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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深泽。|cp|利韩|微虐注目|短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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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敬利韩
•二楼我依旧话唠[跪
•三楼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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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4-02-10 15:16回复
    我叫格哲·斯伊杰,是一名心理疗养师,而我今天的客人,叫做韩吉·佐伊,调查兵团第14任团长,刚刚卸任。
    我对这位佐伊团长有所耳闻。自史密斯团长离职后便接任团长一职,以对巨人的研究的疯狂程度和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团长而闻名已久。她来找我,是为了寻回某些记忆深层的东西。
    当我见到她时其实是有些吃惊的。与传闻中疯狂奇异的行为不符,她的举止相当沉稳优雅,而且就第一印象而言,如果我能够和她生活在同一时期同一年纪,我说不定会为她着迷。事实上,纵然年华不再,她依旧有能力让人为之心动,只是出于本能的好感,绝无轻薄之意。
    这是一段于我而言的故事,是一段于她而言的曾经。我只负责纪录应由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一些什么。连她自己都再也找不到了。
    也许这一切,只不过是个故事而已。
    ——“您就是韩吉·佐伊团长吗?请坐。”
    ——“正是我,您贵安。叫我韩吉就好。”
    ——“我叫格哲·斯伊杰,是您的治疗医师,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和您相处愉快。您是今天退休?”
    ——“事实上是昨天。今天去内区做了最终的交接仪式和结职报告——新的领导者是一位可靠的人,我很了解他,棒极了的年轻人。”
    ——“这样一来以后的生活就会轻松放心很多呢,您可以有较多的时间来完成您所喜爱的事业。听说您对于巨人的研究非常在行。”
    ——“是呢那些小可爱总是让人心潮澎湃……抱歉我是说,他们值得研究的东西太多了。只是现在年龄大了总会感觉到记忆缺失,脑子里经常一塌糊涂——这让我感觉很不好。”
    ——“所以您希望在我的帮助下理顺存在您脑海里的那些……额……小可爱们的研究记录?”
    ——“不只是这些,其实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很混乱……也许你可以帮帮我。”
    ——“好的,让我们从头开始吧。”
    ——“您的名字是?”
    ——“韩吉·佐伊。”
    ——“您的身份是?”
    ——“调查兵团第十四任团长,昨天卸任。”
    ——“您有什么未实现的愿望吗?”
    ——“我一直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为什么会执着于此呢?”
    ——“曾经有三个人告诉我要到外面去看一看,好好的看一看,我想带着他们那一份一起。”
    ——“真是真挚的感情啊。最近休息的好吗?”
    ——“不怎么样……大概是做士兵时养成的习惯,睡眠很浅。”
    ——“那么会出现夜不能寐的情况吗?”
    ——“有时会有。”
    ——“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很抱歉这个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算清楚……只是有时候莫名的会想到要和他说一句早安,怕自己忘了就会强迫自己一直醒着。”
    ——“他是您的同伴么?还记得他的名字么?”
    ——“他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人,叫利威尔。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我甚至,要忘了自己当初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爱着他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4-02-10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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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吉·佐伊,曾隶属调查兵团艾尔文班,艾尔文·史密斯任团长后提为班长,继年升为分队长,在多诺提斯山一役后接任团长一职。
      韩吉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利威尔什么是他所理解的人生。
      那时她语气不经意,嘴角抿出的笑意单薄明快。而那人抬起头看她,黑色深眸黯淡韶光,与她设想的随意不符,认真且郑重其事。
      『其实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颗流星,』他端着茶杯轻呷,眉梢带着茶叶般的清苦意味。『行走在深不见底的时空里,遇到了什么如同烟花似的绚丽场景,然后就消失了。当然也可以避开一切热烈静候终结,在漫无目的的等待中寂静成一块没有生命的磐石。』
      那时利威尔刚刚被艾尔文从地下街带出,而她加入调查兵团不过月余,即使恐惧着巨人,对自然抑或人心仍有善意的期待。利威尔告诉她人生如同流星的轨迹,热烈消亡,安静沉沦,然后消失在茫茫旷野。她想了想,认为这种解释真是一种独到的残忍,让她并不信奉却感同身受。于是她发现他们很相似,纵然他总是一副狠厉的样子,她却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某种深刻的共鸣。
      这种感觉近似于暖。
      她最初喜欢披着长发,发捎微卷勾勒出青春的样子,纵然灰暗背景压抑沉闷却仍是明丽的着色。艾尔文曾经或多或少的担心过这件事,女子身在军营本就有几分艰晦,于是就常常劝她剪掉。难以打理训练时碍事浪费时间这些个理由来来回回的讲过,只可惜有人如同韩吉一样珍惜着这种色调,米克就是其中之一。有关韩吉的长发几乎是他和艾尔文之间唯一的分歧。
      『挺好看的,你看她除了头发长一点哪里像个女孩子。』
      米克一向是支持韩吉又或是说支持着高大墙壁里难得的景致的,有时候微风把韩吉的发尾打了卷他会动作轻柔的帮她梳理,指尖老茧琢磨出的温度扎进心里至今仍能忆起,嘴角依稀上翘的弧度出于真心。
      韩吉有时梦到米克帮她梳理头发的动作时也会在醒来后发现自己是笑着的。
      她承认自己从心底爱着艾尔文和米克,高于同僚近于兄长而止于爱情,清晰可见朦胧不明的青涩意味。曾经她希望他们能够结伴而行,一直走下去或许能够走到世界的尽头,能够走到没有阴霾没有威胁没有战争的地方,她真的非常认真的想过。
      即使是经年行逝沧海桑田,已结痂的伤口再次分崩离析,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最大的愿望时,竟然从胸腔深处产生了一丁点微不可见的快乐。
      深沉的痛苦沉淀到极致后就会变得连想念都是奢侈的甜味。
      多年后的一次集训时她作为团长指挥队列,因为熬夜研究资料所以第二天起的并不及时,匆忙梳洗长发不束仿佛当年模样。她的副官看到她时眉头和多年前艾尔文和蔼地责备时皱着的弧度如出一辄,韩吉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听的认真实则不以为然,直到她的副官归队整顿,她才突然惊觉这样的场景在多年前有着相同的发生,但不该是她的副官说出来。
      明明不该。
      她惊慌的抬头想要寻找什么。
      没有。
      没有。
      哪里都没有。
      她的面前是调查兵团全部的战士,他们注视着她,目光所及带着深切的敬意和依托,如光如炬。
      于是她挺直了腰杆,纵然胸腔中一隅仿佛撕裂似的缓缓剥离,疼痛蔓延在脑海里肆意喧嚣,她依旧坚强而孤独的站在台上,带着发自内心的骄傲与肃穆。
      无法回头。不能胆怯。再无退路。
      只是恍惚间她会觉得那三个人还在她的身边。
      一直都在。
      晚上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外面的火光一点点变得昏暗。时光寂静间,她感到空气被一丝丝剥离,窒息感让心脏紧的发酸,像是被一根琴弦绞了几圈,眼眶还是干燥的,但是疼的厉害。
      她揉揉眼睛,再揉了揉,直到生理性的泪水把眼前的景色模糊的好似雨季将歇,终于感到不那么疼了。
      她知道这世间只剩她一个人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4-02-10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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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尔刚到的时候她并不在军营,也就没有见到,倒是同行的士兵或多或少的提到过兵团里来了个年轻人,名字是利威尔,黑发,听说是地下街出身,实力很强。
        那时候她也才刚刚进入艾尔文班,理论成绩极佳热爱钻研但还没疯狂到后来那个样子,但她也崇拜强者,这是本能。于是她大致在心里勾了幅画像出来,痞子气质高大强壮天生就应当骑在马背上,黑发——这就只能依靠想像,她从没见过那种深邃的发色,大概是柔柔顺顺的绸缎质地,阳光一洒便折射出墨色的光影如同流动的瀑布般斑驳明丽,是她也许从未看见过的溢彩霞色。
        于是她就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至少留了几分印象在心里。利威尔,利威尔,简单的音节卷在舌尖上连颤音都变成了几分诱惑的意思。所以在见到的时候,有些意外也是合理。
        『你好,或许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没关系,我是韩吉请多指教了,那么你知道利威尔在哪里么?就是新……』
        感谢上帝让艾尔文出现了。
        上帝一般的艾尔文说,韩吉,这位是利威尔,以后就是同班的战友了,你最好帮他规范一下立体机动装置的使用。
        啊啊。韩吉机械的点着头,没有再说什么惊天地的鬼话,她抬眼看看利威尔,踟躇了一会伸出手,『初次见面利威尔,我是…』
        『韩吉。』 对面的黑发小个子男人语气不耐的接过去,转身大步离开。她站在他身后,手还停在半空。
        『所以说……?』 她看着旁边的艾尔文。
        『没办法的事。』 金发男人耸耸肩,『也许在他眼里,我们和路边的石头也没什么差别。』
        『不…为什么是我教他?』
        『因为你比较有亲和力,毕竟女性本身就是优势。』 艾尔文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差点瘫倒在地上,然后金发骗子后退两步看着她,接着就是一个极认真的军礼。
        『作为自由之翼优秀的一员,请你务必时刻记住自己是位女性,韩吉•佐伊中士。教不好就把头发剪了,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兵不是么。』
        韩吉腿一软真的坐在地上,对着艾尔文远去的背影真诚而诚恳的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艾尔文,我谢谢你全家艾尔文。
        『就是这样。』 她认真的看着利威尔,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下倾的太明显,『大致了解了么?』
        回答她的是一个简单的音节,没有什么多余的词语,就像是冬季的冷日,哪怕多一点都是吝啬的奢侈。韩吉也明白利威尔对她,包括对他们无言的抗拒。这个黑发男人身上萦绕的是黑豹似的警惕与孤独,他的深黑眸色太过深沉甚至看不到万物的倒像划影成章,眉间神情轻易就能隔绝所有红尘暖色筑起的防墙何止千丈。她莫名的有些想要接近他,与崇拜强者无关,只是靠近些,近一点点,也许就能在他眼里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说不定就是美好到极致的样子。
        利威尔看她有些发愣,轻咳了一声。
        『……抱歉。那么佩戴着尝试一下?』
        而她得到的只不过是对方起身时桌椅挪动的声音。
        真是没办法的事啊。她这样想着,心情变的好了些,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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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了?』
        艾尔文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利威尔,又回过头认真的盯着韩吉。
        『是这样的,他直接开启了机动绳索,利用惯性飞起,但是我不知道他能够熟练使用,所以并未为他充入瓦斯……』
        『……撞墙上了?』
        『比那更糟,头朝下吊着撞上去的。』 韩吉哭丧着脸,惊恐的看着利威尔眼睛慢慢睁开,『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艾尔文……』
        『应该死不透吧没关系的他不是有伤么打不了太狠的。』 米克把利威尔扶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十分认真『能在未出征时便负伤的兵才是好兵。』
        『省省吧。』韩吉无奈的低声嘟囔,转身对靠在床头重新闭目养神的利威尔攥出一个笑。『想吃什么?帮你削个苹果?』
        『他只是行动不便又不是全身瘫痪,别弄得像是照顾小孩,顺便一提韩吉你笑的真不怎么好看。』艾尔文漫不经心的摆出兄长的架势,然后随手塞给利威尔一个剥好的橘子。『团长说今年配的水果里橘子不错我就从他办公室拿了几个大的……你尝尝?』
        利威尔盯着手里连经络都被清理干净的橘子半天没反应。这时韩吉磨磨蹭蹭的靠近他,表情还是笑着的,但眼睛里却是要哭不哭的神色。
        『很抱歉呐利威尔,』 她低垂着睫毛不看他,『不如我剪短它,总之——剪了吧。』
        她自己也说不清当时心里是内疚多一些还是一种从未体会过得心疼多一点,剪短头发似乎成了她唯一能够想到的抱歉的方式,只是那种微弱的疼痛盘亘在胸口上渗透出一线不那么清晰的影子,当后来她终于明白那种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已然如同蔓延天野的潮汐无法抵挡肆意宣泄,她甚至不知道被淹没了多少生命岁月。
        她拿了剪刀在手里,刚刚准备剪下去的时候利威尔突然微微坐直靠近了她些,错目间他已经把她的发丝执在手中,示意她弯下腰来。
        他动作轻缓的拢着她的发丝,指尖比她想象的柔软,埋在她的发间让她有些痒,本能的引起一阵轻颤。她感觉到利威尔把她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束了起来,然后他对她轻语,吐息绕在耳边融开一片炽热。
        『很好看。』他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这样束起很好看,剪了可惜。』
        然后他抬眼看着韩吉。床边的壁炉里的火色染开一片朦胧,韩吉面朝他的角度正好迎上一抹光亮,笼在她面颊上有着难以言说的明丽和柔。利威尔看见她的眼睛中有什么未知的光泽流转,有别于平时爽朗跳脱的神情,恍惚间仿佛流淌着决堤的银河,流光溢彩的美好。
        于是他语气突然变得轻柔。
        『不怪你,不用自责。』
        随后他没有再看韩吉,低下头慢悠悠的吃着艾尔文剥好的橘子,吃完了抬头对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的三个人笑了笑。
        『味道还不赖,再来几个。』
        平时表情不耐烦的人笑起来的样子总是不同凡响,于是他们真的愣住了。
        他虽然还没有完全的接纳他们,但他已经开始放下戒备,用这样有些简单笨拙的方式告诉他们他不再固执的孤独下去。
        那是韩吉第一次看见利威尔微笑的样子,尽管他嘴角上翘的角度太过微小,一层水纹拂过就会斑斓成虚无,却依然是她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难忘的笑意。而她就那样自然的记住了那个稀薄的笑容,即使多年后岁月蹉跎物是人非,却始终清晰如斯。
        他们愣了很久,最后还是利威尔皱着眉头自己去拿橘子,那三个家伙才如梦初醒。
        『艾尔文你为什么不多拿几个呢啧啧啧啧可以塞到胸前的口袋里带回来啊~』
        『那样子太蠢了——不米克橘子不是那样抠的你等等——』
        『米克你能不能不要在剥之前去闻那个橘子啊感觉怪脏的……』
        『啊抱歉,原来利威尔对卫生很在意我还真没注意,你看韩吉每天为了洗头发都要拼命节约时间去打理——』
        『……咱能不提头发的事情了么我都愿意束起来了……等等利威尔你有洁癖怎么还会吃艾尔文剥给你的?』
        『艾尔文剥的时候我看着呢他用手托着外皮并没有碰到内里……以及我不是洁癖我只是比较喜欢整洁。』
        『……所以说你其实一直在注意我们么太可怕了!』
        『米克我不吃皮。你把橘子肉给扔掉了。』
        『艾尔文那个经络弄不下来就不要弄了……我不吃了。』
        『韩吉不要把手上的橘汁抹在我的床单上。够了!现在从伤员的房间走出去!伤员需要休息!』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4-02-10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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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利威尔想告诉她,你那张嘴还是缝上好了。
          那时韩吉已经躺在返回壁内的马车上,护目镜碎的彻底,有些碎片扎进耳廓的肌肤无法及时清理就成了鲜血模糊的一片。利威尔弃了马坐在她身边,看了她有一会,又小心翼翼的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而她一躺就是三天。第三天傍晚她醒过来,发现利威尔坐在床边看着她。
          他把她扶起来,她问他:『艾尔文和米克呢?』
          他递上一杯水,不接话,她也就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取了一本书。天色渐晚,房间里的气氛胶着的化不开,终于他开口,声音有点哑。
          他说,热爱研究也要珍重生命。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韩吉被他逗笑了,最后一次?若我下次仍旧,你准备如何?
          利威尔抬起头,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她看不懂得东西,她突然就起了玩心,利威尔,你这是看上我了?
          她没想到利威尔没有皱着眉头说她自作多情,只是没反应,如同默认。
          『我们相遇不过一年。』 她的目光转回资料上。『一年而已,呐呐利威尔,难道我的魅力已经大到让你沉醉?』
          利威尔没有理会她调笑的语气,突然开口自顾自的说下去,仿佛陈述事情一般平铺直叙,淡到听不出一丝情绪。
          『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那么几件莫名奇妙的事情,某本书籍,某把匕首,某件衣服,或者某个人。』
          韩吉顿了顿,并没有把目光从书上移开。
          片刻后利威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语调极低沉,却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出身地下街,从有记忆开始学习的就是鲜血与拳头的政权。以力量取胜,以流血获取地位,我早以习惯,而且运用自如。』
          他声音压的稳,只是指尖有些颤,手中的茶杯里的水泽倒映他的面容碎成斑斑点点的色块。
          『但是我看到你受伤的时候,我不知道那种感觉算什么。看到躺在担架上的你,只是头一次,真的是头一次,感觉到连看到血液都仿佛是场凌迟。』
          『你和别人不一样,对我而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不一样。就仿佛带了点光,纵然混迹在人海,我也能一眼,只一眼,就知道你在哪里。』
          『人的一生总要有些莫名其妙。』 他低头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茶水还是韩吉醒之前米克添的,此时早已凉透,他却毫不在意似的一饮而尽。『本来遇见你,遇见你们,就是一件相当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韩吉放下书本看着他,时间过的慢,那一小会更是显得尤其漫长。终于她笑了,眼眸里浸透了夕阳余辉,是足够漾开一晕烟霞的柔和。
          也许终于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陪在她身边了。
          『或许有时候命运也是件挺美好的事。』
          『你这算什么反应啊笨蛋眼镜,』 他有些无奈,瞥开视线不去看她,但是想了想,还是把手覆上她的手背。『我弄不懂这些命中注定,对我来说,你能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不需要什么永久,他们也从不祈求那些未知的东西。
          这样就够了。
          韩吉低了眼睫,她能感觉到自己手指轻颤指尖微凉,掌心潮湿如同梅雨季节化不开的水汽,手心的茧大概磨的他有些痒,他却收拢五指,把她的手握的更紧。温度一点一点透过去,慢慢的他们俩手心的暖意变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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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4-02-10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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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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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啊。
            “年轻的小鬼们加入了调查兵团,其中有个男孩子非常有筹划能力,这点有点像艾尔文,还有个女孩黑发黑眸的,实力也强的很,我们有一段时间还天天猜测是不是所有黑发黑眸的人都比较彪悍,还有个男孩拥有能够变身巨人的能力,他的话你们比较熟知吧?后来人类基本胜利的时候他丧失能力了,所以才被宣传的很广,毕竟我们自己也不一定受得了身边总是有一头巨人不是么。
            “但是突然,米克牺牲了。
            “然后时间就走的非常快,感觉只是过去了很短很短的时间,就一切都变了。
            “毕竟自己的阵营里出现了巨人呐,原来仿佛远在天边的人类的胜利突然就成了近在咫尺的事情。
            “但我后来才明白,人类比巨人恐怖太多了。
            “那场人人称道的征讨战——就是多诺提斯山一役前,王都突然对驻扎兵团进行了军队清洗,大部分精干力量并入宪兵团。
            “谁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狡兔死,走狗烹,而这仅仅是对调查兵团一个警告。
            “王都开始怀疑无法掌控我们这支队伍。
            “所以我们只能主动的告诉王都内部,我们是可以被掌控的,不会发生叛变的军队。
            “你猜猜,方法是什么?”
            她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怪异的光芒,但是嘴角挑的弯弯的,非常认真的问我。
            我感觉到一种在面对普通人时从未感觉到过的很深的恐惧感,就有点不敢看着她:“嗯,……大概是完全交付兵权?”
            她怔了怔,笑容敛起来,依旧是温和的表情,仿佛刚刚一瞬极具压迫感的神色只是我的错觉。
            “这些被我忘了,真抱歉。”她扶一扶眼镜,顺手把一缕斑白的头发捋到耳后。“虽然想请您帮我找回记忆没错,但是这件事,我大概一生都不愿意再想起来了。”
            于是我就不再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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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进行壁外调查,目的地:多诺提斯山,执行军官:艾尔文•史密斯、利威尔,驻留军官:韩吉•佐伊。以上!』
            韩吉在散会后就直接闯进了艾尔文的办公室,门没有锁,利威尔靠在窗框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艾尔文向她推来一杯茶,『喏,你的那份。』
            她握紧了拳头又送来,牙床被自己咬得生疼却已经感觉不到,声音就像是从喉咙深处撕裂出来的。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没错。』艾尔文的声音端的稳,一如他平日。『这次的决定是我和利威尔共同讨论出的,执行性在团内属于最高级别。』
            『但是总该提前告诉我……』
            『这是士兵长以上会议,你不必参加。倒是拜托你一件事,这次战役及以后,都请务必担负起整个兵团,韩吉•佐伊分队长。』
            于是韩吉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阵连着一阵的酸楚从胸腔中涌上来,仿佛连舌根都苦涩的麻木了。她感觉到悲哀,可是没办法,走到了这一步,谁都没办法。
            她明白在巨人即将被驱逐的如今,调查兵团的存在已经让大多数贵族不满。艾尔文的果决行事冷静独断还有可怕的号召力让他们恐惧,利威尔的赫赫战绩和甚至更超出艾尔文的影响力让他们战栗。在他们眼里,艾尔文和利威尔早就成为了不可控制的可憎势力,而只有她,专注于研究的偏头脑性活动,以及在兵团内部并不比其二人相差多少的威信,让他们觉得是可控的,或许可以保留的一个领导者。
            『逃亡?躲藏?哪怕是隐姓埋名呢利威尔?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条最决绝的路呢?』
            『因为我们是军人,是军人,就只能死在马背上。』
            什么都不必再说。
            她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人以血成杰所保护下来的,留给她的调查兵团困顿于绝望中时能够划开黑暗的仅存的脉搏。
            所以她说,是。
            作为子民,作为下属,作为军人,作为被单独留下的同伴,作为不能与子偕老的,爱人。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4-02-10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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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不过月余,他们就回城了。
              牺牲五十位士兵,两位分队长。
              失踪一十八位士兵,一位兵长。
              艾尔文回城的时候还骑在马上,气色不太好,但是看起来也还健全。谁知刚刚进入军营,就从马背上一头摔下来。
              他几乎一直是昏迷的状态,有时候会醒过来,神智也还清醒,他就告诉韩吉,利威尔真的没有牺牲,他把他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至少保证他还活着。
              韩吉想起利威尔离开时看她的眼神,决绝的,坚定的,或许带了一点哀伤但是她却再也看不清,一切一切都是循规蹈矩的殉葬者的表情。这让她感觉到一种空虚的意识模糊,但是在那片模糊中有突兀模棱的一片业火让眼睛刺痛的将要流泪。
              〔他还活着〕
              最终她想艾尔文从未骗过她。
              过了三日,艾尔文渐渐的有些起色。韩吉虽然不放心,但还是被他赶去处理团内的事情。
              当年轻的女军医红着眼睛来敲韩吉办公室的门时,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又像是任性的躲避似的抬抬手:『不必说了。
              当天晚上她去了艾尔文的宿舍。艾伦他们陪着艾尔文,看见她,纷纷站起来。艾尔文本来是假寐的,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突然就笑了。
              他对那些年轻人说,你们出去一会,我想静一静。停了停,喉咙里曼开撕心裂肺的咳,就像是湖泊干涸后留在泥土中深入地下的伤痕。他掩着唇,声音都是混沌模糊的:韩吉留下。
              年轻人从韩吉身边退出去,门关上时带起窗帘微微的跳动仿若吹过山风时树叶的舞,而她只是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连夜淤血疼的发白的嘴唇。她记得在一个月前他还是青年人的样子,而现在就如同风烛残年油尽灯枯的老者。
              时光改变的东西太多流逝的太快她却并没有胆战心惊,痛苦太频繁也是会让人习惯的。
              她终于拿了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什么都没说。而艾尔文只是看着她,看了很久。韩吉觉得他看着她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如同兄长般的亲切又像掌权者无情的审视,深刻到让她感觉到痛。她觉得是了,应该抓着他的手,告诉他她可以完成他的理想,让他放心。又或是留下眼泪,哭泣着央求他让他不要离开。
              晚风从未合的百叶窗里透过来,渗入心肺的凉意一如塞壬湖中终年冰封的水般刻骨入喉,她感觉到自己的皮肤瑟缩着,大概是因为风太大了,吹在面颊上让她难受的想要流泪,但还是没有。她终于决定说点什么,就把所能想到的全部告诉他
              『团里的物资有些不足,我准备五日后入内壁请求进一步的资助。』
              『新的调查计划已经准备好,我想在明天开会讨论。』
              『新捕捉的巨人已经进行了肌肉收缩和皮肤敏锐度的测试,下一步是体表温度恒定性。』
              『牺牲的战士的遗物已经送至亲属手中,六日前团内为他们举行了告别仪式。』
              『王都传来的意识是要尽快选出可用之才接替团长之位,我正在统计团内小队长以上级别的入职材料。』
              而艾尔文只是微笑着,时不时点点头。终于韩吉停下来,他支着自己依靠着床榻做起来,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做的很好,韩吉•佐伊。』
              韩吉看着他,她想要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一点别的东西,却失败了。
              『你知道的,艾尔文,我无法接任团长一职。我只是擅长于研究性活动,其他的根本就不够格。』
              『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们今天不谈这个。』 艾尔文转头看着窗外,那里是调查兵团军营里保留的唯一一片绿地,映着屋外的灯光点出一团柔嫩温和的亮色染进了他蔚蓝色的眼睛,让人感觉到模糊的暖意。当他再次回过头,那些颜色就仿佛被铭刻在眼眸深处永不褪色,如同点燃的细小烛火。
              他说,坐的稍微近一点,我的女孩。也许我可以抱抱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称呼她的名字,眼里的些微亮色她终于感觉似曾相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艾尔文还只是个分队长,而米克还在他身边,利威尔刚刚来到的时候,他看着她时的温度,带着轻微笑意的,如同绪风过境时划破冰层点出涟漪层层的山涧湖水。
              于是她坐到他的床榻边,弯着腰扶起他。手放在他背后时她惊觉到他已经消瘦到这个地步,肋骨浮在后背上盘根错节嶙峋苍老到让她感觉到难过。艾尔文把头靠在她的颈窝处,吐息凝在她的耳边,她感觉到自己和他的心脏停留在一条线上,心跳的频率如斯相近。
              艾尔文对她说,给我唱首歌吧,韩吉。
              她想着也许艾尔文真的是走到终结了。人在一生的最后总要任性一次,不复往日阴谋论断的作风可以像个孩子。她记起她刚刚分到艾尔文班的时候,有时候去艾尔文的宿舍送点资料报告,经常会在屋外听到米克唱的,听不懂歌词的古老的调子。米克的声音偏低,调子说不上好听,但是值得回味,有时候她站在外面,会听的几乎入迷。
              那时候利威尔也还在,他们四个人还是完整的。
              她试着去回忆,强忍着胸膛深处越发强烈的刺痛感,在记忆断层的深处翻翻拣拣,把那些柔和的,温暖的,自从米克牺牲后她就再也不敢触碰的东西一点一点找出来,拼接成一首完整的歌,歌词想不起来,她就只能哼着曲调,放低声音,压抑颤动,模糊喉咙间几乎不能克制的哽咽。
              她感觉艾尔文的肩胛猛地收缩,又很快放松下来。他大概是在笑,并非是对其他人包括韩吉和利威尔唇角礼节性的牵动,而是真真正正的从心底迸发的只有面对米克才会偶尔出现的,能够灼伤眼睛的笑容。
              过了很久,直到夜色仿佛沉入海底暗到世界停止呼吸,她才发现属于艾尔文的一切声音已经消失了,只有她的心跳还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交织重叠,蔓延开无边无际的冰冷的孤独。
              烛火猛烈的跳动了几下,突然就灭了。
              一切静谧成了黑色暮景。
              而她所能做的,只是一遍一遍无法停歇的,唱着那首仿佛没有结尾的歌。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4-02-10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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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艾伦和那些特别作战班的孩子还在等她,看到她出来时大家都明白了什么。有一两个女孩子小声的哭起来,但是更多的人仅仅是坚定的注视着她,目光烁烁是年轻人特有的热切。
                她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就只是往外走,他们也就跟着,没有质疑,亦步亦趋。她想起从前都是自己跟在那三个人的身后,那时候即使情况再复杂环境再恶劣她总是觉得还有依靠,即使自己在面对实验时就会强硬的不像话,但是她明白那是因为有艾尔文给予的宽松条件米克尽力的捕捉实验体和利威尔带点不屑意味的保护。
                如今他们三个都不在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本来应是用来砍杀巨人、进行实验的,再不济也该握拿着笔,而不是像今后将要做的这样,握着团长的徽章,去做一些会让过去的她嗤之以鼻的比巨人的血液还要肮脏的事情。
                她没办法像艾尔文那样让整个兵团即使岌岌可危却依然屹立不到的存活于烽烟,她也没办法像利威尔那样以武力震慑王都,她能做的,只是尽力保全余下的力量,保留能够进行壁外调查的权利,保护那些还有着卓远未来的年轻人,保护她自己还有他们对外面的世界的期望,以及冲击高墙的梦想。
                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知道王都中依旧有势力对调查兵团虎视眈眈。此次战役后现有兵力分布几乎大乱,两个主心骨不在了,如果此刻消极应对就会被认为丧失了作战能力,他们也就不复存在。她想着今晚过去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叫她夺权者,叫她投机者叫她王都走狗。说不定这些称呼就会被铭记在历史书上,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如同毒瘤一般掩埋她的所有。
                她也许就要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样子。
                但是没关系,她不在乎这些。
                她要求艾伦把所有能够听从指挥的士兵召集起来,团长徽章就在她手里,她握的紧,手心出汗出的厉害,面上却不露出分毫,依旧是严肃的表情。
                只能靠自己了。
                天还未亮,她感觉到自己笼在一片黑暗里无谓的摸索寻求出口却即将被无尽的墨色吞并的压迫感,只身一人在那片压抑的境地不肯停歇的奔逃,没有目的,没有光亮,有的只是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深邃路径。
                有人把火把点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她身边,渐渐的几乎所有调查兵团的军人,全都赶来了。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面朝所有人,把手里的徽章举起来。
                只是举起来。
                火焰折射的光把徽章映的很亮,仿佛就是荒野上唯一发光的指明灯塔,有足够力量鼓舞着所有人开始征程开始步入未知。而她站在那里,神情肃穆如同身处血海的战士。
                天快要亮了。
                那一会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时空突然凝结,眼前的一切如同缓慢播放的图像。
                身边的战友坚定的信任的眼神。
                火把跳跃时坠落的焰色。
                士兵们振臂高呼,喊的并不是谁的名字,而是——自由之翼。
                艾伦向她转述的特别作战班内所有成员的誓言,他的眼眶很红,明显哭过了,眼里的光芒让她感觉自己就快承受不住。
                天快要亮了。
                她把右手缓慢的放在心脏的位置上,然后她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知道那是谁,不必说,也不必去看。
                利威尔。
                他握着她的手,站在她的身后,仿佛把她整个圈在怀抱里,敬礼的力道足以击穿两个人的胸膛。他的手是暖的,一直以来都比她的手要暖,现在更是尤其的炽热,她感觉自己要被烫伤了,却只是想让他握的紧一点,再紧一点,哪怕这样一辈子呢,就让她沉在无边无际的灼烧的疼痛里。
                他抱着她,握着她敬礼的手,没有说话,但她知道他的意思。
                ——我在你身边,
                从未离开。
                韩吉看到前方有一点光晕仿佛破晓,继而那点微光如同渲染在纸上的一点墨色般勾勒出不那么清晰的样子,越来越多的明亮点缀在黑暗的幕布上,还没等她回过神,一切就变的如同朦胧的白昼。
                天亮了。
                远方的稀云卷着微弱晨光飘过来如同湖面荡漾的波纹。
                她能听见清晨鸟雀的啼叫,还能感觉到利威尔搭在她肩上的手掌的力度。
                是温暖到足以让人泪流满面的幻觉。
                只是那一瞬间她突然惊觉,自己好像开始遗忘什么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4-02-10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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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吉唯一一个坚持到现在的习惯是每天起来都会对着身边的空气问一声安好,对象是利威尔,恒定不变的。她觉得他的确还在,不论在世界上哪个角落里,哪怕他早已忘了她是谁,甚至就连当初他们并肩奋战时握刀的姿势也想不起来,这样也很好。
                  她觉得自己开始变的容易满足了。
                  偶尔她也会听到别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毁誉参半。大部分人称呼她为英雄,认为她无愧于调查兵团的名号,但也有人叫她,背叛者。曾经她在散步时遇到一位牺牲士兵的女儿,在襁褓里时韩吉还抱过她,如今已经长的和韩吉一般高。女孩子用手指着她,面容诉说着愤怒,埋怨,还有憎恶,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懒得去分辨,眸子里有晶亮的东西快要掉下去。
                  女孩指责韩吉背弃了调查兵团的理想。她的父亲和无数战士用生命换来的飞越高墙的理想的可能,被韩吉随意出卖给了唯利是图的王都。
                  韩吉以为自己会反驳她,但是终究没有。她只是看着女孩,神情温柔的自己都想像不到。然后她说,谢谢。
                  她猜自己也许是想说抱歉的。
                  但是没关系,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能让像这个女孩子一样的战士的孩子们,可以有一天以这样年轻健康的身躯来指责她。
                  总有那么一些虽然苦涩却让她甘之如饴的东西。
                  有时候她一个人有些无聊,就会像模像样的摆好茶具,和那三个人一起喝杯茶。喝着喝着她发现原来茶也会醉人,眼前的景色朦胧成无边的雾色,她看不清他们的样子,然后就会问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他们三个带着人类伟大战士的名号牺牲,而她挂着团长的头衔,背负着一些或真或假的褒贬活下去,也许终有一天会把曾经的一切统统忘掉。
                  但是他们不回答,或许隔着虚空仍然是当年的表情当年的样子当年的一切未曾变过,永远永远年轻下去。
                  后来她就不再问了。
                  有一天韩吉照旧在清晨醒过来,像往常一样对着身旁虚无的空气问声安好。利威尔的呼吸声浅浅依旧萦绕在耳边不曾有片刻消失,于是她的嘴角不可抑制的勾出些许笑意。她说利威尔早安,可是突然就模糊地想不起他的音容笑貌。
                  韩吉想着也许一会就想起来了怎么会想不起来呢那是那样重要的一个人,这样安慰了自己一整天直到日月更替又是一个白昼到来,她在每一个夜晚告诉自己明天就一切都没事了,可是每天清晨习惯性的''利威尔早安''和那人模糊不清的样子却让她惊慌失措的如同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反反复复了多久都忘记了,漫无目的的寻找了那人存在的证明寻找了多少次她也忘记了。
                  她想着原来还是有人可以让她如此惊慌的。
                  终于韩吉在自己的日记里看到自己写给他的信札,那样淡然温暖的语言如同深幽潭水上透下的唯一一缕阳光似的让仿佛存活于泽底的她有泪流满面的错觉,只是她发现她如同置身事外般地看着似乎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情节,那些悲伤痛苦快乐喜悦泪水绝望渴盼坚持希望那些一切一切,都已经是别人的故事了。
                  于是韩吉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忘记了他,用着公事公办般的情绪,漠然地承认了。
                  『你看,这个世界终于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韩吉发现自己的生命里只有等待,她是那样顽固执着的等下去,就如同忘记了利威尔这个名字背后的一切,那些对她有多重要她也再不会知道,她却依旧把这个名字烙印在自己生命的每一个角落从不错过。
                  她知道自己是那样的想他。
                  只是在很久之后的某一个的清晨韩吉仿佛预知了什么似地执起许久不曾动过的笔想要写点东西,絮絮思索良久却突然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用尽余生般地无望坚持是在等着谁为她拂起落于肩上的一撮鬓发,而那个人,又同样带着怎样悲哀的希翼等着她去抚平他微皱的眉梢。
                  终于终于啊,在这样一个微光朦胧蔓延了苍苍原野的清晨,她攥着笔任凭墨迹打湿信纸,没有流泪,却笑出了声。
                  即使时光早已恒亘成了断壁残垣,她却依然在一片柔和的光影中看到他们从前的样子。很多次在列队训练的时候她小声的问利威尔要不要叫上艾尔文和米克一起去街边的小酒馆放松一下,她动作幅度稍大,语气依旧是少年人跳脱的意味,而利威尔没有回头,声音却有些无奈。
                  『啧,认真点啊笨蛋。』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利威尔背对她站着,姿势正经却带着不驯的意味,而她长发初束,笑容干净的如同万物复苏时最初的雨水。
                  然后她看见有淋漓微光交织重叠的墨色水泽淹没了视线,记忆的影子最终在那片柔和的暗色中荒芜成深潭。
                  再寻不见。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4-02-10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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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格哲先生?”
                    “韩吉团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是来向您道别的。原来的老部下建议我去内壁修养,所以也许就此别过了。”
                    “我明白。祝您一路顺风。”
                    我本以为她可以就这样放下一切安享晚年。
                    而就在她告诉我她准备听从下属建议到内地休养,所以特地来跟我告别后的第五天,她,韩吉•佐伊团长,去世了。
                    她走的很安静,是的,安静。穿上了调查兵团的老式军装——就是她那个时代的样式——戴着分队长的徽章,坐在靠椅上,位置临窗有阳光打进来,让她的样子柔和的仿佛熟睡。旁边的笔记本上字迹娟秀,身后事宜早已安排妥当。
                    于是我看着调查兵团的长官们把她仅剩的那么一撮儿灰从城墙上撒下去,洋洋洒洒的飘散在空气里,落到任何一个她喜欢的角落里,或许还能落到某一处农田,某一圃花海,某一片草原,隐藏在生命里生根发芽,安然向暖。
                    我想我无疑是失败的。因为直到她去世,我都未曾帮助她找回失落的记忆,又或者她已然想起,却选择用整个过往做陪葬,去祭奠一个再无转圜的过去。但不论如何,她终究已经把她自己,带回了最初的地方。
                    <<<<
                    尊敬的宪兵团长官阁下们,尊敬的调查兵团长官阁下们,尊敬的先生们,尊敬的夫人们,感谢你们躬亲来此参加佐伊团长的追悼仪式。
                    我们在这里怀着同样深切的悲哀,来怀念这位果决的战士、英明的领导者……
                    ……
                    韩吉•佐伊于多诺提斯山一役后接任团长职位,忠于职守,功绩卓著……
                    ……
                    ……她终身致力于有关巨人的实验研究,成就突出,为我们留下数量可观的宝贵材料。
                    ……
                    ……她是勇敢的战士,和同时代的艾尔文•史密斯、利威尔等齐名,堪称人类飞越高墙的翅膀,无愧于【自由之翼】之名。
                    ……
                    【韩吉•佐伊,在战斗了三十七年后,终于为人类献出了她的心脏。】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4-02-10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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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爱特吧受姬太麻烦了嗯ww
                      @开空调裹棉被_ @少年你侧漏了 @hugh__家内人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4-02-10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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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虐哭


                        16楼2014-02-10 15:52
                        收起回复
                          虐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02-10 15:57
                          收起回复
                            哇擦,楼楼,撒西部里~~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02-10 16:03
                            收起回复
                              呜呜哭死


                              来自手机贴吧22楼2014-02-10 16:17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