纸。
                      她将那瓶药送去地下街的黑医家里,医生只回复了一张字条:混乱记忆的精神类药品,副作用严重,慎服。
                      ——呵,和自己猜想的一模一样啊……真无趣。
                      冰冷的手心冒着汗,浸湿了那张字条。
                      而阿尔敏·阿诺德只是小心翼翼又无法掩藏开心地一口一口咬着煎蛋。
                      早餐结束后,他穿戴好军服,轻快地迈着步子到了房门口,打开门,感觉到回暖了的和煦晨风吹拂在脸上,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探回身来,笑着对她喊了一声:
                      “阿尼,我走啦!”
                      少女坐在原处,望着餐盘里凉了的苹果派,双手垂在膝盖上。
                      她穿着黑色的长裙,露出修长洁白的颈项,奶金色的刘海遮住面颊,只露出形状优美的瘦削下颌。
                      餐厅有一扇很大很通透的窗子,明亮的晨光透过玻璃倾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如同某种不真实的残像,下一秒就会从眼前消失。
                      她盯着自己盘子里皱巴巴的不再美味的水果派,灰蓝的眼瞳里一片死寂,空无一物。
                      她轻声地问:“阿尔敏,早饭……好吃吗?”
                      男人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非常美味喔——再见,阿尼!”
                      门关上了。
                      少女仿佛还浸在冰冷的阳光里没有回过神来,喃喃道:
                      “嗯……”
                      “再见,阿尔敏。”
                      阿尔敏·阿诺德踏出房门时,既幸福又愧疚地想着:
                      老天,下次再来时我一定要为她做点什么。
                      然而那是他最后一次踏入这间房子,自那以后,少女再也没有让他进来过。


                      IP属地:日本来自iPhone客户端70楼2014-02-28 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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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尼


                        IP属地:湖北来自手机贴吧71楼2014-02-28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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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毫无先兆却又坚决无比的拒绝,阿尔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
                          现在正是调查兵团对驻囤兵团乘胜追击的关键时刻,他那颗价值连城的脑袋里却天天考虑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结果是左思右想也得不出结论,完全无法专心于工作。
                          爱妮塔仍旧负责传令,艾伦·耶格尔为了防止她对阿尔敏的去向问东问西,聪明地派遣她去执行一个长途跋涉的传达,至少得在路上折腾一个月。
                          阿尔敏非常感谢挚友的体贴,要让他再对付另一个女孩,一定会烦到要死。
                          阿尼·利昂纳徳呆在这栋曾经让她觉得温馨的房子里,感觉如同囚禁。
                          她懒得打扫收拾,翻倒的墨水瓶和干涸板裂的红色污渍,冰凉的水盆和浸泡其中的毛巾,连他丢在茶几上的小说,也仍旧以原来的样子躺在原地,偶尔有风吹动书页。
                          唯一保持生机的是色彩斑斓的花朵,她只是不喜欢看到植物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枯萎。
                          然而在众多花枝中,她如同即将委顿的最脆弱的一朵。
                          日复一日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没有意义的黑白交替,她没有立刻离开的唯一原因,只不过是在做一些准备,以免给艾伦和其他一些她不知晓的人们贸然增添麻烦。
                          阿尔敏最近也突然消失了踪影,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每天都带着各色礼物来到门口长久伫立,最终默默离开。
                          少女曾经透过窗口望向青年不安的认真的脸,还有他手中花样繁多的小玩意——鲜花、糖果、装着昂贵衣裙的缎带盒子、时兴的书籍或装饰品,甚至还在某天带来了一只满地撒欢的毛绒绒的小狗。
                          不得不承认,看到那只puppy的瞬间,她有种哑然失笑的感觉。
                          可是下一瞬间,那份轻松就被涌上心头的酸涩所取代。
                          ——就算他做得再多再好,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不是吗?
                          ——不论是哪个女孩子,大概都会被他轻而易举地掳获吧……但是,再多的礼物,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处呢。
                          在阴暗牢笼中被人拷打侮辱的记忆再次翻滚而上,哪怕一切伤口都已经因为巨人之力而自我愈合,那些令人厌恶的感觉却永远不会消失。
                          每当这时,逃离这一切的愿望便不可抑制地愈演愈烈。然而,这个崭新的国家是如此脆弱,近日更显得波浪汹涌,她的一个举动,都可能会令调查兵团陷入困境。
                          果然,还是不能贸然行动呢。
                          下了这样的结论后,黑暗中闪闪发光的自由之翼突然在眼前闪现。
                          阿尼按了按眉心,甩掉那令人厌恶的幻影。
                          又到深夜,她坐在桌前发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细细地蹙起眉,猜想不会有其他人在这种时间来访。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子,为何……又来了?
                          她咬起嘴唇,决定不理。
                          直到次日黎明前夕,她把垃圾收成一包,打开房门,然后和面前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气温还很低,阿尔敏·阿诺德破破烂烂的军绿色披风和军靴上结了一层夜霜,身后的高头骏马立在原地,鬃毛上亦有霜色。
                          他笑了一笑,牵动了左颊上暗红色的伤口。
                          她冷冷地望着狼狈不堪伤痕遍体的男人,没有话语也没有动作,唯有脸色愈发苍白。
                          他双手递给她一个盒子,讨巧地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阿尼木然地和他对视,长长的街道在晦暗的晨曦中沉默着,横亘在冰冷的雾气之中。
                          就在她下定决心转身关门的一刹,他毫无预兆地倒下了,仿佛是一棵雾中之树拦腰折断。
                          偏头疼和伤口最终战胜了他,他很没形象地当场晕倒,头枕在地面的石板上,眉头紧锁。
                          盒子滚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响声。盒盖掉落,灰白色的尘土飘洒开来,覆盖其上的一层紫色花朵零零星星地散落其间。
                          少女的瞳孔骤然紧缩,她认出那是唯有故乡才能够生长的野草,会在温暖的时节短暂绽放,然后便悄无声息地凋零。
                          马蹄踢踏的轻微声响搅动街道上青色的雾气。
                          ……那是,骨灰?


                          IP属地:日本来自iPhone客户端73楼2014-02-28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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