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他妈在那边轻声哭了起来,“阿宁啊,难道真要等妈死了你才愿意回来看妈一趟?”魏宁揉着眉心,觉得自己脑子昏沉沉的,“妈,您别逼我。”这时候,魏宁他妈那边的电话突然被旁边的人拿走了,魏七爷的声音在电话里响了起来,“魏宁,你妈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阵子又病了,昨天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今天拖着来给你打个电话,还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面。你就是这样为人子女的?养你二十几年,你就是这样对你妈的?”
一连串的质问砸在了魏宁的脸上,心上。
魏宁本来被酒精麻醉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听着他妈压抑的哭声,“七爷,我妈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不是我说你啊,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丢下老人在家,魏宁啊,我看你小时候也不是这么狼心狗肺的人啊,怎么长大了就变这样了,外面那花花世界就那么好,迷花了你的眼,让你连自己的根都不要了?”
魏宁听着魏七爷的训斥,沉默不语,只是他眼神深处流露出一股痛楚。
最后,他抖着手,就像下了某个万不得已的决心一样,咬着牙,嘎嘣作响,“七爷,您别说了,刚好这几天我有空,明后天我就回来一趟,我妈就先拖你照顾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
魏宁好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一样,浑身汗如雨下,脸色青白在路边摊的白炽灯光下,如同鬼魅。身边的朋友见他终于打完了电话,就过来让他继续去喝酒吃烧烤,魏宁勉强打起精神应付着,但是整个人魂不守舍,明显不在状态,这几个朋友也是互相之间知根知底的,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有事,魏宁这个人除非他自己想说,否则的话,问是问不出来的,所以几个人继续说笑,过了一会儿就各自散了。
魏宁回了家,按亮了灯光。一室一厅的房子,以温暖的米色为主调,装修得简答而温馨。客厅那盏竹枝模样的落地灯还是他和女友一起去家具城淘回来的,两个人都是普通的工薪族,装修的预算不多,所以那段时间,女友总是拉着他跑建材市场、家具市场,店比店,货比货,务必找到最便宜最好的那家,累是累了点,但他一直甘之如饴。
他一直以为这会是他和女友的新房,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
魏宁不胜酒力,稍微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一挨上枕头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魏宁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面浓雾弥漫,伸出手就看不到自己的五指,他在浓雾中不停地走,却辨不明方向,这时,在他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