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忆如泉涌Ⅰ)
挂了电话,脑海中却浮现出从前的种种。许东,向辙云,黄安冉,乃至于白雯那个讨厌的家伙全都如同泉涌一般,冲进了我的记忆之中。
许东和黄安冉从初中就和我同校同班,直到高三文理分科时,黄安冉才去了化学班,而我和许东却仍然在一个物理班。
很多人以为这样的缘分少有,可谁又知道如果不是许东,我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现在这种留学归来,名校毕业的所谓成功人士,我一整个青春全是为了他而奋斗。
初中,我从年级中下游,一路飙升到前二十,最后顺利地和他进入了同一高中;高中,酷爱历史的我却因为他而狂攻理科,最终文理科分班又和他成为了同学。大学,当我填报完和他一样大学的志愿后,却发现他原来根本不准备高考,填报志愿只是怕国外大学没有录取他而留的后路,而此时他已被英国的大学录取,本硕连读,而我,终究要和他说再见。
高考过后全校疯狂,而我,也决定要再疯狂一次。
在毕业典礼的前一天,午休时我找到许东,悄悄把他拉到了学校的花园中,还未开口说出第一个字,却被他抢了先。
“我就要出国了,有些事我想和你说说清楚。”他神色严肃,似乎是有很重大的事要说一样。
“嗯,你说吧。”此时的我心速绝对有100+,总期待着他能说出我所要说出的话。只可惜——希望越大,所给的失望和绝望也就越大。
“和你做了七年同学了,其实有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班里人每次说你我,表面上看上去是玩笑,不过什么都不是空穴来风的。你对我怎样,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也很感动。只是……”他顿了顿,而此时我却已经是紧张到了极点。
“只是,有些人注定只能当朋友,找不到那种喜欢的感觉,以前考虑到高考这关没过,要是说的话影响了你的发挥就不好了,现在终于可以说了。你已经在我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了,以后大学四年,我不想你再浪费这些无谓的时间了,因为,我不值得你去浪费,我们,也不可能。”
“哦……”他话语结束,我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哦,愣了三四秒却又忽然晃过神来。“不值得?!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我已经在你身上浪费整整五年多快6年了,从初二到高三整整五年时间,你可以选在中考后和我说,也可以在刚入高中时和我说,可你现在和我说算什么?!”
我气急,居然已毫不顾忌形象,整个人像疯了一般的。“你考虑到我的高考发挥,怕我发挥失常?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一句!五年的情感,你对我没感觉,当然可以轻易说不要再让我浪费时间了,但是你真的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五年的感情说放就放,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做梦!”
“我说的是认真的……毕竟选择放不放弃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所做的只能是这些,我只是不想你继续无谓的浪费时间,毕竟,最后伤害的还是你自己。反正,我马上也要去英国了,或许你见不到我可能能够冷静地想一下,彻底把我忘了。你还有更好的人等着你,不要吊死在我这一棵树上,我是为你好。”
如果说刚刚的我是气急成疯,而此时的我却是已逐渐清醒。他所说的不可能三个字久久在我脑中响着,那么多年的努力就换来三个字?我不甘心,忽得却又想起了他和白雯,那个高考失利而复读的人,自从她来后,就能整日看见他俩一起做题的身影,而那时我却只能自己独自吃醋,或是偶尔找安冉吐槽一下。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然把一切事情都揭晓谜底好了。
我努力平复心情,沉默了一分钟后道。“行,我尽量,不过我也不会排除你六年后归来,我仍旧出现在你身边不死心的可能。只是,在你走之前我想你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对白雯,持有什么态度。”
“她……”这次轮到他沉默了。终究只吐出了三个字。“好朋友。”
“好朋友……”我向来最讨厌的就是白雯,我一直不明白,何以一个复读生却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和他混熟,而我,七年的同窗却还没有到这份儿上,难道我真的不如她?班里许多人都讨厌她,也有很多人知道我喜欢许东很久了,她们都劝我别在意白雯,看得出许东其实也很讨厌白雯,不过是利用她教物理题罢了。我信了,只是现在的三个字却彻底把我击倒了,刚刚所有的一切自信,全部化为虚无。
“呵呵……好朋友,再见。许东,I’ll never want to see you。”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吐出这一句话,说完后我扭头就走,再未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