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争】
芝兰看似在为陈徽寻找前日所戴的珠花,却不见她拿出一件首饰,直到翻到一个堆放杂乱物件的橱柜,陈徽略一思索,装作无意地问道:“娴贵人可有说丢的是个什么物件?”
芝兰微颤,稳下身形,尽量平稳地答道:“未曾。”
似是想到了什么,陈徽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芝兰,见她安心地关上了橱柜,心下已了然。
芝兰转过身,依旧跪着,刚好遮住了身后的橱柜。
“前日我戴的绢花呢?你可还记得放在哪里了?”陈徽悠然问道,而此时娴贵人已来了。
她今日着玫红色宫装,正面绣了复杂的花纹以作点缀,两袖也有类似的花纹,看起来十分贵气,头上带着各色绢花,却似是并未悉心打扮,反倒是掩了些气质。
紧随其后的是刚晋为常在的苏玉漱,粉色宫装华丽却无贵气,只袖口上绣了几朵蔷薇,头饰却是玉制的花饰,怀胎一月未满,尚未显怀,面上却满是傲气,只被苍白的脸色减了几分。
陈徽心下冷笑,只怕这一劫是闭不过了,她可没忘记那橱柜中有些什么,果然,芝兰不可信啊……
虽已清楚二人的来意,陈徽还是笑脸相迎,亲厚地说道:“是二位姐姐来了,妹妹方才起身,未曾相迎,实在……”
话未说完,却已被苏玉漱打断:“怎么?还不许跟?既然我那里没结果,索性大家都搜一搜,省得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我那里栽。”抚上还未显形的肚子,话却是对着娴贵人说的。
“这些事儿我的皇儿都看着呢!就是我肯受委屈,我的皇儿也不肯!”她冷笑着,言语中锋芒毕露。
娴贵人面色微变,却是强忍怒意,只回苏玉漱道:“苏常在还是为肚中孩儿积点口德的好。”转而又对陈徽说:“陈妹妹,不搜难堵小人之口,我身为一宫主位,只有一视同仁,想必妹妹不会介意。”语罢,却是瞧了苏玉漱一眼,见她没有反应,不由轻哼。
陈徽未有反应,搜宫之人已入了她的房间,四处皆未见可疑之处。
娴贵人面上有些不安,略显抱歉地看了看陈徽,正要下令停下之时,却有人拿着一支蔷薇玉钗走出来。
那支玉钗精美华贵,却有些陈旧,陈徽是再熟悉不过了,她不曾辩解,却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暗中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
“娴贵人,奴婢在陈小主房中橱柜搜出此物。”那女婢跪地,不卑不亢地说道。
娴贵人看着这支玉钗却是松了一口气,又冷声道:“既然东西已经搜出来了,便各自回宫吧,我这便去禀告太后。”说罢瞧了一眼陈徽,眼中笑意淡淡的,不知真假。
听说太后知道后十分不悦,当即便下令陈徽禁足一月。
陈徽默然,禁足一月,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大祸,对陈徽而言却是再好不过了,但这次蔷薇玉钗的事情一定有蹊跷,她不能容忍就这样白白的遭人陷害。
是夜,陈徽立于门前,远远的瞧见一人,身形似是娴贵人,便悄然上前,将她拦下。
“请姐姐安。”陈徽微福身行礼,却见娴贵人面上有些不自然,有些犹豫地说道:“陈妹妹,那件事儿……你不会怪我吧?”
陈徽一笑,乖巧地道:“我知道不是姐姐害我。”
娴贵人听言立刻拉住陈徽的手,咬牙切齿地道:“妹妹有所不知,太后生平最恶蔷薇,那玉钗乃是不祥之物,必定是有人想让你我二人相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陈徽点头,又问道:“那依姐姐之见,是谁存了这般歹毒的心思,要害你我二人呢?”
娴贵人不曾多言,只朝着苏玉漱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妹妹是个聪明人,必是明白其中端倪的。”
说罢她便离开了,陈徽却有些犯难,看今日的情形,芝兰必定是帮凶,苏玉漱不像是有如此心机的人,倒是娴贵人十分可疑,可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陈徽微揉了揉头,随后进屋,安置。
这宫中是非竟比《优古堂诗话》还难……禁足了倒也好,多出些时间来看书,也不失为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