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醉生梦死才熬成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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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总是拿来逃避的,就像那些倒挂着的所谓缘分尽数都用来说明我爱过张岳轩,以及认为被爱过的那些年岁。
都终该与我错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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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从沉积的尘埃里猫着腰探头出来,眼瞳是他才有的浅亮胡桃色。
点缀着阳光微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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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他留着干净细软的头发,脸部到脖颈的皮肤白皙薄得透明凑近可以看见皮下细小的血管。喜欢穿开衫的米白色毛衣,露出里面校服的深色翻领,胸前上绣着我不认识的品牌名字。
因为个子高的缘故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后来因为离黑板距离太远看不清板书所以被迫带上了黑框眼镜。
张岳轩的原话是为啥全班都不长个啊这样我就得一直坐最后一排诶。
我搭话,就算全班长个你还不是最后一排。难道你不长了?
他顿时泄了气,勾下身子来双臂拘住我的肩,那你就不能多长点吗长高点然后我们就一起坐在教室后面上课干嘛老班都看不见。
多长点?那我得长多高才能与你坐一排啊。我没好气地回答他,拍开他凑过来的脸继续说还有你以为老班是瞎子啊。
老班的眼镜镜片都厚成那种模样还不是瞎子啊,我一直怀疑我要是开个小差他眼镜一甩我额头上就是俩窟窿。
他边说还边往额头上比滑稽的动作,我窝在他怀里笑得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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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学校花园里栽种过茂密的梧桐树,隔着几米就是一棵,荫荫郁郁地洒了一地浅绿色的天光。
教学楼这边人多查得紧,想来张岳轩每天都是吃的碳烤熊心和红烧嫩豹子胆度日,竟把我拉到教师公寓这边来。说是教师公寓实则住的大多都不是老师而是些在学校里做工打杂的。
这边也没落下种得有梧桐,小小的天空一片郁葱。
漏过云层的光束中飞舞着无数细微尘埃,漫天漫地,随风起落。我一偏头就能看到张岳轩的侧脸,融在一汪深深浅浅的绿里,眉睫和鼻端跳跃着粼粼碎银般的波光。
眼睛里有不可一世的亮烈。
长手长腿是他的优势,总是把我圈得紧紧的几乎可以把我困死在他的双臂里,然后把下巴搁在我的发顶细细地摩娑着。
张岳轩我总有一天要死在你手里的嗷!我大叫着企图挣脱出。
他望着我明明作出的是不屑却又灌了一眼笑意,长得太高没办法啊。
猛地我又被戳到痛处,要知道我从高一结束就没有再长过个儿,一米六多一丢丢的样子怎么蹿也蹿不上去。
他就爱提这闷水壶来与我说事,而我最多默默横他一眼把眼珠子翻到眉毛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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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是夜晚,疏朗的云层半掩着明亮的一轮圆月。清凉的夜风被染成静谧的暗色带着湿润的水汽。
他也是这么抱着我,不说话,时不时问我今天是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