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在一起,很不自在吗?」两人面对面坐著,俊昊发现她一直不敢正面看他,不是低著头,就是看其他地方。
「没有啊!」心慌,她有种被逮到的感觉。
「孝渊,你的表情不会骗人。」俊昊不客气的拆穿她的谎言。
「嘎。」被他这麼说,她的脸蓦然涨红起来。
「是因为我是你的上司吗?」他笑问,直觉地猜测。
沉默了好半晌,她才微点下头。
「我的身份让你很困扰?为什麼?」儿她点头,俊昊又问。
「感觉很奇怪。」她半低著头道。
「在机上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时,你会如此吗?」
她摇头。
「那就对了,除去我的身份,我们唯一的不同:是性别而已,不是吗?」
俊昊试著扭转她的想法。
「可是,你是我的老板。」这是事实,她没办法忽略。
「有规定上司不能跟下属来往?」
「不是啦!」
「难道跟我说话,真的有这麼为难?」俊昊故意皱起眉头,闷声说道。
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耍点手段是必要的。
「嘎?没有啦!我很乐意跟你说话啦。」见不得他的皱眉,孝渊赶紧说道。
「真的?不是随便应付我?」他要她的承诺。
「真的!」她反射性地脱口道。
好吧!居上位的人总是高处不胜寒,会想找人说话也是正常的。她这样想著。
「那好,你告诉我—除了不喜欢逛街,你还不喜欢什麼?」俊昊把握机会,开始探索起她的事来。
「不喜欢哦:爬山吧,每次爬山总是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孝渊侧头想了一下才说道。
「只有这样?那喜欢什麼?」
「和一般人差不多吧,看书、看电影、和朋友喝茶。」这点她几乎不用想就可以回答。
「你好像不太爱动。」俊昊发现她说的都是静态的活动。
「是有点,不过我喜欢游泳哦!」孝渊特别强调。她是有点懒,但还不至於都不动啦!
「除了游泳,你还喜欢什麼活动?」瞧她认真的神情,俊昊差点笑出来。
「呃—好像没有了。」她想了想,本来想说打篮球,可是又好几年没打了,就很难称得上喜欢了,於是改口道:「那你呢?喜欢什麼?又不喜欢什麼?」
「我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也许我该说,我的兴趣就是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这是实话,他年到头持在雪梨的时间,可能不到三分之一,多半的时间都在世界各地视察业务。
俊昊露出苦笑,这就是事业越做越大的一项损失。
「呃—那也不错啊!可以工作,也可以到处看看啊!」不知该怎麼安慰,孝渊只能露出乾笑。
「是啊!」但事实上,他运到处看看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在公司与机场之间来回穿梭而已。
「对了!你是在什麼时候进日光的?」俊昊改问其他的问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快三年了吧!」
「在日光之前的工作又是什麼?」
「没有耶!我是大学一毕业就来考空服员的,之前有的工作也只是打工性质而已。」
他笑道:「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尤其在处理那件事情上。」
「那件事情?哦,你是说飞机上的那件事吗?」她立刻就想到他讲的是在飞机找她麻烦的女人。
他点点头,继续称赞道:「你真的很有耐性。]
「哪里!老实说,我偷偷在、心里骂她好几遍了。」孝渊弯低身子,低声说道,模样显得好不羞赧。
「至少你没有正面跟她对上,一般人可能还没有你的好脾气,冲著这点,你就值得奖励了。」俊昊笑道。
「你实在把我说得太好了。」她微红著脸道,并没有在意他所说的奖励是什麼意思。
「你要什麼奖励?」
「哽?不用了啦!我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而已,又不是什麼特别的事。」她有些吓到,连忙摇手拒绝。
「好吧!既然你这麼说,我也不勉强。」话虽这麼说,事实上,他对她已有了升迁的打算。
依据年资,满三年的空服员,经由直属上司评鉴,成绩优异就可以升等加薪,虽然她还没满,但是可以破格升任。
「俊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麼问题?」
「为什麼那天你会坐经济舱?」这个疑问在孝渊、心中存在很久了。
「那是刚巧,因为头等舱与商务舱都没位置了。」俊昊刻意隐瞒真正原因,不想让她有被监视的感觉。
「那为什麼要把头发染成褐色?」她不懂。
「因为我只想好好坐飞机,不想让空服员认出我是谁,进而打乱原来在服务旅客时的态度,懂吗?」简单来讲,就是视察。
「说得也是,要是我们知道老板就坐在我们服务的范围,可能会很紧张吧!」孝渊同意他的说词。
「所以,你应该不会觉得我的做法有错吧?」俊昊笑道。
「不会!」她笑笑地摇头。「对了,除了这次没有位置,你以前也有坐过经济舱吗?」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坐豪华经济舱。」没想到却意外让他发现她的存在。俊昊伸手横越桌面握住她的手。
「那你不会觉得经济舱的位子很小吗?」被他温热的大手握住,顿时彷佛有股电流穿透她的手,令她微微脸红,却一点都不想抽回手。
「偶尔坐坐也不错。」他笑道,[那你呢?在日光工作这麼久,有没有什麼问题?」
「现在是要来讨论我对工作的满意度,还是要我说公司的好坏啊?」孝渊笑道。
「你想说什麼就说!」
「哎——我开玩笑的啦!我对工作很满意,对公司也没什麼抱怨的地方啦!」她这不是客套,而最实话,像日光这麼体恤员工的公司不多了。
「真的?」
她用力地点点头。
俊昊还想继续聊,手机却突然响了。「抱歉,我接个电话。」他起身走到一芳。
孝渊转头看向外面,虽然已近七点,外面的天空仍旧很亮。忽然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谈话,好像一直绕著她打转,好像……他在探问她的事……
难道真给薇安说中了,他对她有好感?想著,她耳根开始泛红了。
「怎麼了?脸红成这样?」结束通话,俊昊一回来就看到她局促的模样。
「没、没有。」孝渊赶紧摇头。「你呢?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
「你怎麼会想到是公司打来,而不是朋友打的?」俊昊反问。
「没有啦!我是想你平常这麼忙,应该很少跟朋友联络吧!」她说道。
「你觉得我没朋友吗?」
「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又急得脸红。
「别紧张,我是开玩笑的。」俊昊笑著揉揉她的头发。
这动作让孝渊有种被呵疼的感觉,不过她告诉自己是她想太多了。
「走吧!你猜对了,公司有点事,我必须回去处理下。」
俊昊把手伸向她。
而她也没有丝毫的迟疑就把手放进他的手里,似乎本就该如此。
他们来到百货公司门口,一块儿搭上计程车,俊昊送孝渊回到饭店后,才回公司去。
踏进饭店,孝渊百接上楼到薇安客房门口按钤。薇安应该还没有出门吃饭吧!