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年冬天,很冷。
我只穿了一件单衣,披了一件月白底的斗篷,站在院子里,抬头凝视着那棵在春天开着粉色花的樱树,如今它的花瓣已落尽,只余一树空枝,我无言,只是久久地凝视,思索着,我的命是否也是和这樱树一样的呢?不,不一样的,这樱树再过几日还会再开花的,只不过开的不是樱花,是雪花。
突然肩上一重,多了件斗篷,我回头,藤咲凪彦立在那里,眼中是责怪还是淡漠,我分不清,我从来没有弄清过。
“殿下。”我施礼。
他把我扶起来,拉着我的手:“怎么这样冷的天,你只穿了这点?你身子一向弱,如何经得起这冻。”
我欲把我的手拉回,但他却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殿下,民女不冷。”
我开口,想让他放开我的手,但他还是抓着没有动分毫。我知道,我拗不过他。
“还说不冷,你看看你的手,都冻红了。”他看着我的手,随即抬头,看向我的侍女清月。
“你如何不拦着你主子,让她只穿这点,站在这么冷的天里,你这差怎么当的?”
我听到了他语气里微微的怒意,我张了张口,刚想解释,却被一内监打断。那内监慌张地跑到凪彦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在地上说:“殿……殿下……真诚……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凪彦便急急地说:“知道了。”
我望着他,这回我读懂了,他眼中是十足十的担心。
他终于放开我,对着清月快速地说道:“扶你主子进屋。”便匆匆地走了,他急了,我知道。
清月欲扶我进屋,我摇摇手拒绝了。
“让我再看一会吧,月。”
清月眼中闪着泪光,哽咽道:“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语,只扯着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是啊,何苦呢?无非是想更接近一点解脱罢了。
天上,飘下了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